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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慶民這一刻,可能心裏面已經察覺到都是林氏惹出來的禍端了,一時謹慎了起來,不敢答應。畢竟,要是真是林氏做出來的事,衙門插入以後,查出了真相來,他們奉公伯府的面要在北燕丟光的了。

    “怎麼?莫非,奉公伯與伯夫人,有什麼要顧慮的地方?林姑娘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或是奉公伯府有什麼難言之隱,導致,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林姑娘失蹤了?”魏老的眼珠子眯著。

    朱慶民心頭打了個顫抖,如今騎虎難下,如果他們不答應,不是更證實了這事兒都是他們自己家做的,他們心裡有鬼。

    林氏冷哼出一聲,道:“老爺子這話說的好,其實,大少奶奶說的,正是我們家老爺和妾身想說的,既然魏府死不承認是自己把我們家貴重的女兒弄丟了,我們只好向衙門求助了。魏府是人多勢眾,可也不能倚強欺弱,以後,誰敢再嫁你們家老四?”

    轟!

    魏府一眾人,臉膛燃燒熊熊的怒火。

    魏老伸出手臂,攔住自己那一群兒子,冰冷的聲音,道:“讓他們走!”

    林氏轉過身,當著曾氏的面扭了扭屁股,走了出去。朱慶民額頭都是熱汗,是像只老鼠一樣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夫婦兩人坐上車,回到了奉公伯府。進了自己家房裡,林氏剛才在人家家裡囂張的氣勢全沒了,癱軟在了椅子裡手腳發抖。

    朱慶民看見她這個樣,沖她發起了脾氣:“你究竟做了些什麼糊塗事!現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全城的人都要知道了,都要看我們府里的笑話了!”

    “你氣什麼?”林氏吃了口水,淡定地說,“不就報官嗎?報官了又能怎麼樣?你放心,你不說,我不說,我底下知情就幾個人,改明兒我都讓他們變成了啞巴,天下,還有誰知道?”

    “你表侄女呢?”

    “我表侄女,只要永遠躲在山裡不出來,誰知道!”

    林氏氣定神閒。

    朱慶民聽見她說最重要的當事人已經被送出城了,心裡那口氣,好像緩了一點。

    “不要怕,老爺。”林氏如此有自信,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邊說的林氏,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靠在朱慶民耳邊小聲說,“老爺,知不知道為什麼妾身不怕?”  

    “為什麼?”朱慶民心裡其實也很奇怪,林氏哪來這麼大的骨氣,居然敢在魏府最後說出那樣的話來,讓魏府一幫人想把她殺了的心都有了。

    林氏雖然算不上個膽小鬼,但也不見得有英勇無畏的精神。

    “嘿嘿,老爺,你這不可能不知道。你忘了你昨天誇我的時候,我怎麼和你說的嗎?”林氏的手指在朱慶民肩頭上畫圈圈。

    朱慶民回想起與她昨晚上的對話,對了,她表現的出人意料的謙虛,倘若是往常的話,早就得意得像公雞一樣,哪裡會如此低聲下氣地說這都不是自己的功勞。

    “你說了,你說過——靖王妃?!”朱慶民眼睛突然一亮。

    “對的。老爺,這個事,是靖王妃建議妾身做的。老爺,倘若這事兒東窗事發,妾身說出靖王妃,你說,是誰要丟臉呢?”林氏流露出了狡猾的笑顏。

    朱慶民聽著點頭。

    那還用說嗎?肯定是丟了靖王妃的臉,而尤氏是護國公的母親。護國公能讓自己母親丟臉嗎?難怪林氏如此有底氣了。因為這個事倘若調查到最後,把尤氏弄了出來,魏府只要想到是自己主子的母親,肯定是收手。到最後,還不是他們奉公伯府贏了,而魏府只能吃了這個莫大的啞巴虧。  

    沒過多久,說是昨晚嫁到魏府沖喜的新娘子在魏府里丟了的消息,傳得全城風雨。新娘子丟了一回事,倒是後面大家聽說到,因為這個事,魏府與奉公伯府扛上了,兩家人決定報官斷清白。

    對此,可謂是眾說紛紜,連那茶樓里的說書先生,都不知道怎麼把這個故事往下編。想沖喜,本來是件義舉,是件好事,結果,到頭來沒過一個晚上,好事變成了荒唐事兒。

    這事兒,還真的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說到燕都里百姓要報官的話,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到都督府報官,都督大人呂博瑞,在燕都里相當於京師里的順天府府尹,是朝廷委任的正式父母官官員。另一個,當然是到護國公的軍部了。

    一般來說,燕都的百姓,都是情願去護國公軍部,也不會到都督府。因為誰不知道,都督府沒有實權,哪怕判了案子,執行方面也沒有能力。可現今這個案子,非同小可。考慮到,一方面,魏家是護國公的忠臣,而奉公伯府是護國公的親戚。如果報到軍部,由護國公來判這個案子的話,那護著哪一方都有偏袒之疑。

    魏老考慮到最後,不想讓主子犯難,決定,把案子報到了都督府。

    本來門可羅雀,沒人上門的都督府,一下子,因為這個案子而變成了全城矚目的焦點。  

    呂博瑞坐在衙門的辦公椅上,半天不出聲。

    師爺站在他旁邊,琢磨著說:“這裡頭,還不知道,護國公有沒有插手?”

    意即,這個案子,不知道是不是朱隸的人,使出來的詭計,有意想害他們都督府的。

    ☆、【173】神仙不一定是好事

    “據聞,東胡人沒有成功可以把呼延毒帶回去。”師爺謹慎地把從外面打聽到的消息加以匯報。

    呂博瑞嘆一聲氣。他這個活不好做。導致他離京的時候,一幫京中好友為他餞行的時候,都幾乎咬定了,他和他的家人,不一定都能從北燕全身而退。都說護國公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但是呂博瑞知道,哪怕護國公不對他動手,萬曆爺那邊如果遲遲不見到他能做出點功績來,一定會發難。

    夾在這兩個手控大權的帝王之間,猶如稻糙一般,隨時都可能被陣風無力地刮落。之前的那任都督府,最終下場淒涼,說是被皇帝召回了京師,但是,為了平復天下百姓的心,不也是最終被萬曆爺暗地裡賜了杯毒酒。

    沒有人,看好任何到都督府任職的官員。恐怕,他呂博瑞,能不能活過這個冬天都成問題。  

    師爺聽他嘆氣聲,可以想他心中所憂,說:“大人,其實,等等的話——”

    “等?”呂博瑞似乎不明白他意思。

    “大人,剛到北燕任職,還有些時間和藉口,可以來拖延時日,而不像前任都督。實際上,我想,前任都督,應該是也想等的。只是,皇上等不及。但是,皇上年紀有了,不像護國公。”

    呂博瑞心頭猛跳了一下,接著拍了下桌子,臉膛通紅地說:“不要胡言亂語!本官是皇上的臣子,當然是對朝廷和皇上忠心耿耿,哪怕到了北燕履職,但終究都是皇上的人。”

    “是的,大人,大人此話一點錯都沒有。是小人考慮欠缺了。畢竟連京師里的傅大人,承受了護國公那麼大的恩惠都不惜反面。”

    師爺這句話,讓呂博瑞想起了那個意圖討好皇帝的傅仲平,最終傅仲平落得了個什麼後果?沒有一點好處。損兵折將不說,傅仲平現今在自己提督府里閉門思過,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復出。再看看,北燕的形勢,雖然他剛來北燕不久,卻能感覺到這片經常被隆冬關顧的大地里,充滿了一股興致勃發的潛力,足以讓人生畏。  

    或許,正是因為這點緣故,導致,無論皇帝,或是東胡人的可汗,無論如何想的第一點,都是想無論如何拔除掉護國公這顆眼中釘,為此皇帝不惜藉助與東胡聯手除去忠臣。

    呂博瑞的眸子裡,驀然閃過一抹狠戾的光色。

    “此案,本官定然是要接過來的。”呂博瑞起身,負手踱了兩步,神色沉重地道。

    “那是,如果大人不接這個案子,有違大人履職的義務,傳到京師中的話,定是會讓朝廷里的官員抓住把柄向皇上狀告大人。”

    “這些,都是本官必須考慮的,想必皇上聽到本官接了這個舉足輕重可以影響到燕都民望的案子,都會有所指示。”

    眼下,他們或許該等京師里的動靜再說。

    只是呂博瑞或許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消息傳到京師的時候,京師里的人,注意點卻完全不在這兩家人身上。

    冬天福祿宮裡的那棵老梅樹,聽說居然花開的宛如盛宴,把宮裡諸多人都驚到了。

    九公主,由於容妃的離開,只好被抱到了皇后的宮裡繼續養了。眾人想著,莫非,這個宮裡的勢頭,又飛回到了東宮。  

    眼看,本來皇宮裡三足鼎立的形勢,容妃一倒,只餘下鹹魚翻身的淑貴妃和皇后娘娘了。但是,也奇怪,自從把大皇子弄回來以後,淑貴妃,貌似,也不怎麼見大皇子的樣子。讓眾人都快以為,這個大皇子能回宮,其實和淑貴妃毫無關係,不過是某人藉助淑貴妃表演的一場戲碼罷了。

    為此春秀宮的那位主子,早上坐在抱廈里看著九公主和奶娘耍玩時,吃的那口茶嗆到了喉嚨裡頭,不禁咳嗽兩聲。

    那個九公主儼然也是個喜歡見風使舵的小主子,一反之前在容妃宮裡大哭大鬧猶如劣跡斑斑頑童的形象,居然在聽見皇后咳嗽時,轉回小腦袋瓜子,咬著牙牙學語不是很清晰的字眼,奶聲奶氣地問:“皇后娘娘是不是病了?”

    “小祖宗這是關心本宮嗎?”皇后慈祥地對九公主笑著。

    九公主在鋪著厚重的羊毛地毯的地炕上爬著,爬到了皇后的膝蓋頭上,小手揪了揪皇后身上那繡著牡丹的漂亮花褙子,小鼻子猶如豬鼻子在皇后衣服上拱了拱,好像皇上身上有什麼東西很好聞一樣。

    皇后伸出的手,在九公主的小腦袋上輕輕地撫摸著。

    姑姑邁過門檻進來後,見到這一幕低下頭,輕聲稟道:“吳修容來了。”  

    皇后鬆開了撫摸九公主腦袋的手,把九公主抓住自己衣服的小手掰開,交給了奶娘抱著,說:“讓吳修容進來吧。”

    吳修容是九公主的親生母親,按照宮裡的慣例,吳修容如果相見自己的親生女兒,除非皇帝給九公主安排的養母可以同意。實際上,宮裡面多的是,不喜歡養子養女見自己親生母親的嬪妃。

    因此吳修容後來,是感到自己非常的慶幸。若是女兒真送給了容妃,容妃不一定肯讓她繼續見女兒了,可是,送到皇后娘娘這裡完全不一樣。皇后如今是六宮之主了,根本沒有必要阻擋她和九公主見面對她進行刁難。

    踏進皇后的吳修容,在皇后面前跪下來感激地磕頭。

    皇后道:“起來吧,給吳修容搬張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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