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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側妃噙著眼淚,楚楚可憐地拉住端王爺的袖子,“王爺,原來妾身之所以中毒,當真是因為王妃她,她……”她氣惱地看向端王妃,但是端王妃昂著美麗的面容,傲然不答。

    端王爺搖搖頭,對端王妃沉痛道:“貞兒,我們風風雨雨這麼多年,我不想和你撕破臉。可是應修和嘯天手中,確實有許多不利於你的證據。若是全拿出來,恐怕連鎮國公和貴妃娘娘都保不了你……好在雅安此番有驚無險,只要你認了錯,我可以原諒你這次,而且不會廢去你王妃之位。”

    端王妃呆了一呆,突然“哈哈、哈哈”笑不可遏,指著端王爺道:“王爺,你好薄情!你明明知道,我在意的並非王妃之位!我只是不甘心,你對文秀那麼好,就連她的丫頭,你都肯奉為側妃……這也罷了,如今你還要我向當年的丫鬟低頭認錯!哼,我以為過了這十年,你終於想通了,肯和我好好相守了,沒想到你還是心心念念向著宮裡的那個賤人!”

    “住口!來人哪,王妃瘋魔了,還不帶她下去!”端王爺黑著臉喝道。婉媚小心地看了看左右,只見應嘯天的面孔也沉了下來,田側妃則是滿腹委屈。  

    “慢著!誰敢!”端王妃陡然一喝,氣勢凌人。應修等人猶疑著,俱是止步不前。

    端王妃冷冷地逼視著端王爺,神情漸漸變得悽然。她蒼白的臉上浮出一個絕望的嗤笑,“王爺,你說我瘋了?我看瘋的人是你才對!你從二十五年前,第一次見到文秀的時候,就再也沒有清醒過!”(未完待續)

    062 得勢

    對一個人的專情,造成了對另一個人的寡情。

    端王妃苦等端王爺未果,但見田側妃有得寵之勢,竟然橫生嫉妒,痛下殺手。她也許是想試探一下端王爺的反應,可她專橫太久,未免對自己太有信心了。

    端王爺號稱避世十年,實則端王府的事情完全在他掌控之中。所謂的與世無爭,大抵只是做給皇上看的罷了……

    當日,端王爺說一不二,當即擬奏上書,言稱端王妃佟氏“妒忌亂家,謀害側妃性命,宜交宗人府審判,並予休離”。

    一石激起千層浪,先是端王妃在熙春閣哭得暈厥了過去,接著二公子應嘯坤在後殿“來琛堂”前長跪不起,再有雍華宮和鎮國公府也頻頻來人,請求請求寬恕端王妃,端王爺均未予理會。  

    未幾日,上報的奏摺發回,永瑞帝御筆硃批:卿家事亦國事,望以和為貴,夫妻長久。

    端王爺苦笑一聲,嘆息良久。他早知會是這等結果,於是下令:端王妃及其親隨紅英、紫霞等人禁足在熙春閣中,派人嚴密看守,不准其外出半步,也不准他人入內探視。剝奪端王妃理家之權,交由田側妃主理,長媳蘇氏從旁協助。撤換內院管事石姑姑、白姑姑,執事伍姑姑、陸姑姑、戚姑姑、巴姑姑等人,另選他人充任。

    消息傳出,熙春閣一片死寂,煙靄樓則氣象一新。

    新婚不過數日,端王府便已換了人間。婉媚坐在紫竹軒臥房中,不禁心事重重。她很想找夫君商量,可是自回門後的次日,應嘯天便已回京郊左營銷假任事,平日裡異常忙碌。並不能每晚回府。她悠悠地想了想,便命荷衣去請掌院姑姑清霜過來。

    荷衣前腳剛走,銀屏後腳便進來。看了看她手裡的繡花繃子,輕輕笑了句:“夫人,您如今的手藝越發好了。這鞋面再有半日就繡好了!”

    婉媚面上一紅,作勢生氣。睨她一眼,笑道:“多嘴的丫頭!說正事罷!”

    銀屏急忙正經了面色,“回夫人的話,煙靄樓那邊派人傳話,說是新換的掌事姑姑、執事姑姑還有幾位掌院姑姑都已選出來了,正要面見內院的主子,側妃正等您過去!”  

    婉媚聽了。忙命銀屏收好針線繃子。她自己好生收拾了一番,等清霜和荷衣過來,吩咐她們帶上幾個裝著賞銀的小荷包,想一想,又把jú籬、採薇也都叫上,一行人到了煙靄樓。照例只有清霜隨她進了屋,其餘四人則在院子裡候著。

    田側妃一見她來了,便親熱地招手,喚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婉媚已是聽應嘯天說過,田側妃原是他母親文側妃的親信使女。文側妃入宮以後。端王爺思念成狂,醉臥晨昏。一次酒後,他在文側妃的寢室偶遇這位使女,許是酒後亂性。與她發生了一段情。事後她有孕,端王爺便請旨封了她做側妃,關雎宮還曾派人祝賀……

    那時大家都以為,這位新封的田側妃,在端王妃手底下可能走不過兩招,哪知她居然平平安安地生下一個女兒,名喚千悠。千悠到得五六歲上,即受封“桂陽縣主”,田側妃的地位也愈發穩固。此後她母家田氏日漸發達,開的回春堂也頗有聲名。

    婉媚因想著,田側妃之所以待自己親厚,許是因為她們都是出身低賤之人,在這高貴的王府里不免同病相憐。

    但還有一個原因恐怕是:蘇、田兩家雖為競爭對手,如今勢力消長卻發生了變化。  

    原來田側妃的兩位兄長為爭家主之位,多年來暗中較勁,漸漸反目成仇。其中一位兄長鬼迷心竅,仗著給端王府進獻補品之機,投靠了出身高貴的端王妃,一心為她賣命。此番東窗事發,那人方才知道,端王妃毒害之人乃是他自己的妹妹!他心中有愧,一怕家人指責,更怕端王爺報復,已是棄家逃遁了。經此一事,田家元氣大傷,回春堂也就無所謂興旺之象了……

    田側妃不愧是久經風浪之人,近日雖然連遭波折——足部受傷、身中商陸之毒、身邊的使女被人收買、被自己的親哥哥出賣——可是在她臉上,卻看不到多少抑鬱的陰影。而今,她忽然成為了王府內院的主事之人,也看不出特別的驚寵不安。

    婉媚心中立時生出幾分欽敬,同時也還保留著幾分提防,在田側妃身邊小心坐了。

    她也曾問過夫君,煙靄樓從前的使女靈芝、雪蓮等人怎麼樣了?可是應嘯天說,他沒有聽到一點風聲。他猜想首犯之人當是被應修秘密雪藏了,等到需要指正端王妃的時候,自會出現。其餘人等,多是被帶去了很遠的地方,永遠也不會在京城出現。

    婉媚收回思緒,仙糙、碧桃已經開始唱名,那些新任的掌事、執事、掌院便輪流進見。她一路聽下來,無非是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之類,看著比之前的伍、陸、戚、巴等人年輕幾歲,言談舉止也都溫厚老實。  

    一連傳了若干人,卻有一個熟悉的婦人在她們身前跪下,口稱:“奴婢徐興慶家的,給側妃請安!給少夫人請安!”

    婉媚唬了一跳,這人可不就是從前的石榴麼!聽說她這幾日一直在花園裡做雜工,難怪面目都粗糙了許多。

    婉媚抑住心中的疼意,看向田側妃笑道:“敢情側妃已是知道了,這徐興慶家的原是我的陪房,才剛入府,也不知行事是否妥當。”

    田側妃笑道:“你調教的人兒,自是任勞任怨,一點兒也錯不了的。我也是問過了花園管領,這才喚了她過來,想給她另外安排個差事。”

    婉媚忙道:“這可如何使得!府中事務繁難,這僕婦一時也上不了手,便讓她依舊做著花園的差事,也是極好的!只消兢兢業業,不出岔子便好!”

    田側妃搖搖頭,笑吟吟道:“嘯天媳婦,你這話未免嚴苛了。其實陪房原就是服侍主子的,萬萬沒有做雜工的道理。我尋思你們紫竹軒要開小廚房,最好能派個熟悉你口味的人前去主理,用著也可心……便就是她了,你看可好?”(未完待續)  

    063 新婚

    田側妃提議紫竹軒的小廚房由徐興慶家的掌管,婉媚見她態度懇切,也就承了她這份人情,點頭應了。徐興慶家的自是歡喜不迭,連連磕頭道謝。

    接下來又商議了幾樁人事,婉媚見田側妃早已有了主意,也都順水推舟,依了她的意思。田側妃接著便給新晉的人員打賞,婉媚也讓清霜打賞了一份。

    眾僕婦愈發喜笑顏開,謝了賞,出了門,自有院子裡的jú籬、荷衣等人趕上來道喜,順便與她們套個近乎。

    徐興慶家的來了以後,行事果然用心,且又謹小慎微,不比在蘇園時候。婉媚看在眼裡,估計她這幾日在花園做雜工,沒少遭人打磨。

    沒兩日,紫竹軒的小廚房便正式開張了。婉媚看了一下帳目,近日的花用著實不少,然則用的都是應嘯天留下的俸銀。這也是他的可敬處。他說“男人養家天經地義,妻子的嫁妝再多,自行存著即可”。

    端王妃幽禁之後,王府的日子甚是消停。田側妃因不是正妃,又經常與婉媚一處議事,便免了她的日常請安,用膳時也不要她相陪。婉媚到底愧疚,一直小心侍藥,直等到田側妃的足傷徹底痊癒。

    其餘也無甚要事,只是定期去來琛堂向端王爺請安,又去芙蓉浦看了千柔一回。千柔一切尚好,端王爺則總是端肅沉凝的模樣。請安時不免又見到應嘯坤、應千悠等人。只因誤會消弭,千悠的態度和善了許多。嘯坤卻像一隻霜打的茄子,在哪裡都低著頭。  

    婉媚只不過嘆息幾聲,回房來一是試菜,二是趕製新鞋,偶爾也去隨身空間轉轉。或是移魂到應嘯天身邊,看他幾眼。

    兩個侍妾失了端王妃這座靠山,也就不再在園中走動。只待她格外殷勤,早晚請安,服侍用膳。抬頭低頭都是笑容滿面。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處在她們的位置。確實是左右為難。從前與端王妃走得太近,應大人自然心生不喜;如今端王妃失勢,旁人又不免對她們冷眼相看。若是棄端王妃於不顧,只怕佟氏家族會打壓她們娘家;可是,不趁此機會向應大人和婉媚示好,她們將來的處境,無疑難上加難。

    婉媚思量來去。仍是不確定這二人究竟是真心“棄暗投明”,還是假意投效,伺機咬自己一口……

    休沐日的前一晚,婉媚見時候已經不早,正準備收拾針線,洗洗睡了,忽然“吱呀”一聲,應嘯天推門走了進來。他面色疲倦,在燈下望著她痴痴地笑,眼底滿含深情。

    婉媚眼眶一熱。奔過去一把抱住他,“夫君!”

    “呵呵!”他的笑意從胸懷間發出,“我說了今晚一定會回來,你為何這般吃驚?”

    婉媚把臉埋在他懷中。悶悶道:“這都快半夜了,城門早下了,我以為你……”

    應嘯天笑得歡暢,輕輕揪了揪她的臉頰,“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我有進出城門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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