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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一直沉默不語的南宮珏看南宮嫿在原地搗騰,心底突然浮起一個毒計,忙朝身邊的趙菁華耳語一番,趙菁華聽了之後,迅速朝在場眾人比手勢,示意大家往假山後面躲,不要輕易讓南宮嫿抓住。
姑娘們平時都喜歡玩,便一個個朝假山fèng隙中湧進去,有的摘下花朵去扔南宮嫿,扔完還故意跑去戳她一下,在要被抓住時又迅速跑開,不一會兒,貪玩的姑娘們已經三五成群的跑開了。
南宮嫿只覺得周遭一片安靜,便摸索著假山朝前走去,她看不清楚前方的路,眼裡一片模糊,這時,南宮珏與趙菁華對視一眼,趙菁華、趙妍華為了報那畫之仇,兩人迅速去把其他小姐引開,留下南宮珏一路尾隨南宮嫿。
她們想趁南宮嫿不備,將她一把推下湖,只要一下去,南宮嫿便沒命了。
南宮嫿徑直朝前走,突然,她聽到一陣輕快的腳步,當即斷定面前有人,快步向前走兩步,伸手就一把抱住面前的人,哈哈笑道:“我看你往哪跑,這下被我抓住了吧,看看你是誰。”
南宮嫿只覺得被自己抱著的人身子一僵,當即往的退了一步,她則以為對方在躲,忙又追上去拉住對方,對方微微驚愕,又往後退一步,南宮嫿哪管這些,伸手就朝對方的臉摸去。
而跟在後邊準備伺機行動的南宮珏見狀,當即怔在原地,心裡一陣驚慌,他怎麼出現了?難不成,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跑出來幫南宮嫿?
看到這裡,南宮珏迅速隱藏在假山後邊,等待時機再行動。
南宮嫿不明就裡,伸手輕輕撫上對方的臉,一摸到那宛若玉雕冰塑的臉,她當即怔在原地,手也輕輕撫到對方臉龐,她好像摸的,是個男人……
男子的劍眉整齊如刀削,似夢似幻,就這麼摸著他,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還有剛才他推拒自己的動作,好熟悉,好像她上次輕薄人家,人家驚愕的將她推開一樣。
想到自己正摸著一個男人,南宮嫿嚇得忙將手移開,一把扯掉自己臉上的絲帕,絲帕一掀開,她立即怔在原地。
面前的男子眼若寒星,正怔怔然的看著她,他烏黑的眸子透著驚愕,劍眉透著英氣,牙齒整齊而潔白,纖長的睫毛微微輕閃,正是祁世子!
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摸到祁翊,南宮嫿急得一顆心狂跳,他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眼若寒星,周圍野花迎風搖擺,綠糙微微抖動,柳枝輕拂悠悠碧水,將他襯得丰神如玉,帶著魏晉風流的別樣風姿。
南宮嫿聯想起那晚的事,突然抬眸,朝祁翊問道:“那晚……是你?”
才問完,祁翊已經伸手將她的唇捂住,示意她隔牆有耳,朱唇微啟,正要說活,這時,周圍有女子的嬉笑聲傳來,祁翊見狀,微微蹙眉,朝南宮嫿點了點頭後,淡然離開原地。
祁翊一走,貴姐兒她們就涌了上來,貴姐兒遠遠的朝南宮嫿招手,大聲道:“嫿妹妹,我們在這裡,瞧你,都快走到湖邊去了。”
“就是,這要掉下去該如何是好?”趙影華也擔憂的跑過來,後邊悄然閃出來的南宮珏則是滿目怨恨,恨祁翊突然衝出來攪亂她的好事。
“咦,珏兒,剛才在那邊怎麼沒看到你,怎麼我們一過來你就出現了?”趙影華特別留心了南宮珏,見她不在另一邊,便開始懷疑起來。
南宮珏反應極快,忙道:“我一直藏在山石fèng里,沒讓嫿姐姐抓著。”
趙影華的話讓南宮嫿心驚,加上剛才祁翊讓她不要說話的時候,她突然想到,會不會南宮珏一直跟在她後邊,她無聲無息的跟在自己後邊,難道想暗害她?
可祁世子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從他的表情中,她看得出他知道南宮珏在後邊,難道,他發現南宮珏的詭計,出來保護自己?
祁翊剛才給她的熟悉感,讓她猜測他就是那晚的人,如果真是這樣,她一定要好好問問他,她要解開這個謎。
南宮珏見一計不成,心裡遂再生一計,袁逸升已經隨父親來伯府為趙老太君賀壽,如今正在外院與人斗詩,想到這裡,南宮珏努力將自己隱藏在人群中,不與南宮嫿直接對視。
南宮嫿冷冷看了南宮珏一眼,發現她心虛的躲在人背後,心裡更加肯定了剛才的想法,看來,只要有南宮珏在,她無時無刻不處在危險中,她一定要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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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狼子野心的二舅舅
這時候,貴姐兒們又開始玩瞎子抓人,大家你推我搡,南宮嫿也被推得差點摔倒,就在推推搡搡之時,南宮嫿突然覺得手一空,隨即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只見南宮珏迅速從側邊竄開,立馬露出一張笑臉看著眾人,裝作無事的樣子。
南宮嫿只覺兩手空空,這才發現自己的穿花百蝶雲香團扇不見了,突然,她攸地轉眸,冷冷睨向南宮珏,南宮珏則一個貓腰轉身跑了開去。
南宮嫿也不急,盯著南宮珏的背影,她倒要看看南宮珏打的什麼主意,先防範好,到時候見招拆招。
等南宮珏跑開,南宮嫿順手把綰綰招了過來,在她耳邊耳語一陣,綰綰忙偷偷跟在南宮珏身後,南宮嫿則裝作無事般和大家繼續玩樂。
不一會兒,綰綰喘著氣跑了回來,朝南宮嫿輕聲道:“我看三小姐的貼身丫鬟秋月,去找袁主簿了,還和袁主簿在花園邊偷偷說了會話,又把一樣東西給了他。”
“一樣東西?”南宮嫿突然想到自己剛才被人拽掉的雲香團扇,嘴角勾起一道鋒芒,這兩人,該不會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她向天借命,魂魄重生除了復仇之外,更為了讓此生了無遺憾,前世與袁逸升有牽扯就是她最大的遺憾,這一世,若是她們敢再打她主意,她定要與他們力爭到底。
既然南宮珏有陰謀,那她便用陽謀,想到這裡,南宮嫿假意說頭疼,要去內堂休息一下,辭別貴姐兒後,領著玉萼、綰綰朝假山石後面的紫竹林走去。
才走兩步,南宮嫿便瞄到南宮珏貼身王嬤嬤的身影,她似乎在跟蹤自己,南宮嫿冷笑一記,高高抬眸,平視前方淡然走去。
她敢斷定,南宮珏定是想栽贓自己和袁逸升有關係,但一點小的栽贓根本不能扳倒自己,所以她和蘇姨娘定想讓袁逸升討好自己,前世自己就是錯信了袁逸升的甜言蜜語,由南宮珏牽線,兩人常在侯府相公,久了便有了真感情。
南宮珏想重蹈覆轍,那她就讓她看看自己的厲害。
等走到紫竹林時,南宮嫿抬眸掃了掃,發現四下無人,便將玉萼與綰綰故意譴開,讓她倆去內堂給自己拿些小點心來,這下子,整個紫竹林便只剩她一人。
暗處的王嬤嬤人影一動,便迅速跑開,南宮嫿早就用餘光瞄到她,便倚靠在假山上,自得其樂的搖著手帕,假意扇風。
不一會兒,南宮嫿便聽到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等她抬眸時,見一襲圓領天青油綠紵絲袍、腳踏皂皮靴的袁逸升正神情淡雅的走了過來。
許是因為要勾引自己,袁逸升今日穿得極其光彩,他腰間繫著藍絲絛,一頭墨發梳得很順,一雙鳳眸美如璞玉,明眸皓齒,整個人顯得清秀俊削,儒雅斯文。
不得不說,單看袁逸升的皮相是數一數二的,只是出身低微寒酸,再加上心術不正,南宮嫿如今看到他就煩,哪還有前世的愛。
袁逸升一看到南宮嫿,鳳眸露出一縷驚喜,女子悠閒愜意的靠在假山上搖著小手絹的模樣,當真清麗脫俗,那鳳眼柳眉,轉盼多情,鴨蛋秀臉、削肩細腰,看上去婉約可人,果然是個美人兒。
南宮嫿這時也看到了袁逸升,忙故作嬌羞狀的站直身子,袁逸升忙不失時機的湊上去,將袖中的雲香團扇拿出來,朝南宮嫿溫和笑道:“原來大小姐在這裡,在下剛才經過假山旁,拾到了你的團扇,後聽別人說你往紫竹林方向來了,便把團扇拿來交給你。”
拾到?偷的還差不多。
南宮嫿心底冷笑,強忍住滿腹的噁心,假裝上了袁逸升的當,一臉嬌羞的接過團扇,朝袁逸升拂禮道:“多謝袁主簿,袁主簿真是心善,還勞你跑這麼遠。”
看南宮嫿臉色嬌羞的模樣,袁逸升差點看痴了,看來自己果真是有魅力的,大小姐還是開始仰慕他了,如此這般,那他的計劃極易成功。
袁逸升又抬頭望天,看著被風吹拂的柳枝,突然詩興大發,朗聲道:“這柳樹極美,在下剛才正好在席間作了一首詠柳詩,大小姐可否賞臉一聽?”
南宮嫿露出個極其溫柔的微笑,大方典雅的點頭,“不瞞袁主簿,我早就很仰慕你的才華,很想聽聽這詠柳詩。”
袁逸升被南宮嫿誇獎,高興得一顆心狂跳起來,忙仰天擺手道:“雨柳枝枝弱,風光片片斜。蜻蜓憐曉露,蛺蝶戀秋花。飢啅空籬雀,寒棲滿樹鴉。荒涼池館內,不似有人家。”
詩一吟完,南宮嫿當即滿目驚嘆的看向袁逸升,極其花痴的讚嘆道:“公子這詩吟得真好,素聞公子才高八斗,今日一聽,果然名不虛傳,嫿兒佩服。”
一聽到南宮嫿叫自己公子,袁逸升不免又得意起來,看來南宮嫿對自己印象很好,不像上次那般心有忌憚,他早說過,憑他的才學和相貌,要獲得一個美人的芳心不難,如今能得到侯府嫡女的青睞,他自然會加把力,爭取一舉奪得南宮嫿的心。
“袁公子,你我孤男寡女委實不便在這裡說話,如果以後有時間,我們再聊好嗎?”南宮嫿微笑著下了逐客令,一聽到還有機會再見,袁逸升忙朝她行了個禮,他也知道急不得,得慢慢來,便謙遜端正的離開了紫竹林。
袁逸升一走掉,南宮嫿原本微笑的臉瞬間冰冷下來,她烏黑的雙眸如利芒般射向袁逸升的背影,眼裡儘是鄙夷和不屑,正在這時,一陣慡朗的笑聲從紫竹林另一邊傳來,驚得南宮嫿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待她抬眸一看,發現那光華璀璨處,一角綴著梅花的紫袍率先露了出來,緊急著,離郡王楚汐正搖著簪花摺扇一邊笑,一邊慢悠悠的走出來,那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透著一層光潔的神采,整個人顯得流光溢彩,看得南宮嫿驀地怔住,難不成自己剛才的一切,都被他看到了?
“南宮小姐的演技不錯,把袁逸升唬得一愣一愣的,本郡王佩服!”楚汐一改往日的沉寂,大約是受了南宮嫿剛才的影響。
南宮嫿微微勾唇,不再掩飾自己,一臉坦然的道:“郡王你也不差啊,堂堂一個郡王,竟躲在暗處偷聽人家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