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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隸同樣擰了擰眉頭,說:“是個死士。”
“和當初在京師里對王爺動手的是一伙人嗎?如果是,豈不是和襲擊小巍將軍的也是一伙人?與東胡人勾結的中原人?”許飛雲既然是江湖中人,對江湖中事,當然是了解的比較多,但是,這事兒,儼然有些讓他摸不到邊際,摸著眉宇想著,“死士的話,是收銀子做事的。像天下第一大死士團滿血活,才不管客源是來自哪裡的人,只要給銀子就做事。這點,比起那占據黑風谷自認為王的那群惡徒,更是沒有原則可講。”
黑風谷說起來,是貪生怕死之徒,要的只是找個地方享受榮華富貴。與那些死士自然是不能相提並論的。死士的話,別看他們收銀子收的狠,為的,和黑風谷以及常人的目的都截然不同。很多死士,尤其是出名的死士,為何殺人,到現在,世人都猜不透。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些人,或許可以套用一個現代的詞彙,叫做:變、態。
因為他們的邏輯,已經和常人完全不一樣,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了。
“哪怕是滿血活,裡面的死士基本都是各自為營。越是排行榜高的死士,更不會管他人怎麼想,只做自己的事。但是,有一點肯定的是,死士為了自保,不像我們這些人會收徒弟,更不會說輕易把自己一身奇異的武藝傳授給他人,可以說是千金不換。”
許飛雲說出的這點,很能說明一件事兒,教給東胡人武功的不太可能是死士,但是,現在可以看見東胡人擁有中原人奇特的武功,死士又有出現在他們面前。
要麼,是他們哪裡弄錯了。要麼,對方最少是三伙人結合在一塊兒了。
許飛雲尖銳的眼睛,看到了朱隸腰間掛著的一個鐵環,上面明顯套了一把鑰匙在上面。
屋裡的人,都沒有聲音。只有許飛雲注視著朱隸腰間的那把鑰匙。
“那人逃的飛快。”許飛雲終於再次開了口,目露疑惑,“我一路追,都很吃驚。那人,好像一點都不在乎會不會有什麼東西落在寺院裡了。”
“哪怕落在寺院裡了,他人都得以逃脫,遭罪的人,也不是他。至於他事後的主子,肯定是知道他吞著這個秘密誰都沒有說。”朱隸這句話,算是道出了所有的玄機。
許飛雲縮著圓圓的嘴唇,露出:哦——
慧光吃了一片陳皮,化著口裡的痰液,道:“今兒事情雖然多,但是,老衲已經交代了明德和他師父淨遠,今日會有僧人打掃完畢祖廟。明兒,王爺可以帶王妃一同入祖廟祭拜祖先。王爺帶王妃祭拜的時候,那些王爺請來的所有燕都里的名門望族以及有識之士,應該是在場有目共睹的。”
“勞煩方丈了。”朱隸回身,向慧光拱手行了謝禮。
慧光微笑:“王爺與老衲何必客氣。”
“明日什麼時辰?”許飛雲問。
“老衲看過黃曆,本來最好的時辰是在靖王妃她們上山那日,可是,靖王妃之前並未通知老衲,以致錯過了最好的吉時。老衲讓徒兒蓮生再翻了下老黃曆,剛好明日有個時點,對於王爺王妃的生辰八字來說,也是個不錯的吉時。”慧光說到這兒一頓,道,“是未時。”
未時,對的是西洋鐘下午一點以後的時間。
李敏在聽見說明天可以入祖廟祭拜了,而且,時辰定在未時。未時這個用詞,聽起來還真有些頗含深意的樣子。不覺之中,李敏一隻手,放在了自己體內已經裝有孩子的小腹上。
她是不迷信,可是,有時候,人心裡總是會莫名地出現一些直覺。按照科學家解釋,叫做人的磁場與周圍自然界的磁場產生一定反應的結果。所以,不能說所有直覺都是無稽之談。
“或許,你的爺爺曾祖父曾祖母他們,都想保護你呢,小東西。”李敏輕輕地對著肚子裡的孩子說。
她現在懷孕周期的節點未到,胎動還沒有。可做母親的分明能感應到,這話落地以後,體內的新陳代謝加快。儼然是肚子裡的小東西能聽見她的話。
到了第二天,由於要到中午過後才進祖廟。早上,尤氏讓人拿著赫氏送來的衣服試穿到自己身上。
赫氏這人,也算是老jian巨猾了,早在聽上回自己婆婆趙氏拜訪尤氏後發現尤氏穿的衣服不好之後,自己給尤氏偷偷先備著一套衣服了。到了這個時機上,剛好拿新衣服向尤氏獻殷勤。
尤氏穿上赫氏獻來的新衣服後,發現蠻合身的,不由一嘆:“這個寧遠侯的三少奶奶,心思倒也不少。”
“那是的,奴婢早聽人說寧遠侯府的三少奶奶是個精明人,特別會做生意。”孫婆子順著尤氏這話說。
尤氏回頭看了孫婆子一眼,道:“你也是個精明人。”
說的是,孫婆子昨日總算給她長臉了,在院子裡幫她耍的那陣威風,終於把她兒媳婦那囂張的氣焰給壓住了。
孫婆子誠惶誠恐跪下說:“奴婢不敢當。”
尤氏輕笑,隨意揮了下袖管:“行了。本妃那個在燕都城北新開的鋪子,交給你大孫子打理。”
要說尤氏在燕都里自己的私家財產,還是不少的。懷聖公終究是厚待她,給她留了不少鋪子莊子。她回來以後,那些為了巴結她的人,到她鋪子買東西,生意自然紅火,這不,很快開了另一家鋪子。剛好,孫婆子的大孫子整天在家裡無所事事找不到活兒干,倘若主子能給個閒差也好。
孫婆子聽明白了這是尤氏因為昨日院子裡發生的事給她的大賞,感激地猛在地上磕腦袋:“老奴實在太感動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用說什麼,好生給本妃辦事,少不了你們的好處。”尤氏道,轉身一身新衣坐在了椅子裡,又嘆著說,“真的是好久沒有回北燕了,之前本妃都不知道,原來到太白寺參拜,是要換新衣的規矩,好在這個寧遠侯府的三少奶奶是個機伶人。”
說完,尤氏眼珠子轉溜時,看到了給自己端茶過來的喜鵲,話繼續說:“你在本妃這屋裡做活的,何必自卑自慚?春梅那個外來的丫頭,哪能和你比。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是護國公府的,春梅那個還不太算是,王爺只要一比較,之前王爺是沒有的比較,才想著春梅一個。孟旗主那樣的好男兒,春梅哪裡配得上。”
聽尤氏這話兒,當真是要把她做主給孟浩明了。喜鵲一瞬間那種激動和喜慶是難以言喻的。大概是第一次做了尤氏的人以後,嘗到了甜頭。
喜鵲跪了下來,嘴唇哆嗦著,過於激動反而真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尤氏看著底下跪著的一個兩個,忽然間發現,自己其實,也沒有怎麼不得勢。她的人,跟著她,也不見得真的不受用了。
“你們大少奶奶知不知道要換新衣的事?”尤氏終於想起這個了,想著是不是該提前告訴一聲兒媳婦。
孫婆子聽了,斗膽進言道:“夫人不如和大少奶奶言明。如果,大少奶奶因此失了禮數,也不是夫人的過失了。”
尤氏想,也是這個道理,這會兒和李敏說,李敏能不能有這個好運像她一樣得到赫氏的援助,值得懷疑。說了,總是不會錯的。最少不會被兒子怨回頭說她沒說,到時候責任不是在她身上了。
於是,孫婆子跑去隔壁去和李敏說了。
李敏因為懷孕的關係,再有這兩日忙碌的關係,有些嗜睡。孫婆子沒有見到李敏,只好把這話告訴給了尚姑姑。
尚姑姑點頭說知道了。
孫婆子看尚姑姑的表情看不出個所以然。這個李敏,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李敏肯定是知道的,早從紫葉家裡人口裡得知了這件事,而且,也不準備換新衣服。但是,去祭拜祖廟的時候,肯定是穿一身像樣點的衣服出場的,這套衣服,李敏倒是早叫人備好了。
像寧遠侯府、奉公伯府、柏家、魏府等,因為應邀去護國公祖廟面前觀禮,顯得比護國公府一家更為緊張。
☆、【191】皇帝的新衣
柏家母女倆對比著帶來的新衣服。魏府的三個少奶奶一個對著一個瞪眼。
“她們這是做什麼?”秦氏問。
曾氏雲氏都表示不知道。
“這樣重大的儀式,你們沒有帶衣服來換嗎?”潘氏問她們。
“我們沒有想到護國公會來。”秦氏說的是實話,要是知道主公會來,怎都得換一身比較好的衣服。
“不對啊。”潘氏直指她們犯下的錯誤,“來太白寺做什麼都好,早說是要換新衣服了,花色也有規定的。”
“誰說的?!”秦氏訝叫,她怎麼沒有聽說過這回事。
只能說,她們魏府的,很少親自上太白寺,結果,消息落後了人家一大截。
曾氏聽著眉頭也是不禁一皺,表達出疑問說:“這樣的事情,我自從知道太白寺都沒有聽說過太白寺里有這樣的規矩。”
“我們也不知道規矩是從哪兒傳出來的,但確實是,像寧遠侯府、奉公伯府,好多人家都這樣做的。大家都這樣做的事情,那肯定是沒有錯的了。”
潘氏這樣說,還真有道理。個個都說這樣做了,難道還能說有錯?莫不成全部人都是傻子?
說得,魏府三個少奶奶,全部心慌意亂了,嚇得要死。
“怎麼辦?沒有新衣服。”秦氏雙目惶惶地看著另外兩個人,“不如,我們找人下山趕緊到府里拿。”
曾氏反駁她道:“你沒有聽她們說嗎?花色都有規定的。我們沒有根據規定製作出來的花色新衣,叫人回去拿,怎麼拿的出來?”
雲氏是最冷靜的那一個,想了想,說:“如今,沒有法子,只好穿乾淨些,頭髮梳得整齊些,打理好一些,走在最後面,或許沒人發現。”
“要是人家專門找我們的小辮子呢?”秦氏可不信所有人都那麼好心愿意放過她們一馬。是人,都有那份落井下石的心思。
這話說得,曾氏第一個心裡頭髮毛。要說想抓她曾氏小辮子的人,林氏算第一個。雖然,朱隸叫她們兩個互相道歉,要和睦,可她不信林氏真有這麼好能放棄前嫌,八成,恨不得再藉助哪個機會把她曾氏踩到腳底。這人,一旦恩怨產生了,想徹底消除,基本是不可能的。
“柏夫人,你有沒有什麼好的主意?”曾氏下了決心,轉頭問起了潘氏,想這個潘氏既然都知道了這麼多,對太白寺好像很了解,或許能替她們想出一些什麼法子出來,於是繼續說,“柏夫人,你們晚上能在寺里借宿,小姐病了的時候,能有人幫著看病,這可都是我那三弟媳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