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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嫿看著滿面春風的湘繡,臉上露出個可親的微笑,和藹的道:“如今湘繡已經十五,該是出嫁的時候,要不,我在府里給你挑個出色的,讓你嫁人得了?”
南宮嫿聲音極溫和,聽得湘繡臉色一紅,扭捏了一下,正色道:“大小姐說的是哪的話,湘繡不嫁,湘繡要一輩子陪在大小姐身邊,伺侯大小姐。”
南宮嫿何嘗不懂湘繡的心思,她眼界心氣皆高,哪看得上府里的奴才,她成天把自己保養得明艷動人,媚眼總朝男人身上勾,就為了將來能爬上主子的床,被抬為有身份的姨娘,擺脫奴籍,過人上人的日子。
玉萼見湘繡虛偽的樣子,當即冷哼一聲,別過臉去,不悅的道:“咱們做奴才的自然得配奴才,誰不知道你心氣兒高,根本不屑配小廝,你想的是如何爬上姑爺的床!”
玉萼一說完,湘繡臉色刷地紅了起來,當即睨向玉萼,氣憤的道:“玉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污衊人也不是這麼污衊的,湘繡盡心盡力的伺侯大小姐,從沒想過覬覦姑爺。”
說完,她急得揉了揉眼睛,轉身朝南宮嫿跺了跺腳:“大小姐,玉萼如此想我,你一定要還我一個公道。”
看著湘繡心急的模樣,南宮嫿突然想起前世的事,前世湘繡是值夜大丫頭,經常找機會在袁逸升面前露臉,有時候她外出回府,發現湘繡臉紅心跳的從自己房裡跑出來,有時候還衣衫不整,她當時就懷疑了,不過進去發現袁逸升正安靜的看書,這才沒多想。
後面她時間就用在管事產業上,哪有時間理這些,現在想來,當時湘繡就和袁逸升有一腿,只是自己被蒙在鼓裡罷了!袁逸升還真是個賤男。
南宮嫿看著沉臉的玉萼,故作冷然的瞪了她一眼,轉身拉住湘繡,一臉親切的道:“你別聽她胡說,我相信你,你這身衣裳真美,我那裡有塊上好的雲錦,是城裡有名的錦娘花半年功夫織成,如果你喜歡,我給你做身比姨娘這件更漂亮的衣裳?”
湘繡早就盯上那塊雲錦了,一聽到這話,眼珠子當即明亮起來,眼裡貪慾盡顯,不過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手,“這是錦娘送給大小姐的生辰禮,西藺城總共都沒幾匹,湘繡只是個奴才,哪敢要小姐的東西,小姐還是自個兒留著,將來出嫁時穿。”
玉萼和喜媽媽一聽,兩人神色更是不屑,紛紛急急的盯著南宮嫿,生怕她將那稀珍的寶貝送給湘繡。
“沒事,我衣裳多的是,我早知道你喜歡,你就別拒絕了,再拒絕我會生氣的。”南宮嫿仍舊不緊不慢的撥動著茶碗裡的茶葉,眼底暗藏鋒芒,沉穩鎮定的看向湘繡。
湘繡心裡早想要這上等料子,剛才假意拒絕一下,便知道大小姐是真大方,以前不就這樣的麼,所以她眼珠子瞪得更大,當即高興的道:“既然大小姐這麼大方,湘繡就收下了。”
“你好大的狗膽!”
湘繡還在雲裡霧裡,南宮嫿早已冷喝一聲,與此同時,她手中茶杯也霍地朝湘繡砸去,狠狠砸在湘繡精緻的眼角上,頓時湘繡眼角便起了個烏青一片,她下意識的往後退,茶杯里濺出的茶水嘩啦一聲濺到湘繡才換的新衣上,她那件新衣裳立馬髒污一片。
☆、第021章處置湘繡下
“大小姐……你這是?”湘繡疼得兩眼冒淚花,臉上的笑容頓時頓住,小臉當即挎了下來,齜牙咧嘴的皺著眼睛,被南宮嫿嚇得心頭一顫。
“跪下!”南宮嫿眼裡浸著冷冷的寒光,聲色俱厲的道:“好不要臉的丫頭,不守規矩外出不說,還覬覦主子的東西,今天看上我的雲錦,明天是不是看上我的男人?什麼都要腆著臉奪了去,誰給你的膽子?”
南宮嫿冷冷說完,喜媽媽、玉萼見狀,兩人紛紛看向大小姐,眼裡全是不可思議,原以為大小姐會繼續受湘繡花言巧語矇騙,沒想到她一茶杯表明了態度。
湘繡這時候還是懵住,吃驚的盯著南宮嫿,前一刻大小姐還對她笑,怎麼後一刻就打了她?難不成真如蘇姨娘所說,大小姐真的變了?都怪她太大意,以為大小姐還和以前一樣好糊弄。
喜媽媽見湘繡還不跪,氣沖沖的跑上前,一大腳踢到湘繡後腿上,將湘繡猛地踢跪在地上,厲聲吼道:“你是個什麼貨色?哪裡學的爛規矩?也敢在主子面前囂張,主子叫你跪是抬舉你,別腆著臉去那邊報信,回到這邊哄騙大小姐,瞧你那騷狐狸精的樣,成天勾三搭四,是不是就等著爬姑爺的床?你信不信我扎破你這張小臉,看你怎麼勾引男人!”
喜媽媽說完,拔下頭上的蝴蝶玉簪就要去扎湘繡的臉,湘繡見狀,忙下意識的往後躲,南宮嫿沒料到喜媽媽有這麼凶,忙給她遞了個眼色,喜媽媽這才恨恨的將玉簪收起,使勁在湘繡白嫩的臉上狠掐一記,疼得湘繡哭爹喊娘。
南宮嫿冷然看向湘繡,明面上自然不能對她下重手,這要傳出去,老太太定會找她麻煩,說她刻薄下人,惡主名聲一傳,將來便不好尋夫家,要對付湘繡這種人,得來軟的,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既懲罰了湘繡,她還落個和善的好名聲。
湘繡仍舊雲山罩霧,以為大小姐發現什麼了,眼色一轉,忙捂著眼睛淒楚的哭道:“大小姐息怒,奴婢沒真想要您的東西,是您自己給奴婢,奴婢才敢要的,莫非大小姐你下套子讓奴婢鑽?”
哼,她再怎麼也是蘇姨娘的人,大小姐如今恨上了她,她在飛羽院也呆不下去,不如把話說白了,去蘇姨娘那,所以她才有底氣指責大小姐給她下套子。
南宮嫿雙眸一冽,分明是湘繡貪心不足,還敢指責她下套子,仗著背後的蘇姨娘撐腰,連她這個嫡長女都不尊。
湘繡說完,猛地咬牙,心下一橫,既然大小姐今天要治她,她就把事鬧大,落大小姐一個刻薄奴才的罪名,想到這裡,她揉著充血青紫的眼睛,呼天搶地的大哭起來,哭得好不悽慘,讓外院的人聽見,就知道大小姐在欺負她,傳到老太太、老爺那,大小姐吃不了兜著走。
見湘繡要死要活的大嚷起來,玉萼一臉惱怒的盯著她,又有些擔憂的看向院外,湘繡聲音這麼大,一會兒不傳個滿院才怪。
南宮嫿烏黑的眸里嵌著冷冷的暗芒,嘴角勾起,沉穩不迫的睨向湘繡,突然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哭什麼?你爹媽還沒死呢!想毀我名聲?喜媽媽,先把這刁奴的嘴fèng上,我看她還哭不哭得出來!”
湘繡不要臉,她就比她更狠,只要你狠了,你的對手自然會忌憚,果然,她這麼一說,湘繡當即怔在原地,嘴巴張得老大,卻是再也不敢哭了,嚇得渾身顫抖起來。
現在的大小姐真狠呀,哪像以前那個能隨便欺負的軟弱小姐,她這下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好跪在灼熱的地板上,任由烈日炙烤。
正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嬌滴滴的女聲,“喲,大小姐院裡好熱鬧。”
南宮嫿一聽這虛偽的聲音,便知道是蘇姨娘,抬眸一看,蘇姨娘已牽著一臉倔強的南宮珏走了進來,一進來蘇姨娘便快速的掃了眼湘繡,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像沒看見她似的。
又笑吟吟的看向南宮嫿,接過周嬤嬤手中的食盒,將食盒放到南宮嫿邊上的胡桃木桌上,笑道:“大小姐,今天珏兒衝撞了你,姨娘特地帶她來給你賠罪,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不懂事的珏妹妹。”
說完,蘇姨娘忙把南宮珏推上前,南宮珏一臉的不情願,不慡的瞪了蘇姨娘一眼,才回過頭乖巧的看向南宮嫿,“今天的事都是珏兒的錯,還請姐姐原諒。”
南宮嫿看著蘇姨娘放在桌上的食盒,斂去滿目的威嚴,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淺笑,朝蘇姨娘道:“姨娘說這些做什麼呢!我們都是一家人,珏妹妹不懂事,我這個做大姐的怎麼能和她計較,咱們以後好好教導她怎麼做人就行了。”
蘇姨娘如今帶著南宮珏上門賠禮,肯定是做給父親以及全侯府的人看,如果她這時候發火,正中蘇姨娘下懷,讓蘇姨娘有機會告訴別人她仗勢欺人。
如此一來,別人認為她太過強勢,自然偏向蘇姨娘,這對自己十分不利,所以,蘇姨娘裝,她也裝,看誰先忍不住發怒。
教導她怎麼做人?聽到這句話,南宮珏立即不慡的擰起眉,南宮嫿算個什麼東西,她也配教導她做人的道理?她自己不會做人嗎?
見女兒臉色微慍,蘇姨娘一把拉住她,朝南宮嫿道:“嫿兒說得是,你是珏兒的榜樣,以後我一定叫珏兒多像你學習。”
她還以為南宮嫿會像早上那樣喝斥她,沒想到她一臉溫婉,笑意吟吟,很沉得住氣,不行,她必須想法子激怒她。
想到這裡,蘇姨娘轉眼看向地上跪著的湘繡,在看到湘繡身上打髒了的衣裳時,她一雙秀眉擰起,眼裡是濃濃的慍怒,這是她送給湘繡的衣裳,南宮嫿竟然弄髒了,這不是打她的臉?
再看湘繡眼角那烏青的一片,蘇姨娘更是不悅,不過仍舊沉住氣,佯裝不解的問道:“咦,湘繡這是犯了什麼錯,怎麼跪在這裡?”
☆、第022章看望母親上
南宮嫿一聽,故作生氣的道:“哎,姨娘你不提還好,一提我就生氣。她沒給我打過招呼就消失一整天,喜媽媽媽到處找都找不見人,後來回來竟然向我討要雲錦,姨娘也知道,以前是我太縱容她們,經常賞她們這樣那樣,把她們養刁了,差點的東西她們瞧不上,眼巴巴的盯著那價值千金的雲錦,我說那雲錦將來是要送給珏妹妹做嫁衣的,誰知這丫頭一臉不慡,好像這雲錦不該送給珏妹妹,該給她個婢女一樣。”
蘇姨娘一愣,南宮嫿也太精明了,把雲錦扯到珏兒身上,她現在不好責難,只好道:“沒想到你事事以珏兒為先,這麼貴重的雲錦都想著給她留,你待珏兒真好。不過嫿兒,有一點你冤枉湘繡了,今天府里客人多,我一時忙不過來就差了湘繡去幫忙,這事已經告訴過喜媽媽,怎麼,她沒告訴你嗎?”
蘇姨娘轉眸瞪向喜媽媽,喜媽媽一聽,忙拍了一記腦門,大聲道:“哎呀我這記性,我倒把這茬給忘了,早上湘繡好告訴給我說了一聲,不過當時我也在幫忙,便沒注意她,這不,後邊府里發生這麼多事,我就給忘了。”
喜媽媽說得很無辜,卻聽得湘繡銀牙咬碎,她被茶杯砸了眼睛,又被罰跪,沒想到喜媽媽一句忘了就圓過去,她栽得真冤!
南宮嫿一聽,故作沉眸的睨了喜媽媽一眼,冷聲道:“喜媽媽你也是,怎麼這都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