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拉閱讀上一章

第27頁

    “哼!你敢對本殿下視而不見!好大狗膽!”

    謝殊一聽這語氣就知道是來找茬的了,“殿下誤會了,微臣方才是真沒瞧見您。”

    “哼!你不是沒瞧見,是身份低微缺少教養!”

    兩旁宮女太監火速退避,其他官員只能當做沒看見沒看見,默默選擇繞道出宮。

    謝殊明白九皇子的意思,也不分辯了,畢竟他還是個孩子,嬌寵出來的壞脾氣,任他撒撒氣也就完了。

    九皇子見她還有心情望天扇扇子,愈發來氣,更加往死里羞辱她。

    還沒罵解氣,衛屹之出來了。

    看到這架勢他很是詫異,原本想勸一勸九皇子,畢竟恃寵而驕容易惹人詬病,但看到謝殊又覺得萬分難受,最終什麼也沒說,也選擇繞道出宮去了。

    坐上馬車後,苻玄問是要回青溪還是舊宅,衛屹之想了片刻道:“還是回青溪吧。”

    回舊宅總會想起閣樓里的情形,雖然那個“姝”字已被他一把火當場燒掉。

    

    怎能有那種糊塗心思?謝殊不是女子有什麼好遺憾的,本就當他兄弟看待。

    謝殊在宮裡受了奚落,誰都沒沐白憤慨難受,氣得眼淚都要下來了:“公子是百官之首,謝家族長,何時受過這種委屈?九皇子欺人太甚!”

    謝殊坐上車輿,從耳朵里掏出兩個小紙團,咂咂嘴:“算了,反正我也沒聽清楚。”

    “……”沐白搖搖欲墜的淚珠立即收了回去,有種浪費感情的心涼。

    這事很快就傳到了皇帝耳朵里,叫他很是無奈,後來見謝殊沒有追究的意思,乾脆當不知道,不了了之。

    桓廷也聽說了此事,覺得自家表哥真是委屈死了,於是好心腸地跑來邀請她一起去石頭城消夏,就當散心。

    謝殊一直想在年輕的世家子弟里培養幫手,很慡快地就答應了。

    石頭城在建康城西,出西籬門再渡過石頭津便到了,因三面環水,夏日很是涼慡。

    出發當日,幾人約好在石頭津會合登船。謝殊身著雪白胡服,髮髻高束,渾身上下唯一的裝飾便是腰間那塊玉佩,但一現身就膠著了他人視線,桓廷甚至摸了摸臉上薄粉咕噥了句:“到底比不上啊。”  

    楊鋸和袁沛凌齊齊用眼神鄙視他。

    衛屹之也受到了邀請,他今日身著寬袍,腳踩木屐,形容散逸。下車時他還帶著笑,一見到謝殊在就不自然了,只是礙於眾人在場,壓著沒表露。

    謝殊笑著和他打了聲招呼,那日閣樓上發生的事她雖然尷尬,但那是身為女子的本能,所以很快就拋諸腦後了。

    衛屹之回了禮,並未與她多說,轉頭與桓廷等人說話去了。

    楊鋸一邊搭話一邊朝桓廷遞眼色:先是廢太子的事,接著是毀姻緣的事,現在誰都知道丞相和武陵王關係僵著呢,你居然同時邀請了這二人!

    桓廷莫名其妙。

    船行至江中,烈日高照,江水靈動如碎金點點。遠遠傳來了漁家女的歌聲,順風送來,全是柔情蜜意。

    桓廷笑著拿謝殊打趣:“表哥快看,那女子是在對你唱歌呢。”

    謝殊眯眼望去,無奈笑道:“我不善音律,對我唱歌還不如送我條魚有用呢。”

    “哈哈哈……”眾人放聲大笑。  

    衛屹之看她一眼,也跟著笑了笑。

    上岸時,已有伺候的人等在渡口,將幾人引去不遠處的竹屋歇息。

    路道細長,大家不知不覺就走成了一支縱隊。衛屹之恰好跟在謝殊後面,他有意不看她,視線望著別處,忽聽身後護衛大喝道:“誰!”

    幾人大驚停步,從側面she來一支冷箭,直朝謝殊而去。

    衛屹之及時將謝殊往後一拉,扣著她腰貼著自己,那羽箭擦著他袖口削過,鋒利地竟割裂了衣袖,深深沒入對面樹幹。

    所有人大驚失色,護衛們反應迅捷,一半去追人,一半護著幾人急急退回船上。

    船又往回駛去,桓廷這才戰戰兢兢回過神來:“怎麼會有人放冷箭?這地方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來了。”

    謝殊也被嚇得不輕,這時才有機會向衛屹之道謝:“剛才還好你出手及時,這次又欠你人情了。”

    衛屹之點了一下頭:“人沒事就好。”

    桓廷坐過來,看看他被割壞的衣袖,撫了撫胸口:“還好是斷袖不是斷臂。”  

    衛屹之臉色一僵,再看謝殊,只覺刺目難當,船一靠岸便告辭離去。

    “誒?這是怎麼了?仲卿不會比我還怕刺客吧?”桓廷很是不解。

    楊鋸死死瞪他,那眼神分明寫著:若非念在和你多年交情,我早和你絕交了!

    袁沛凌在旁幫他瞪:你不是一個人。

    護衛們很快渡江回來了,稟報謝殊說石頭城內有百姓見過外族人出沒,懷疑是秦國jian細。

    “怎麼會這樣,都城附近都混入jian細了?”袁沛凌的父親掌管都城守備,所以他很是擔心。

    謝殊又細細問了護衛幾個問題,覺得不太像,若是秦國jian細,不會這麼單挑著她下手。

    她命人將羽箭取來,要帶回去仔細研究。

    這事出的太巧,所有人自然而然就懷疑到了敢當眾怒斥謝殊的九皇子,連謝冉得知消息後都提出了這個猜想。

    謝殊卻不以為然。首先九皇子雖然驕橫,但年紀還小,不至於這麼惡毒,也沒這麼大勢力;其次在場的袁沛凌是他母妃家族親戚,他還不至於沒腦子到拉自家人下水。  

    不過既然有這好機會,不妨給這小子敲敲警鐘。

    “退疾,你去叫一群大臣上疏陛下,讓他們陳述九皇子品行不佳,但千萬不要提及此次我遇刺一事。”

    謝冉明白了,很快就將事情安排妥當。

    皇帝每日收到一封奏摺,都是說他家愛子壞話的內容,從不同事件不同角度深度挖掘了許多不為人知,當然也許也是壓根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皇帝明白了,丞相要公報私仇了。

    他只好把九皇子叫到跟前,嚴厲認真地批評了一番,並加以小懲。

    九皇子雖然不甘,之後卻也的確安分了許多。

    謝殊耳根清淨,當即命人全力追查刺殺一事。

    那支羽箭的鏑上刻有字跡,只是不是漢字。她想起護衛的稟報,決定去找一位幫手。

    衛屹之正在院中練武,苻玄走了進來,“郡王,丞相來了,人在側門,並未入府。”

    其實謝殊是不想這時候被襄夫人撞見。

    衛屹之擦了擦汗,淡淡問:“他有事?”  

    “說是讓屬下幫忙鑑定一下箭鏑來源。”

    “嗯,那你就去幫幫忙好了。”

    苻玄納悶:“丞相親自前來,郡王不打算見一見嗎?”

    衛屹之想起桓廷的話,悶聲道:“不見!”

    二五章

    苻玄不知道郡王這是怎麼了,也不好多問,乖乖出去見謝殊了。

    為掩人耳目,謝殊將他請上車後才將箭鏑遞給他看:“有人告訴本相這是秦兵所用的東西,你看看這字是什麼。”

    苻玄接過來仔細辨認,搖頭道:“這不是字,是符號,不過刻的也太對了。”

    謝殊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難道不該刻對嗎?”

    “那倒不是。丞相有所不知,這種刻符號的鏑已有十幾年不在秦國軍營通用,就是因為鍛造時有誤差,秦帝便乾脆下令取消這個規定了。”

    謝殊恍然大悟,又問:“那你看這箭鏑大概使用多久了?”  

    苻玄面露慚愧:“丞相見諒,在下不善she藝,不敢妄言。郡王倒是箇中好手,丞相不妨去問問他。”

    謝殊這才想起衛屹之居然沒露面,到這地步,也顧不上襄夫人這茬了,當即就要下車去見他。

    苻玄連忙跟上去:“丞相留步,郡王現在並不想見客。”

    謝殊收回進門的腳:“為何?”

    “屬下……也不清楚。”

    謝殊見他吞吞吐吐,忽然反應過來。

    定是因為那日桓廷說錯了話。唉,不就是一個口誤嘛,她還頂著個好男風的名號呢,何必如此介意。

    “無妨,你就留在這裡,本相就說是自己要闖進去的,他不會怪罪你的。”

    衛屹之正好換過衣裳準備出門,謝殊進去沒多久就迎頭碰上了他。

    “哎,仲卿,正巧……”

    話沒說完,衛屹之竟扭頭就走。  

    謝殊嘴角的笑變成了抽搐,看來是真的很介意啊……

    無功而返。

    回到謝府,謝冉居然在廳堂里坐著,一臉不悅,見到她回來,臉色才緩和了些,“丞相回來的正好,謝齡剛才來過,說得知了你遇刺一事甚為擔憂,想要替你訓練護衛。”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已經是最後一章了 »

第27頁

你剛剛閱讀到這裏

返回
加入書架

返回首頁

書籍詳情 返回我的書架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