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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胡人認為,只有王妃可以救他們?”
“大概是這樣認為的吧。”李敏對此不會否認。畢竟,她當時被綁的時候,別無選擇,為了暫時保命,只能是這樣做。
“所以,王爺和王妃都知道,或許東胡人會再次尋來,來找王妃?”
“上回在北燕的時候,本妃都未露出什麼特別的醫術,他們的二汗都來找本妃。只能說,這次,在劫難逃。也因此,本妃才在之前說了,本妃如果在這個節骨眼單獨回北燕的話,只怕中了那些人的計。”
如果李敏離朱隸他們的大軍遠遠的,那些東胡人人數眾多,給她當護衛隊的人,唯恐只怕不及對方人數,再有接近大明國土的時候,如果真有萬曆爺的人早在那兒虎視眈眈。護國公的軍隊,要來支援高貞,又要戍守邊境,哪有那麼多餘力顧及到所有。哪怕有公孫良生這樣的謀士護駕,都只怕難以抵禦。
正因為如此,到最終,公孫良生突然轉變了想法,建議朱隸把她留了下來。有朱隸當背後靠山,那些東胡人都知道有護國公在的地方形同沙羅場,只聽到朱隸的大名都會聞風喪膽。這無疑對李敏有好處,相當於一道最有力的保障。
再有,朱隸怎麼可能讓自己老婆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出事。朱隸身邊的兵將,更不用說,是精銳中的精銳。
魏子裘聽她的話以後,想來,也是如此沒有錯的,吐出一口氣說:“王爺和王妃所思甚遠,非臣能及。是臣考慮欠缺。王妃請放心。末將肯定不負王爺王妃的眾望,率領餘下的將士,死守住此地,護王妃安全。”
李敏拿起指頭掐起了時間。春梅這一去,到那邊,要差不多半天的車路,她老公,哪怕著急帶兵來她這裡,大概要一天以後的事了。
他們,至少要在這裡堅持一天。
根據布置在四周的哨崗回報,敵人尖兵發回去的信息,果然吸引著敵方大部隊來圍攻這裡了。
“東西南北方向都有。”哨崗臉上寫著十足的震驚,描述起對方的陣營時氣息仿佛被嚇到似的一陣陣喘,“遠觀過去,都是武裝精銳的騎兵,看來是敵方主將部隊的陣勢。”
“可以看出有可能是哪個敵方將領帶領的部隊嗎?”魏子裘問。
和東胡人交戰已久,這些兵,都也是久經沙場的。所以,對東胡人的將帥應該有一定的了解,可能可以看出來是什麼人。
哨崗仿佛心驚膽寒,眸懷懼色地看了下魏子裘和李敏,才低下頭,道:“屬下慚愧,此人的陣營,照屬下看來,實在分不清可能是東胡哪位大將。反正,屬下在戰場上和東胡人交戰這麼久,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精良的東胡人部隊。要屬下做推測的話,屬下唯恐——”
“唯恐是東胡人可汗身邊的人嗎?”李敏代替對方把這話說出來。
在他們議事的時候,許多士官,以及軍醫們,站在較遠處的地方都好,都豎起耳朵仔細聽著。現在,聽見有可能是東胡人的可汗親自來找他們了,這心頭一方面充斥著恐懼,另一方面,不可否認的,竟是冒起了一股難言的前所未有的激動。
“那個冒頓單于來了嗎?來的正好!殺了這人的話,我們北燕的老百姓,可以安詳地過日子了。”
“我們高卑人也一樣,不用再看著東胡人的嘴臉做事。”
接著,只見那些文弱的大夫們捲起袖管,拔出了李敏給他們的匕首,找石頭磨礪刀鋒,氣勢洶洶,做好準備要廝殺一場。
不過,戰爭無言是殘酷的,可不是文人所想的那樣美妙。
天空里,先是飛來一群兀鷹。它們擁有無畏狡黠的身影,帶著東胡人給它們腿上綁的東西,向中間地帶投放。
一瞬間,那些像鞭炮一樣的東西,落到雪地里爆破了,炸開了一個個大洞。被波及到的在雪地里奔跑的動物,一碰就是被炸的血花四濺,斷頭斷腳。
魏子裘指揮軍營里的人四處找地方躲,不要被兀鷹抓到。
李敏帶著王德勝以及尚姑姑,就近躲到一塊大岩壁身後。只見一頭兀鷹,忽視了他們的身影,往前沖時,是欲衝進傷兵所在的山洞裡。李敏等人大驚失色。
隨之,王德勝拔出腰間的短刀,沖兀鷹的目標投過去。
炸彈在山洞門口爆炸,引發了石壁掉落,直接砸中了山洞門口的部分人。人群發出的尖叫聲,無疑吸引到了更多的兀鷹來襲,以及外面圍攻的部隊。
外圍的東胡人,用東胡語大聲嘶喊著什麼話。
李敏聽了一下之後,眉頭皺了皺,對王德勝說:“去告訴魏將軍,他們打算放火。”
與此同時,紫陽城內外的戰況,伴隨凌晨打入到紫陽城內的護國公與高卑國國王的聯軍,與城內守軍經過一番激烈的巷戰以後,戰局開始有了破局的曙光。
城內三處糧倉和軍械庫接二連三發生了爆炸。城牆上駐守的城內守軍大驚失色,卻無法分調更多的兵力到城內與敵軍進行巷戰,必須謹防城外圍攻紫陽城的軍隊發動攻勢。
“這些士兵都是十分熟悉巷戰的人。”向聞習元匯報戰況的軍士,滿頭大汗,面露驚恐,“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來的。要說,護國公的軍隊與東胡人打仗多了,善於打仗是一回事,可是,不可能只有護國公的軍隊的人進來。”
聞習元切了下牙齒。
在旁聽說的呼延贊同樣吃驚不小,質問起聞習元:“你不說了嗎?說國王的軍隊好多沒有打仗了,就像一堆破鐵,所以必須找護國公過來結盟。現在呢?!”
聞習元沉重的呼吸聲好像是在沉氣,道:“國王病了那麼多年,根本沒有機會來訓練自己的軍隊。這些人,都是皇太子高治培養出來的死士。對於這些死士,你們東胡人不可能不知道,因為你們曾經都冒充了他們犯案。”
“誰?”
“紅蠍子。”
呼延贊猛然退後一步,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紅蠍子,因為,他自己都冒充過。
“你,你怎麼不早說!”呼延贊氣急敗壞地大喊著。
“我怎麼不早說?這是高卑皇室的秘密,不是所有人都能知道的事。但是,你們既然冒充過他們能不知道?只能說你們夠蠢的。”聞習元嘴角銜起了一抹譏誚。
“你說我們什麼?!”呼延贊猛然抓起他胸前的衣服。
外面,忽然一陣震耳欲聾的炮響。
高卑國的軍隊,把之前沒有打的大炮都拿出來正面攻城了,因為眼看裡頭巷戰的士兵接連得手,毀壞了城裡的數門大炮,讓城內守軍的戰鬥力急速下降。
聞習元一把扯開呼延贊的手,對底下的人咆哮:“到現在都沒有抓到他們進城的地道嗎?!”
不是沒有找到。而是,那些地道好像源源不斷冒出來的一樣。不斷的,猶如雨後春筍一樣出現。這點是誰都沒有想到的。連皇太子高治自己本人都沒有想到。
回頭看見那貓爹,高貞坐在椅子裡懶洋洋地搖著羽扇,好像大冬天的日子裡,還挺熱的一樣。是,打的是熱火朝天的時候。
高治不得抓住齊公公私下問:“是國王做的嗎?”
齊公公眯眼:“皇太子不是最清楚不過了嗎?之前在興州已經看見過了。”
高貞知道防不勝防,而且,也不太可能把大部隊押在紫陽城賭聞家軍對這裡下手,同時並不知道聞良輔是不是真的會造反。那怎麼辦,只能另外想策略來預防了。
紫陽城易守難攻,如果沒有裡應外合的話,基本很難扳回戰局。損一折百的事兒,高貞不喜歡。與他人魚死網破的事兒,高貞也絕對無法接受。所以,定是要預先做好準備工作。
難怪這貓爹聽說叛軍抵達紫陽城以後,還氣定神閒的,帶著女兒到自己幽會過的地方泡溫泉。
高治的心頭不知道什麼感覺,一片無語。
眼看,這個紫陽城應該是唾手可得了。接下來的反攻大勢應該不會有太多的懸念。高貞眯了眯丹鳳眸,問齊公公:“二皇子還在戰場上忙著救人嗎?”
蓮生是留在了前線,和前線那些大夫第一時間處理傷兵。
“是的。”齊公公說,好像有點不明白高貞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高貞摸了下胸口,吐道:“朕這個眼皮跳,心口跳的,不知道是何緣故。”
齊公公以為他是身子不舒服,說:“要不奴才找二皇子過來給國王把把脈?”
高貞搖了下頭。
這時候,有人進來報說:“護國公帶人要走。”
“什麼?”高貞驀然挺起腰背,臉上掠過了一抹顯然的吃驚。
高治大步流星走出了帳篷,剛好迎面遇上來進行溝通的公孫良生。
“公孫先生。”
“皇太子。”公孫良生拱了下手之後,神情嚴肅地說,“由於我方的士兵得到消息稱,有一路東胡人朝我軍後方去了。請國王允許,護國公的部隊有抽出一部分人,會由我們王爺親自率隊,火速去攔截這夥人。”
高治只是愣了下,接著,拽住他的一隻袖管:“你說後方,難道是——”
“是。”公孫良生這話剛落地,不遠的駐地里揚起了馬蹄聲和雪塵。金紋黑面的旗幟,由近而遠急速移動著,不會兒消失在了天邊。
高貞在帳篷里,摸了下胸口的地方,從裡面摸到了出發的時候李敏讓人給他送來的平安符。
“國王——”齊公公瞅他那有些難看的臉色,都不由焦急。
高治從外面走了進來,剛想說什麼話。
對此高貞的手抓住了那隻平安符,搖頭道:“這邊戰場需要有人指揮,絕對不可以功虧一簣。敏兒得到他寵愛不是一時的事,他現在已經急著去救敏兒了。相信他吧。”
聽見這話,高治只是皺了下眉頭,在轉過身時說了一聲:“希望到時候你不會後悔。”
不等高貞反應,他走出了帳篷外,對著最近的那人問:“虞世子呢?”
“南門破開以後,虞世子一馬當先,帶人衝進城裡去了。”
高治冷著臉道:“你騎著馬,進城後,跟隨虞世子,要比虞世子先一步找到大明的十一爺,帶到國王這裡來。”
“是!”
☆、【237】與可汗的對決
春梅坐上運送傷兵的馬車,走了不知道多久,一開始,她的那顆心全懸掛在前線上。到後來,越想越覺得哪兒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