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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被斥的宮女太監都毫無辦法,那九公主本來就是個嬌嫩的小主子,被自己娘親寵壞了,突然換了個地方,離開了親娘,怎能不哭不鬧的。八成,要鬧過好一段日子,才有善罷甘休的可能。

    可是,容妃本來心情已經夠不好了,再剛剛又做了噩夢,整個心再被孩子這樣哭鬧,仿佛五臟六腑都被什麼撓著似的。

    抓住珠兒的手臂站起來後,容妃氣沖沖地走到隔壁去了。

    兩個奶娘,拿著各式各樣的小孩子玩具逗著榻上的九公主。九公主哇哇哇,淚流滿面,好像很是淒涼一樣。

    容妃看著更是來氣:“你這個小祖宗,本宮這是欺負你了嗎?本宮給你好吃的好穿的,待你比你親娘還好,你這樣對待本宮,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小惡棍!”

    “娘娘——”

    兩個奶娘看見容妃那張面部突然猙獰的面孔突然一驚,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容妃忽然撲了過來,兩隻手抓住了九公主的嘴巴。

    “本宮讓你哭!哭!哭!你再哭,哭到本宮真的死了的話,看誰護著你!”

    “朕的公主當然是由朕護著!”  

    屋門口突然出現的那道散發著龍威的聲音,讓屋裡屋外所有人啪啦啪啦,全跪了下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妃一僵,只見自己那隻抓住九公主嘴巴的那隻手臂,忽然被一隻像鐵鉗一樣的手抓住。緊接,她的身體宛如被颶風襲擊一樣,碰一下,被摔落到地上。

    頭重重地叩在冰冷的地磚上時,只聽那隻小妖精哇哇哭著投入皇帝的懷抱里說:“父皇,父皇——”

    九公主剛學說話,只會發出父皇這樣簡單的字語,可是,從九公主那淚流滿面的臉,以及皇帝剛才親眼看見的一切,都足以治某人的罪了。

    容妃勉強從地上自己撐起身體,仰起頭,看著那個穿著龍袍的男人:“皇上——”

    一面抱著九公主的皇帝,用不屑和鄙視的眼神看著她:“容妃,你真是讓朕大開眼界。之前,有人對朕報信,說錦寧宮裡的小主子日日夜夜哭泣,不知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兒。朕本來想著,或許是容妃身子不好,所以疏忽了管理下人。朕於是走來這兒,想為容妃解憂,卻沒有想到,原來這個欺負朕掌上明珠的人不是他人,而是容妃你!”  

    “皇上,請聽臣妾解釋,臣妾不是——”

    “還有什麼可以解釋的?朕親眼所見你對九公主不止惡言相向,還親自動手。朕現在看著九公主倍感心痛。朕知道容妃或許你不喜孩子,但是,沒有想到,原來容妃你一直沒有辦法為朕生下孩子,原來是對朕的孩子痛恨到這個地步!”

    什麼?皇帝把九公主送到她這裡,是想試驗她的真心?

    容妃抬頭,仰看眼前這個義憤填膺的男人,忽然間,發現自己什麼都不了解,其實什麼都看不見。皇帝可以說她妒忌九公主,但是,怎麼可以懷疑到她不想給他生孩子。她是那麼想給他生孩子,為此不知道吃了多少藥。

    對了,藥。

    李敏還和珠兒說過,不要吃太多的藥。

    “把容妃給朕押下去,聽候發落!”

    兩個太監上來架住容妃的手時,容妃突然間仰起頭一笑,一絲輕蔑的眼神she到了皇帝臉上:“皇上是打算利用完臣妾以後,一如處理華婉儀一樣,把臣妾處理了,以免被天下知道皇上的心思,對不對?”  

    萬曆爺冷冷的深幽的目光,落在她秀顏上,一句話都沒有說,緊抿著唇角。

    容妃輕輕地甩開太監的手:“本宮自己能走。”說著,擦過那哇哇大哭的九公主時,她再次對小公主輕蔑一笑:“別哭了,小祖宗,不要以為你父皇在疼你,你父皇不過是在利用你。”

    九公主的哭聲剎然而止。

    夠了,都夠了。

    是她鼠目寸光,以為逃得了護國公府,得到了皇帝的庇護,實際上是,身在這個時代里,無論她是誰的人都好,命中注定是要變成一顆棋子。只不過,護國公可能還想著她是家人,會護她,皇上卻不是,只當她是一顆徹底的利用完就沒有用了的棋子。

    兩行清淚,從眼眶裡落了下來。

    “是藥嗎?”

    押著她走的太監,最終只能從她嘴裡,聽見這最後一句話。

    “是藥。”李敏對眼裡寫著疑問的念夏說。

    “奴婢聽不明白——”念夏深感自己魯鈍。  

    “我說的是,周太醫是容妃背後的太醫,可是容妃並不知道,周太醫是魯仲陽的人,魯仲陽是皇上的人。周太醫一直給容妃開的藥裡面,除了導致容妃一直懷不上孩子以後,還加了一些罌粟的成分。”

    說起來,皇帝怎麼可能讓容妃有孩子。皇帝哪怕把容妃策反為自己的人,但是,容妃畢竟與護國公府有血緣關係的,生性多疑的皇帝肯定基于謹慎,絕對不會讓容妃懷上龍胎,哪怕懷上龍胎,都必須秘密處理掉。

    李敏起疑心,當然是從自己婆婆尤氏,自從服了周太醫的藥以後,性情變得益發奇怪開始。而且,類如罌粟之類的東西,是很容易上癮的。尤氏變成愛吃藥,都是罌粟的關係。

    周太醫是有心也好,無心也好,肯定是習慣性地使用了罌粟來征服不愛吃藥的尤氏。畢竟,他可是給容妃看病的。容妃和尤氏是感情極好的姐妹,很多性情愛好都一樣,不排除容妃一開始和尤氏一樣並不愛吃藥。

    “那麼,王爺知道了嗎?”聽到李敏這樣一說,念夏心裡一樣焦急了。

    “叛徒肯定是要收拾的,不收拾肯定不安心,不關仇怨的事。”李敏道,“王爺做事我放心。皇上有皇上的盤算,護國公有護國公的策略。”  

    念夏眼裡打了問號。

    李敏嘴角噙了一抹微笑。那個錦寧宮裡的婉常在,不是生病避而不見,而是在她老公安排下逃了吧。

    ☆、【145】通關之策

    萬曆爺回到玉清宮的時候,張公公發現皇帝立在廊道里突然望起了院子裡的一盞燈籠。

    “皇上?”

    “把容妃身旁的珠兒喊過來。”萬曆爺吩咐。

    張公公奉命讓人將宮女珠兒帶過來。珠兒到了皇帝面前,跪下:“奴婢拜見皇上。”

    “容妃近來身子如何?朕其實想到錦寧宮探望容妃,只礙於近來國事太多。”

    “皇上,容妃娘娘她——”珠兒忽然抽了抽鼻子,皇帝怎麼會突然殺到錦寧宮看九公主,她想想也覺得哪裡奇怪,可不管怎麼說自己主子絕對是冤枉的,平常自己主子哪有那樣的性情,“容妃娘娘身子近來一直不太好,而且睡的不好,剛才,又做了噩夢。”

    “噩夢?”  

    “是。奴婢聽容妃娘娘一直念護國公府,可能是在惦記娘家的親人。奴婢是這麼想的。”

    萬曆爺的手摸著光溜溜的椅子頭,俯瞰眼前這個宮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想而知珠兒沒有必要撒謊。

    “給容妃看病的是誰?”萬曆爺問。

    珠兒低頭:“周太醫。”

    “讓周太醫過來,朕有幾句話想問問他。”

    聽了皇帝新命令的張公公,讓人通知太醫院。

    周太醫風塵僕僕趕過來時,遇到張公公,先小聲探問:“公公可知道出了什麼事?”

    “容妃身邊的宮女,說容妃做噩夢。”張公公貼他耳邊說。

    周太醫眼睛一愣的樣子。隨之,低頭彎腰進了皇帝的房子。

    “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太醫平身。”

    提拉袍角起來的周太醫,眼角睨了一眼身旁那個淚眼汪汪的珠兒。  

    “周太醫。朕有話問你。”萬曆爺開口。

    “臣領旨。”

    “容妃的病是你一直在看的?”

    “回皇上,容妃娘娘偶爾身子有些不適的時候,是讓臣過去請脈。”

    “容妃是什麼病?”

    “脾胃無力,中土甚虛,夜晚夢多,陰虛盜汗。臣給娘娘開的方子,有滋陰補氣,安神的效用。”

    “可是,珠兒說,容妃近來服了你的藥以後,做了噩夢。”

    “不可能。”周太醫斬釘截鐵道,“臣擬的方子,是給魯大人親眼過目過的。容妃娘娘身子貴重,臣怎敢一個人給容妃娘娘下藥?”

    珠兒大吃一驚。自己主子找周太醫開方,但是,沒有想到周太醫自己私自去找魯仲陽了。這豈不是,自己主子的病,魯仲陽一直知道,魯仲陽知道,皇上能不知道?可為什麼皇帝現在來問周太醫?

    萬曆爺的眼微微地眯著,手握成拳頭捂在嘴角清咳兩聲,對那珠兒說:“容妃的藥,是你煲的嗎?”  

    “是的,一直都是奴婢。”珠兒答。

    看起來沒有一點異常。萬曆爺的表情像是說明了這一點。

    “對了。”萬曆爺忽然想起了什麼,“朕今晚過去錦寧宮,好像沒有見到婉常在。”

    “回皇上,婉常在一直是自秋冬來了以後,關緊屋門,躲在自己屋子裡,說是身子抱恙,就自從上次景陽宮裡出了那趟事以後。”珠兒一一說來,對錦寧宮這另外一個一點都不起眼的小主子,都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錦寧宮以外的人都在說,因為婉常在看到了齊常在的慘劇以後,怕了,怕死自己變的和齊常在一樣。可以說明容妃有多心狠手辣,對自己宮裡的人不好。否則,怎麼到至今錦寧宮裡都很久沒小主入住了,除了婉常在。婉常在還是很多年前進的錦寧宮,一直是個常在,再沒有升過。

    珠兒每次想到這些針對容妃的流言蜚語,心裡別提多委屈。不知道是誰從一開始流傳出去的流言,說容妃善妒,才導致了每年入宮的那些新小主都想方設法不進錦寧宮裡來。但是,其實,容妃對待自己宮裡的人哪裡不好了。容妃對待婉常在,她這個貼身宮女最清楚。容妃有什麼好的,都不忘記會分給婉常在一份兒。

    只要看容妃在劉嬪在打入冷宮之後對劉嬪不離不棄,都可以想像到容妃對待自己的人,壓根不刻薄。

    只是這個婉常在,真是一個愚蠢至極的,懦弱膽小的,怎麼扶都扶不起的阿斗。容妃都擺明了說不怕她勾引皇上,其實容妃和皇后一樣,都恨不得自己有個新人可以代替自己來吸引皇帝為自己做事,可是,婉常在卻樣樣害怕,事事膽小,每次皇帝來都躲的遠遠的,生怕被皇帝發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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