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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歆剛剛得到回家的批准,按理說,他已經是平民,不能審案子了。但是這個時候,他的問話在那些平日不待見他的同僚聽來,就是救命的稻草!
“豈有此理!誰說華大人不能審問的?誰說的?站出來與我辯論一番!”
“華大人才思敏捷,當是我等之中最適合審問此案之人!”
也不知道誰冒了一句:“華歆,你不是辭官了麼?”
話音剛落,無數雙眼睛看了過來,飽含著吃人的意思。廷尉府的廷尉乾咳了一聲:“哪個,是這樣哦,華歆大人的辭呈,我還沒看過,昨天不小心丟了。這樣吧,華大人如果想走,過幾日這案子結了,再寫給辭呈給我就是。”
華歆當然明白這些人想的是什麼,微笑走向宣旨的太監:“公公,華歆接旨,請公公回復皇上,明日一早,華歆開堂問審。”
太監顯然為自己能交差而非常高興:“成,成,有勞華大人了,雜家告退,各位大人,告辭了!”
眾官員見華歆接了聖旨,都是鬆了口氣。恢復了往日的軒轅氣度,圍在華歆周圍,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指導起來,向華歆說上一些華歆心中很清楚的事情。
這案子不難審,袁魁縱使不知道袁術所為,但是長期縱容之罪確是跑不掉的。中牟那些人就算有再大的冤屈,當街動刀也是該殺的。
但是,審好審,判就難了。特別是判的讓各方都滿意,那是難上加難。最要命的是,這個案子的兩方都是不能得罪的。
中牟那幫人抓不到,就只能審袁魁一個人,但是皇帝現在已經是認定了袁魁說的都是假話,中牟如果不站出來,袁魁很麻煩。除非,袁魁有辦法讓皇上重新恢復對他的信任。
所以沒有人敢接這個案子。
華歆接來,是因為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他認為自己沒錯,看見金子,我就要拿起來!放在地上裝作沒看見的,那是管寧那樣的有錢人!外面有了動靜,我就要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坐在地上不動的,也是管寧那樣已經有了身份和地位的人!
管寧什麼都不缺,所以他才可以什麼都不管!如果管寧和他一樣,需要自己來養家,華歆不相信管寧會任由一塊金子在自己的菜園裡面躺著,看也不看!如果你管寧也是一介白身,我不相信你絲毫不關心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最讓華歆無法接受的是,如果你真的高尚,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事情,又怎麼會傳遍所有人的耳朵?
華歆不會去質問管寧,因為他知道,管寧有一大串說辭在等著他,弄不好還會弄出第三個詞語來。
就算不去質問,他心中也非常清楚,管寧之所以這麼做,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做了大漢的郎中!而管寧只是被幽州的劉虞徵辟。
華歆不是管寧,管寧的大把的機會可以出人頭地。
但是華歆不行,他的機會必須自己去尋找,去把握。當機會到來的時候,哪怕這中間有再大的危險,華歆也要勇敢的迎上去。因為,退,就意味著自己完了。
他要用這個非常有影響力的案子來擴大自己的影響,他要用這個案子讓所有人都改變對自己的看法!
這個案子歸根到底,還是看皇上的態度。皇帝點頭了,袁魁就能活著。那些營救袁魁的人,都在找各種門路接近皇上。或者想抓出中牟的那些人來,向皇帝說個清楚。
但是,他們都不會成功。因為,這個案子用平常的手段,是肯定不能圓滿解決的。
“孟德,把人交出來?”袁紹和袁術兩兄弟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
曹操眯著雙眼,看著他們:“我,不知道你們要什麼人。”
袁術急切之間就要發怒,王允攔住說道:“孟德,事關重大,我知道孟德是守信之人,但是袁魁大人如果有意外,後果很難預料啊,請孟德以大事為重!”
“哈哈,大事為重?”曹操笑了一聲,手指袁氏兄弟:“前幾天,我多次上門拜訪,你們根本不搭理我,大事?大事與我這等小人物何干?”
袁術也是光棍,愣了片刻之後,居然一下跪在曹操面前:“孟德,前幾日我錯了,你要打要罵隨便吧,只求孟德能讓我們見那中牟之人。”
袁術這般表現,到是讓曹操真的感覺十分意外,稍微一猶豫之際,王允和袁紹就已經斷定,那中牟縣令陳宮的判斷是對的!
袁紹身體前伸:“孟德,你如果實在有氣,我也給你跪下就是了!”
曹操知道,自己否認是不行了,但是他也不會承認。當下為難的說道:“本初兄,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有時候,朋友,總是要得罪一個的。”
曹操不說了,後面的意思袁紹自然明白,當下說道:“孟德放心就是,我等保證不傷害他,只是通過他與那童子安說上幾句話,看看事情能不能解決。”
曹操問道:“事情還能商量麼?”
王允點頭:“自然能商量,只要中牟站出來一個人,向皇上證明,袁魁老大人並沒有欺瞞皇上,一切都是二公子出面的,老大人的性命自然就能保住。”
曹操笑了一下,微微搖頭:“早知道今日,你們當初又何必逼人太甚?公路不清楚童子安的為人,本初,你也不知道麼?當初童子安當著褚燕的面,一把大火燒了盧公的輜重,你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