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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底,她也沒有這個本事,能說服他到不納妾。因此,就此需要考慮了。是不是能忍受婚後,與其她女子共事一夫。如果能,那就不用說了,像李敏的話說的那樣,他人的話當耳邊風就是了。一心一意愛他,侍奉他,不要有妒忌心。因為女人在這個社會就是如此的地位。

    換作以前,她可能真如此認命了。可是跟了李敏以後,看到了李敏,看到了念夏,她的心思,早不就是像普通女子那樣只停留在可以嫁個有錢有勢的男人的理想上了。

    她想要的,是一個平等對待她,苦點沒有關係,沒有榮華富貴沒有關係,兩個人一輩子,不要有他人打擾,平靜過日子。這樣的人家,夫妻,不能說沒有,大多數老百姓的家裡,都是如此的。納妾這種事兒,只有大富大貴的人家能納得起。所以,她是要榮華富貴,享受表面上的奢華,自個兒在小院子裡添傷口,心靈變得孤獨寂寞多猜疑,還是說,夫妻雙雙把田耕的平淡幸福?

    要抵禦住誘惑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像她手腕上他送的銀鐲子,單這個重量來說,少說也是她老家一家十口人一個月的口糧了。

    “日子苦一點,不是什麼人都熬得住。心裡苦點,也不是什麼都能熬得住。”李敏說。

    春梅點頭:“奴婢知道,少奶奶是寧願日子苦點,也絕對不讓自己心裡受委屈了。”  

    話點到即止。現在只能看這個丫頭自己怎麼選擇了。

    春梅走出去給她打水。剛走出帳篷,見門口佇立了個人影,直接把她嚇了一跳。

    公孫良生的手把她差點要摔跤的身子輕輕地扶了下手臂,說:“小心路面滑冰。”

    春梅忙退後半步行過禮:“奴婢見過公孫先生。”

    “去吧。”公孫點頭。

    春梅疾步向前走,好像對於他什麼時候站在這兒的,完全不知所然,沒有什麼疑問。也是,她和孟浩明的事兒,到底是不關係他人什麼事兒。公孫良生是朱隸的軍師,與這種事更是無關。

    公孫良生卻是看著她快走的背影,想到剛才在帳篷外面自己無意中聽見的話,悄悄擰了擰眉頭,繼而有些想搖頭嘆笑的意味。

    書生的腦袋,肯定是不比武將的腦袋。

    公孫良生從剛才她們兩人的對話中,聞到的信息,遠比春梅來的多。想李敏這樣的女主子,可真算是天下少有的了,能為奴婢的一生謀劃到了這個地步。要說孟浩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但是確實如李敏尖銳地已經嗅到的那樣,很多人是在做孟浩明的工作了,魏香香的八字,都送到孟浩明的媒婆手裡和孟浩明開始合了。  

    孟浩明拒絕不拒絕魏府,是男人,恐怕都很難拒絕這樣一門送上門的好親事。魏香香怎能和喜鵲比?

    正因為如此,孟浩明做了一件愚蠢至極的事情反而引起了李敏的惱怒。那就是,為了盡享其人之美,孟浩明怕手指尖的魚兒溜了,竟然趕緊先找上了春梅,把定情禮物都送了,希望就此能圈住春梅的心。到時候,春梅只要堅定地喜歡他愛他,他再娶魏香香,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可到底孟浩明忘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春梅不是其他人的丫鬟,是李敏的丫鬟,註定不會被孟浩明這樣擺弄。

    “公孫先生來了。”李敏聽見腳步聲,即抬起眼,看見了走進來的人。

    公孫良生沖她拱了手,說:“臣奉從王爺的命令,來和王妃說些事。”

    “坐吧,公孫先生。”李敏道。

    彼此都已經很熟悉了,不需要客氣。對於這位她老公身邊最紅的紅人,於她老公是良師益友的書生,李敏和其他人一樣都是略帶敬意的。但是,剛才,在帳篷外面,這個書生儼然有意偷聽了她和春梅說的話。

    防人之心不可無。李敏心裡頭嘆口氣,說:“外面天寒地凍的,先生剛在外頭那樣站著不冷嗎?”  

    公孫良生怔了一下,沒有想到她不僅察覺到了,而且明顯不滿。

    “臣,臣剛才,是以為不太合適進來打擾。畢竟王妃是在訓誡奴才。”

    “公孫先生認為本妃剛才是在訓誡奴才?”

    公孫良生腦門上要冒汗了,乾脆承認道:“請王妃放心,王妃剛才與他人說的話,公孫一定帶進棺材裡面,誰都不會說的。”

    “先生究竟願意不願意為本妃保守秘密都好。實際上,明人不做暗事。公孫先生,莫非認為,本妃剛才是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嗎?”

    公孫良生苦笑不已:“王妃,臣知錯了。”

    “本妃只是覺得,連公孫先生這樣的讀書人,明事理,崇仰道德,結果,合著他人,是欲欺負起一個弱女子,實在是讓人不禁噓嘆這個世事殘酷。”

    “王妃,臣必須有一話闡明。這個事兒,臣可絕對沒有插手過!”

    也就是說,出這個餿主意的人,是魏府的人了。魏府為自己女兒打算,叫做自私自利也好,都無可指摘。要說,這事兒能成,都是一個人願打一個人願挨,要說,都還是中間那個男人的錯。  

    “王爺不一定贊成此事。”公孫說。

    李敏知道自己老公性情,可是,她老公,總也得為自己下屬的未來謀劃。平心而論,若做了魏府的女婿,可只比娶一個春梅強多了。畢竟,升官這條仕途路,不是說護國公一個人說的算的。朱隸想給孟浩明升官,總得有種種理由和機會。

    機會不是白給的。不是說每次都能給孟浩明的。但是,有個強大的岳丈像魏老在撐腰,一切完全不同。

    公孫良生這會兒瞅了瞅她的臉,說:“臣膽敢和王妃冒昧一句,王妃莫非是因為魏府小姐為了王爺進宮一事,以為這事兒到了今日這個地步,心裡有了些感慨之意。倘若王妃真是這麼想的話,臣想說,這點仁善之心,大可不必有。”

    李敏聽見對方這話,抬眼不禁瞥了對方一眼。只見這張書生臉乾乾淨淨的,斯斯文文的,說出來的話卻無疑都是殘酷至極的。難怪許某人整天說最毒是書生。

    “公孫先生的諫言,本妃也認為如此。太仁慈點心,是泛濫,無益於眾人。不過是令所有人都痛苦罷了。對於頑疾,大夫要做的事很簡單,快刀斬亂麻,把病根挖除掉,哪怕手術是痛苦而殘酷的。”  

    公孫良生聽她這話也是啞口,想他這個書生毒,恐怕都沒有她這個大夫毒。

    “公孫先生來找本妃,帶了王爺什麼話?”李敏問。

    “王爺讓臣來轉告王妃,希望王妃明日啟程回北燕了。這回的回程,由臣親自護送王妃回去,足以保證萬無一失。”

    看來,她老公和貓爹是達成了一致的協議,想做什麼事了,所以趕著讓她走人。對於這點,本來高貞應該是不會那麼急想趕她走的。只能說,高卑國內的國事,似乎不是那樣盡如人意。

    李敏側耳聆聽,好像遠山里傳來的雷聲,說:“那個是打炮的聲音嗎?”

    這樣的聲音,只有軍人聽的出來。否則,像尚姑姑,春梅等這些丫鬟婆子,怎麼聽老半天都聽不出個所以然。

    在這個年代,土炮是發明了。但是,不是說,所有地方都能見到大炮。一般的老百姓,沒有到過戰場的,怎麼知道大炮這東西是什麼樣子的,更別說一聽就聽得出來是炮響。

    公孫良生對此,對李敏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地說:“臣不知道王妃是從何人口裡得知的?”  

    “沒有,本妃自己揣測的。”李敏說。

    話到此處,似乎是沒有什麼可以互相隱瞞的地方了。

    公孫良生對她坦白了實話:“剛才那些大炮聲,是高卑謀反的逆賊逃到了百羅,搶奪了那裡的大炮,對於城內固守的國王軍隊,進行了炮擊。攻擊已經是一日一夜過去了。高卑的紫陽城,怕會緊接失守。國王的大部隊,以急行軍的方式向百羅增援,但是,只怕來不及。等逆賊攻占了紫陽,把那裡作為根據地,給東胡人打開國門,到時候,高卑的國土岌岌可危。而高卑與北燕接壤。紫陽的失守,對兩國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紫陽這個地方,易守難攻不說,而且是占據了高地,一旦被逆賊掌握到手裡,聯盟東胡,高卑的人想搶回這個地方,怕是不容易了。

    李敏是曾想到逃脫的聞家餘孽必然沒有那麼快投降,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叛黨,似乎比起被斬首的聞良輔,更有智慧。

    至此,高貞對此已經有些預料了。在於聞良輔的兒子聞習元,善於文略。

    “國王和王爺,是不是有了對策?”李敏問。

    “對策是有。但是,前方戰場腥風血雨的,王妃您身懷六甲,實在是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了。”  

    她的老公,她的爹,都要帶著人去打仗了,而她卻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充當縮頭烏龜。怎麼想怎麼心頭不舒服。

    “如果本妃認為,本妃這樣回去並不妥當呢?”

    想必,他也知道,她不是容易勸服的人,所以,和她貓爹一塊,讓公孫良生這樣三寸不爛之舌的,到她這裡做工作。

    公孫良生果然是謀略家,遊說家,說:“王妃如果有更合適的理由留下,公孫當然會把王妃的說法回稟給國王和王爺。但是,國王和王爺,都是必須以王妃和孩子的安危為先。”

    她倘若擔心他們然後想留下陪他們,顯而易見這個理由是行不通的。

    李敏略微沉思,倒也不假思索,道:“本妃是有十足的理由認為,本妃如果現在回去的話,恐怕正好中了敵人的陷阱。”

    公孫一愣,問:“陷阱?”

    “是。國王和王爺有所不知的,敵人,可遠遠不止高卑國內的叛賊以及虎視眈眈的東胡人。本妃一路到高卑來,京師里的某位大人物,心裏面可是一直糾結著。在興州失火的那一晚,這人的人,打算了趁火打劫。要不是本妃的人救駕及時,本妃這也就再也見不到王爺了。”  

    “皇上的人——”公孫擰起的眉頭,似乎表明有聽說過這個事。

    確實,萬曆爺是他們要防範的對象。可是,萬曆爺的手伸不到這麼長。

    “要說大明皇宮裡的皇上,是個什麼樣的人,想必王爺更清楚不過了。本妃只是實話實說。萬曆爺的手,早就伸得那麼長了。否則,這人怎麼都能輕而易舉潛進高卑來。或許,萬曆爺的大軍沒有辦法明目張胆地進軍,可到底,大明過境上設立的衙門,都是萬曆爺的人。”

    軍權在護國公手裡,可是,官衙都是大明中央設立的,不能說沒有萬曆爺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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