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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在於高卑國人自己怎麼想的了。畢竟一旦過了國境邊境線,護送她的大明軍隊只能止步於國界,這大概是最致命的地方了。

    “順武。”

    聽見盧毓善叫自己的名字,號稱高卑人裡頭頭號侍衛的那名漢子打開門,從外面走進來,說:“三皇子,有何吩咐嗎?”

    “你通知他們啟程了嗎?”躺在屋裡床上,手指玩弄著兩個鐵環的美少年,轉過頭睜開那雙充滿魅惑的丹鳳眼,看著他。

    “按照三皇子吩咐的,分別通知了大皇子與二皇子。但是,奴才看,他們好像不是和我們走一條路。”

    “那行。”盧毓善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來,“他們應該更快抵達國界,閔將軍會去接他們。我們剛好,趁機帶大明人走另一條路。”

    順武聽著他這話,好像有些愣,一時半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記得主子自從到了大明以後,一路以來,都沒有什麼表態,好像很接受這個事兒,接受大明所有的安排。

    “哧!”那一聲寒風徹骨的笑聲,與盧毓善臉上那抹溫善的微笑成了鮮明的對比,只見這個貌美的少年眼底下忽然顯出一層戾氣,“說認就認,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兒。我雖然不知道那兩人各自懷了什麼目的,想讓她回國。”  

    “可是,主子,太后娘娘說了,說是帶她回去。”

    “當然會帶她回去了。可是,太后娘娘說了只帶她一個人回去,不是嗎?”盧毓善冰冷地看了他一眼。

    順武一時嚼著他的話,好像都沒有能想明白。

    “去!”對此,盧毓善有些不耐煩了,脫了手上的一隻東西,扔進他懷裡,“你都知道怎麼做的了。做的小心一些,畢竟那人是神醫。不過,我倒是想看看,這個神醫是不是虛有其表的大糙包。這個世上,神醫多的是,糙包也多的是。”

    順武拿著他扔來的東西像是有些為難,但是,轉身出了屋子。

    到了第二天早上,李敏剛從睡夢中清醒,只聽屋裡兩個丫鬟在議論:

    “流月又不吃東西了,不知道為什麼。”

    ☆、【217】抵達

    這回帶不帶流月走時,李敏是內心裡經歷過一番掙扎的。說實在話,這是老公送她的愛馬,上回差點兒被敵人殺了以後,她是真捨不得讓這匹愛馬再冒一次險。可朱隸執意讓她帶上。  

    “紫葉,你過來。”聽見小丫鬟嚼的舌根,李敏叫道。

    紫葉和春梅一起走了過來。

    “流月現在是誰照顧的?”

    “王德勝。但是孟旗主聽說以後,今早上也去看了。”紫葉回答說。

    那是主子的愛馬,生死非同小可,孟浩明對此非常清楚,肯定是要去看怎麼回事的。

    找人來問八成問不出什麼東西。要是能知道怎麼回事,兩個丫鬟不會在這裡嚼舌根了。李敏站了起來。紫葉和春梅知道她是要去看流月,忙給她那皮裘,拿傘。

    馬廄安置在驛站後面,走出驛站之後,外面下的雪壓根沒有停止的跡象。紫葉給李敏撐著竹傘,春梅在前面提著燈籠。這冬天的天色,都沒有全亮。

    走到馬廄的時候,見好幾個人圍著的地方,紫葉喊了一聲:“少奶奶來了。”

    圍聚的幾個人馬上散開。只剩下王德勝蹲在馬兒身邊。而孟浩明走了上來,迎向李敏時說:“問題應該不重,可能是昨日的路程較為辛苦。它畢竟不是戰馬,而且之前主要生活在京師里,相對氣候比較溫暖cháo濕。這邊的路不僅難走,氣候也是與京師里大相逕庭。”  

    冷、乾燥、路況不好,都是種種理由。按這個道理來說,流月根本不適合這趟遠行。可是之前,老公可是一個勁兒地打保票,說流月父母本身都是北方的戰馬,在部隊裡都立過戰功。兒子老公更不用說,更是一等一的戰馬。流月遺傳基因這麼好,不會說因為在京師里稍微養尊處優一蹶不振。更何況,之前這馬可是一路跟過她逃亡到燕都的。

    “什麼時候開始的?”李敏問,不嫌這小驛站的馬廄髒成什麼樣,走到了馬廄前。

    “據王德勝說,昨晚上,它有喝點水。”孟浩明跟在她後面。

    聽見她聲音的王德勝,從流月身邊爬了起來。流月站著,還沒有倒下去。可李大夫一看她這匹愛馬的眼神,明顯不對。

    無神,疲倦。

    “沒有吃東西,大便呢?”

    聽李敏這樣問,大家都很詫異。平常哪戶人家的小姐貴婦會懂得養馬的。可是,她一問,問的問題,都是針鋒相對,一聽讓人感覺很懂馬。

    對於李大夫而言,人都能治,何況馬。在農村,很多地方沒有專門的獸醫,牲畜有什麼病,還不是找治人病的大夫想辦法。李敏曾經就在農村給母馬接生過小馬。  

    當然,獸醫作為一門專科,有專科的研究範疇。她李大夫最多,能看點常見的毛病。但是,這足以先判斷出了什麼事。

    可見得,大家都沒有想到她可能醫馬。

    王德勝當然是最信任自家小姐了,張口就答:“大便有,今早上我一看,拉的稀的。”

    “讓我看看它喝過的水。”李敏道。

    水有問題?

    孟浩明的表情先嚴重了。

    不要小瞧馬喝的水有問題。他是部隊的指揮官,深知馬出問題的話,下一步人要出問題了。因為,動物總是比人,先一步察覺危險。要是敵方對正方作戰的話,一般也會先選擇對對方的馬下手。

    冬天天氣冷,在這個天寒地凍的自然環境下,一般大自然的流水都結了冰。驛站用的水,都是拿冰融化了的冰水,煮熟了給人喝。驛站後院打的那口井水在冬天都是乾涸的。

    馬的話,喝的就只是冰水而已,哪有人奢侈。但是,喝的是和人一樣的水源地,按理說,也不該有什麼問題。

    流月喝水用的馬槽,放在了李敏面前。這是一塊木製的馬槽,看起來與普通馬槽沒有什麼兩樣。  

    李敏拿起一根瓷勺子,仔細颳了下馬槽的內部,刮下來是些木屑,上面有部分凝結的霜。有可能是馬吃完的水留下來的水分,也有可能是下雪時誤入馬槽里的雪凝結而成。不管怎麼說,她把這部分霜放進了春梅端的小碗裡。

    讓王德勝繼續照顧流月,並且暫時不給流月任何吃喝的東西以後,李敏回到了自己客房。

    到了客房以後,拿了只油燈,仔細觀察,分析,李敏問跟著她看的兩個丫鬟:“看出什麼沒有?”

    紫葉和春梅都搖了搖頭。

    “沒覺得有些黃嗎?”

    黃?真是需要很仔細地看了。畢竟那個燈是黃的,照下去,如果看見是黃的,會誤以為是燈照的,必須和周邊的白色做對比。所以,李敏才拿了一個非常潔白的碗,來裝這個東西。

    拿支尖利的小竹籤慢慢地挑,是能從白霜中挑出一些黃色的顆粒出來。李敏接著,再把這些粉末放到油燈的火上燒。

    只聽啪一聲響,竟然燃燒的冰霜沒有化成水,是發出像鬼火一樣的藍色火焰。兩個小丫鬟被嚇的夠嗆,差點沒有尖叫出聲。而剛好進屋來幫著收拾屋子的李嬤嬤,啊一聲尖叫過後打著哆嗦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閉著眼睛不敢看。  

    鬼?這是鬧鬼了嗎?

    “拿點水來。”李敏其實大概已經知道這是什麼了,可是為了百分百確定,要從各方面做實驗來佐證。

    春梅轉身,從靠牆的條案上拎起只茶壺,在一個杯子裡倒滿了開水。

    李敏把碗裡餘下從馬槽里刮出來的東西,全部倒進水裡。

    不會兒,眾人看著,水杯表面露出了些漂浮的木屑,把這些木屑挑出來以後,在水裡融化掉的肯定是同樣是水分子的冰霜,剩下的,是一些黃色的顆粒沉澱在水底。

    沒有錯的了,是硫磺。

    “硫磺?”

    不要以為硫磺只是一個礦物名,硫磺在中藥裡面,是主要用來治療皮膚病,對殺蟲卓有療效的一味中藥。

    有人在馬槽里放了硫磺,混合在水裡面。由於冬天馬槽的水一樣很容易結冰,喝水的馬一不留心,把不會溶於水的硫磺當成了冰,一塊用舌頭舔進嘴裡,到了一定的積量以後,硫磺在馬肚子裡引起了腹瀉的副作用。

    可為什麼要這麼做?想讓馬拉肚子,用番瀉葉不是來的更快嗎?況且,為什麼對李敏的愛馬下手?因為對李敏下手比較難,所以改對李敏的愛馬下手,妒忌李敏,想針對李敏?  

    大家感覺腦子都快不夠用了,因為對方所使用的下毒手段,可以說不夠高超,按照李敏的說法,這個下毒方法不僅緩慢,而且難以奏效,馬服用量不多的話,硫磺還可以給馬殺殺毒。而且針對李敏愛馬使用這種小手段,讓人感覺,對李敏的恨也不像大到對李敏恨之入骨一樣。

    “大概,是想試一下本妃的醫術吧。沒有傷到任何人,而且,像開玩笑一樣不痛不癢,哪怕被抓住,也不算什麼大罪,可以一笑而過。”李敏說到這兒都不由一笑,“真難得這個下毒的人,如此費盡心機,怕是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主意。”

    孟浩明和王德勝得知流月真是被人下毒所以引起了腹瀉,兩個人臉色頓變。王德勝,現在是連給流月喝水,都要一對一盯著,絕對不再讓壞人有機可乘。可就是如此,兩個人都在猜,是誰下的毒。

    “王德勝,之前,你來馬廄照顧馬看馬的次數最多,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嗎?”孟浩明問。

    王德勝搖搖腦袋:“孟旗主,你不問,我都在想這個問題。可是,真沒有。我原先想,有沒有可能是三爺的人做的。可是三爺的人給少奶奶的馬下毒做什麼?三爺的人,應該知道少奶奶的醫術精湛,這點小伎倆根本糊弄不了我們少奶奶。他們做個事,什麼目的都達不到。三爺又不是那種無聊到會幹這種蠢事的人。”  

    孟浩明一抹下巴:“除了三爺,能是誰?”

    除了三爺,能是誰。不說李敏和李敏的人都心知肚明了,就是朱璃清早聽說了這件事之後,同樣一怔。

    這樣的事肯定不是他做的。對於李敏的醫術到哪兒去,他能不清楚嗎?李敏可是把他母親那矇騙了皇帝多少年的騙局都能揭穿了的人。

    馬維站在他面前抽了抽鼻子。

    外面天冷,他剛出去溜達了一圈,看看,有沒有可能是外面不明來歷的人昨晚經過驛站對李敏的馬下手。結果這一圈溜達下來以後,發現外部人員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基本可以斷定是內部熟悉的人作案,才會在一群馬裡頭挑中了流月下手。畢竟流月也不算是什麼特別的出色的好馬。要說出眾的馬,在隊伍里,首先要算是朱璃騎的寶馬。高卑國使臣騎的寶馬也不賴。流月憑啥成了唯一的目標?只能說,這個作案人員,和李敏有不大不小,尤為微妙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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