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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蘭過頃刻之間派出了禁衛軍,為夕顏開路,沿途的百姓,看著馬背之上的夕顏,還有身後那一輛輛的載著糧食和藥材的車子,幾乎是喜極而泣。
琉璃,天朝大國,這恭王妃,是解救他們於水深火熱之中,為他們帶來希望的恩人啊,當下,無數的百姓簇擁在街道上,不停的叫著恭王妃,恭王妃,舉手相慶。
那神態誠惶誠恐,內心激動,像是在膜拜自己心目當中的神,夕顏坐在馬背之上,獨自和兩邊的百姓友好的招手示意,臉上帶著笑容,群情,像是被火點燃了一般,那些人,越發的激動了。
“夫人,有沒有背上被灼痛的感覺?”
簫劍湊到夕顏跟前,那人的眼神,是在是太過明顯,連他也受到了波及。
夕顏並沒有直接隨那宮大人進宮,而是在皇城門前停下:“宮大人,對於芷蘭的災民,你們是如何處置的?”
芷蘭的君臣縱情享受,直到洪荒發生了三天以後才知道這件事,當時已經有不少難民潛進了這蘭城,對於這些人,想來朝廷肯定不會給他們安置地方的。
夕顏的聲音很大,即便是隔著這重重歡呼的人群,依舊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因為百姓們的視線都投在她的身上,她動唇的瞬間,他們也在頃刻間閉口不言,一時間,熱鬧的街道又安靜了下來。
宮大人被她問的不好意思,在那樣直直的灼熱的目光中,低下了頭,十足的壓迫感然他頭皮發麻:“在永清巷。”
宮大人尷尬的笑了兩聲,鼓足勇氣才抬頭,卻怎麼也不敢直視夕顏:“恭王妃,王上已經準備好了酒宴為您接風洗塵。”
邀請她進宮的意味十分明顯。
“酒宴不都是在晚上的嗎?這青天白日的有何意思?”
夕顏擺了擺手,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宮大人若真的過意不去,就給我們安排落腳的驛館吧。”
那些百姓聽夕顏這樣說,一時間心裡越發的敬佩起來。
“簫劍,莫青,還有你們。”
夕顏指著隨行的人“一起去永清巷。”
什麼永清巷,進去了以後,夕顏覺得這個地方簡直和亂葬崗無異。
這裡的那些人,比她在路上遇到的那些難民都還要恐怖,臉上滿滿的都是髒污,手上瘦的不是可以瞧見骨頭,而是那個骨頭也縮水了,乾巴巴的,看著就讓人起雞皮疙瘩,那些人蹲著腰,不知在地上尋找些什麼,看到東西就往嘴巴里塞。
整個地方臭氣哄哄的,是屍體腐敗以後發出的臭味,不過夕顏早有準備,每個人的臉上都戴上了類似於口罩的東西,可有些人,即便是那些年輕力壯的男子,身為難民的他們也忍不住覺得害怕,有些甚至彎腰嘔吐。
地上的屍體,慢慢的腐爛,上面爬滿了蛆,臉上只剩下一堆白骨,空洞的眼眸仰望著那怎麼也無法變藍的天空,滿是冰冷的嘲諷,他那個模樣,似乎在看,在看這樣置民於不顧的國家還能存在多久。
“尋找活口,簫劍,把她們帶出去以後隔離。”
生活在這樣的地方,不然上疫病那才真的奇怪了,地上,有明顯的燃燒的灰燼,夕顏的眸光冰冷,這些人,應該是新進來的,那芷蘭王,就是用這種方式解決的嗎?
等到這邊的事情安排好,夕顏回到驛館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的時辰了,守在驛館門口的太監看到他們回來了,臉上頓時一喜,卻怎麼也不敢靠近。
“恭王妃,王上已經準備好了晚宴為您接風洗塵。”
夕顏皺眉,點了點頭,真是沒有半點心意的說辭,這種時候,還能催她參加晚宴的,不得不說,這芷蘭的王上,真是有夠特別的,獨一無二的昏君。
“你且在這裡等著,我先去沐浴更衣。”
而後偏過身子,對一旁的簫劍莫青道:“你們也去洗澡換身乾淨的衣裳,隨後陪我一同入宮。”
比翼雙飛143女人,有沒有想我?(久別終於重逢鳥)
天色已晚,夕顏進得芷蘭皇宮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皇宮之中,一座座殿宇在燈光下搖曳,水紋晃動,那炫目的金色刺的人眼睛都忍不住掉出眼淚來,金碧輝煌。
深秋敗落的枝葉之上,那色彩卻比春天還要艷麗多姿,像是產自東吳的上等綢緞,紅似火,有些綠的都能滴出水來,比起春天簡單的蒼翠不知美上了多少倍,假山環繞,熱氣環繞,恍若仙境。
夕顏看著四周的精緻,在這樣蕭瑟的秋天,確實算得上是美不勝收了,就是不知道那些每日在死亡線上掙扎的普通老百姓在看到這些東西以後有何感想。
身後跟著的蕭劍倒是沒和夕顏說些什麼,只是拉著莫青,瞧瞧這裡,看看那裡,不時還來幾句動聽的讚美,聽的那引路的公公不時回頭講解,夕顏沒有說話,倒是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濃了。
等夕顏趕到凝安殿的時候,芷蘭的那些大臣,還有芷蘭那個貪杯好色不管百姓疾苦的王上都已經到了,聚在一起,不知在談論些什麼,夕顏進門的時候剛好聽到他們猥瑣的笑聲,然後這笑聲在看到夕顏進去的那一剎齊齊的消失了,如此的詭異,夕顏敢肯定,方才他們說的話題絕對和自己有關,而且那個話題,絕對不會是她喜歡聽到的。
“恭王妃來了。”
年輕的芷蘭王從王座上站了起來,走到夕顏跟前,伸手就想要給夕顏一個熱情友好的擁抱,夕顏站在原地,看著滿臉行動激動的他,看著那雙眼睛,和夏俊馳一樣,一眼就能發現是個好色之輩,只不過畢竟是皇上,比起夏俊馳更有威嚴一點,也更加的陰鷲。
眼看著那雙手就要將自己抱在懷中,夕顏突然向後退了一步,蕭劍和莫離兩人很有默契的對視一笑,最後簫刻捨己為人,看著閉著眼睛,一臉陶醉享受的芷蘭王,將夕顏護在了身後。
開玩笑,他們的公子已經容忍了一個紅玉,哪裡還能再多出一個人來,更何況那個人的額頭上還明明白白的寫著不壞好意四個大字。
芷蘭王的眼睛是閉著的,抱住蕭劍的那一剎,立即將頭湊到“夕顏”的懷中,帶著女氣的眉頭皺起,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硬邦邦的,還有她身子,完全沒有想像中的柔軟,不想女人的身子,倒像男人的。
不過轉念一想,聽說那恭王妃身後極好,練家子身上少不了肌肉什麼的,不若尋常女子那樣柔軟,腦子裡不由浮現出今日在城樓上看到那素色的身影,細長的眉毛,就像是春日湖畔上的柳枝,隨風搖晃著,每一動,就像是有風拂過,撩人心懸,那雙眼睛,清冷如月,還有那唇,嫣紅去三月盛開的茶花,纖細的腰肢,修長筆直的雙腿,被人群圍在正中,那般眾星拱月一般的人物,要是被自己占為己有,壓在身下,豈不比那些胭脂俗粉銷魂百倍。
簫劍挑了挑眉,任由那雙手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游移,嘴角向上彎起,可那雙一貫風流瀟灑的眼眸卻被重重的烏雲遮掩,一時間也瞧不出眼底的色彩,迷幻琉璃,寒冰四濺。
莫青站在身後,手忍不住觸到腰間的飛刀,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居然想對他們家夫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簡直找死,雖然他們也很喜歡敬佩夫人,卻從來都這個想,看樣子這個芷蘭王和那個夏俊馳一樣,都是欠收拾的傢伙。
夕顏不動聲色,走到莫青跟前,避免別人的視線落在他抽飛刀的手上,現在,可不是鬧事的時候,畢竟是別人的底盤,最好不要主動生事,反正今後有機會,有的是時間收拾,沒必要急於這一時。
而芷蘭王身後的那一群大臣宮女還有太監,張大的嘴巴足夠塞下兩個鴨蛋,卻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觸怒聖顏,大膽開口。
芷蘭王對著“夕顏”上下其手,眼看著那低著頭的唇就要蹭開蕭劍的衣裳,吻上他的鎖骨了,蕭劍終於忍不住,在心底冷哼了一聲,好在他秉持著大無畏的精神替夫人擋住了這色胚,將來他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公子,讓他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色胚,同時嘉獎一下他這個為了主子英勇犧牲的忠心下屬。
“王上,觸感可好?”
低沉喑啞的嗓,和女子如三月春風的嬌柔完全不一樣,芷蘭王頓時發現不對勁,慌忙鬆開手,看著眼前的蕭劍,白色青色紫色絳紅色大紅色,可謂是變幻紛呈。
莫青看著芷蘭王這個模樣,頓時覺得解氣,想笑又不敢明目張胆的笑出聲。
“我們家公子說了,除了他,其餘的雄性動物,一概不准近夫人的身。
莫青說完,終究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聲。
夕顏驀然想到前世的墨白,霸道的要命,當初好像就是因為這個理由,連狐狸都不准抱。
芷蘭王想到剛才自己抱著的居然是一個臭男人,而且還是當著那些文武大臣的面,不由的氣惱,一張臉變成了爆紅色,就要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