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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宸燁看了眼那玉盤中的信件,眼裡閃過一絲惘忙,這時,祁翊已經一躍跳下白色的駿馬,上前去接過楚宸燁手中的紅繩,又溫柔的走到南宮嫿身側,玉手輕輕的捧著她的小臉,朝她明媚的一笑,“娘子,我來接你回家,我們,回家了!”
這一刻,他只是南宮嫿的丈夫,不是什麼王者,只是疼愛她的一個普通男子。
南宮嫿眼裡噙著熱淚,哽咽著朝祁翊點了點頭,邊上的皇后等人一個個都開始擦起眼淚來,皇后再次拉著南宮嫿的手,朝她關切的道:“嫿兒,北方的冬天要寒冷些,你到了那裡,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常回來看母后,看蒼祁帝,看你的好姐妹,母后希望你們夫妻舉案齊眉,相攜到老,共譜一段佳話。”
“母后,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嫿兒會照顧好自己的。”南宮嫿一把撲進皇后的懷裡,緊緊的抱著她,皇后則將南宮嫿輕輕的推開,朝她點了點頭。
接著,南宮嫿分別朝前來送行的趙氏、趙影華等人送了別,在最後,她上前朝楚宸燁行了一禮,“皇上,真心希望你幸福快樂。”
說完後,祁翊已經輕輕握住南宮嫿的小手,牽著她朝眾人一一看過之後,最終朝楚宸燁點了點頭,楚宸燁也淡然的回了一禮。
祁翊這才牽著南宮嫿,一步步踏上前方的馬車,在踏上馬車的時候,南宮嫿看見楚宸燁仍舊淡漠的看著她,馬車還未起程,楚宸燁已經率先打馬,朝皇宮中慢慢走去,背影蕭瑟而孤寂。
南宮嫿真心的希望他能找一個相愛的人,兩人相親相愛的在一起,臉上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她知道,楚叔叔一定會幸福的。
一上馬車,她就看到滿馬車裝著的絲絨和棉布,只見馬車的坐墊和床墊都用了絲絨加厚,輕輕一摸,便十分柔軟,很厚的絲絨鋪滿四周,如果馬車再晃動一些,她都好像置身在棉花之中,不會受任何顛簸和傷害,看來,祁翊為她的身子考慮得很周到。
祁翊一把南宮嫿扶著坐穩,便先掀開轎簾看了眼後邊馬車裡的小砌兒,見他在嬤嬤和玉萼的懷裡得意的吐泡泡後,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寵溺的笑,他隨即輕輕的親吻小砌兒一口,這才笑著回到之前的馬車裡。
一上馬車,祁翊目光就一直盯在南宮嫿身上,他溫情的看著南宮嫿,將她輕輕摟在懷裡,吩咐車隊前行,接著,車隊慢慢駛離蒼祁皇宮,後邊隱隱有皇后們的揮手送別聲,南宮嫿立即將頭伸出車外,與皇后她們揮手離別。
漸漸的,遠處的蒼祁皇宮化成一個小點,南宮嫿在回到車裡後,有些緊張的握住祁翊的手,燕國是個什麼地方,萬一燕國人不喜歡她怎麼辦?
祁翊似乎看出了南宮嫿的擔憂,他忙捧起她的小臉,溫柔的俯下身,漂亮的眼睛對著她微微一笑,隨即在她唇上輕咬一記,在輕輕的吻到南宮嫿香甜的唇時,祁翊臉上的笑意更濃,寵愛更深,“嫿兒,不用擔心,一切我都為你安排好了,你只要安心當你的後宮之主便是,從此天下,夫人最大。”
說完,男人已經覆下纖長的眼睫,黑眸輕斂,半淨半闔的將俊顏貼近南宮嫿,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溫柔的親吻起來,他的動作十分的溫柔,卻在吸吮她的過程中透著絲絲霸道,身上透著濃濃的占有欲,將柔弱無骨的南宮嫿斜抱到懷裡,南宮嫿先是一臉的害羞,好久沒被祁翊如此溫柔的對待,她傻傻的承接著他的吻。
漸漸的,她放鬆的閉上眼睛,與他唇齒交纏起來,兩人緊緊貼抱在一起,南宮嫿只覺得回到當初和祁翊第一次接吻的時候,時隔這麼久,她竟然感覺還像和他初次相識似的,十分的害羞,這種感覺讓她飄入雲端。
吻了好久,祁翊終於停下來,他一直將南宮嫿溫暖的抱在懷裡,一刻也不想放開她,他身上的袍子散在周圍,漂亮的睫毛微微撲閃,眼眸里始終透著迷人的笑容和寵愛的溫柔,在他心裡,只有嫿兒,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他們經歷了這麼多的波折仍舊能夠在一起,足見兩人是真的相愛,在看到嫿兒分娩、回憶起記憶的那一刻,他一度很害怕自己真的將嫿兒忘記了,還好,一看到嫿兒,他就想起了她,這才是真正的愛情。
“嫿兒,以後我們生好多寶貝來陪砌兒,好不好?”祁翊眸子含笑,玉手撫上南宮嫿的黑髮,南宮嫿臉上紅得像火燒雲一般,輕輕推了祁翊一把,“生孩子那麼辛苦,我才不生,要生你生。”
祁翊一聽,當即滿目擔憂的道:“是的,生孩子太辛苦了,可不能苦著夫人,那咱們就要砌兒一個,為夫一切都聽夫人的。”
如今的祁翊,真的成了軟柿子,任南宮嫿拿捏,聽得南宮嫿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她很喜歡小孩子,很愛祁翊,自然願意為他多生小寶貝。
這時,祁翊又將南宮嫿緊緊抱著,他讓她坐以自己身上,他則從背後環住她纖細的腰,在她耳垂上溫柔的印下一吻,然後在她耳旁輕聲低喃,有些溫柔的抗議道:“夫人以後不能只愛砌兒不管為夫,否則為夫會吃醋的。就一個孩子最好,多了老跟為夫搶你,我可不干。”
南宮嫿則輕輕的靠在祁翊胸膛上,臉上會心一笑,隨即認真的看向祁翊,輕聲道:“翊,這半年來,你過得好嗎?”
祁翊思索一下,皺了皺眉,隨即堅定的看向南宮嫿,無比寵溺的道:“我哪裡都好,只是心中記不得嫿兒,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這種感覺一直壓抑著我。幸好我已經知道真相,回憶起來,這一次回宮,朕一定要革除含笑、含恨等人的職務,欺君之罪,朕饒他們一命,都算好的。”
南宮嫿一聽,隨即輕輕捂上祁翊的唇,溫柔的道:“他們都是聽了先帝的命令才不敢告訴你,其實他們很忠心,你就適當的處罰一下就好了。”
看著善良又識大體的南宮嫿,祁翊更是愛她得打緊,他在她耳畔輕呢的道:“這半年來,我一直躺在床上休息,心中一直想著長樂公主,別人說她是刻薄歹毒的女人,可我根本不信,含笑竟然找了副醜女的畫像給我,說那是你,他真以為我失憶就什麼都不知道。我在我的寢宮發現了你的畫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看你溫婉大方的樣子,我就相信,你不是他們口中的那種人,你是一個美好的女子。果然不出我所料,當我重新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只覺得心跳無比,我原以為你不會原諒我,或者會生我的氣,沒想到,你竟然一點都沒怪我,嫿兒,以後,我會更好的對你。答應我,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我們都要共同進退,你也不能再這樣等待,要主動的聯繫我,因為我愛你,一次也不會讓你失望。”
聽到祁翊的肺腑之言,南宮嫿感動得眼眶濕潤一片,祁翊是因為她受的傷,他受這麼重的傷,處處愛護著她,她怎麼會懷疑他?她從來都是相信他的,而現在,她終於肯定,她的相信都是對的,她在乎的人,同樣在乎她。
她的小手輕輕撫向祁翊的下巴,哽咽著點頭道:“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保持沉默,你若是敢不理我,我一定殺到你的皇宮去,鬧得你雞犬不寧,看你還喜不喜歡我這樣的潑婦。”
“潑婦?朕的皇后怎會是潑婦,朕的皇后從來都溫柔賢淑,美麗端莊,高貴慧詰,是天下男兒都痴心夢求的賢妻人選,朕說過,無論你變成什麼樣,變成蟑螂、老鼠,甚至是螞蟻,朕都一樣喜歡你,朕的皇后,也只能是你一個。”祁翊一雙眼眸至始至終都深情的凝視著南宮嫿,他的眼裡心裡都畫滿了她,真想將她狠狠揉進心裡,一輩子和她永不分離。
南宮嫿則依偎在祁翊懷裡,兩人細細的訴說著對對方的思念,還有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溫香軟語,感情好得令外邊的侍衛們羨慕極了。
有時候行車行到一半的時候,玉萼會把小皇子抱上馬車,南宮嫿和祁翊就一直逗可愛的小寶寶,小寶寶剛來到這個世上沒幾天,一切都覺得很新奇,他很不愛睡覺,十分好動,一會兒抓抓南宮嫿的衣服,一會兒又朝祁翊傻笑,樂呵的,呆得不得了,常惹得眾人大笑。
馬車就這樣在官道上慢慢前行,大約行走了五天之後,已經到了蒼祁的邊緣,就快到燕國的邊城,因為馬車裡很軟,再加上祁翊又經常給南宮嫿準備補品,所以哪怕成天在馬車上,南宮嫿都氣色依舊,十分的紅潤。
這一天,馬車慢慢駛到之前廣陽郡附近的湖泊邊,一駛到湖泊邊,祁翊就十分嚴肅的策馬走在前頭,他則吩咐人把馬車圍得十分的嚴實,小心謹慎的向前行駛,像是預料到有什麼事發生一般。
南宮嫿坐在馬車裡,之前就聽祁翊的探子說過,皇長孫楚瀾會埋伏在這裡劫殺她們,祁翊便假裝不知道,將計就計,引楚瀾入瓮,為大燕帝報仇。
知道這個消息後,祁翊的屬下一個個都強力的備戰著,他們眼神犀利精準,手握寶劍,時刻緊張的觀察著四周。
在車隊行走到一處彎道時,所有人更是加強戒備,因為這個彎道十分的急,而且裡面很狹窄,四周的山坡上很可能埋伏得有人,山坡太大,祁翊事先已經派人清查過,表面沒發現敵人,但這麼大的地方,很難一下子清查完,這個地方又十分的隱敝,所以南宮嫿都有些緊張起來。
南宮嫿抱緊懷中的小寶寶,小寶寶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的逼近,不再哭鬧,也不嬉笑,只是安靜的看著南宮嫿,一雙葡萄一般的大眼睛閃著瑩潤的光芒,不過因為太小,瞪了一會兒,他就睡著了,一臉的憨相。
突然,南宮嫿聽到一陣“小心”的聲音,這聲音來自前方戰馬上的祁翊,緊急著,她聽到對面山頭上傳來一陣啊的聲音,好像山上的男人在往下沖,接著,一陣陣落石朝下方砸了下來,只聽“砰”的一聲,一塊落石砸在南宮嫿不遠處的山坳上,嚇得宮女們全都尖叫起來。
“嫿兒,你沒事吧?”此時,前頭的祁翊已經策馬趕了過來,狹長的冷眸里滿是肅殺,他一把掀開車簾,看到南宮嫿和已經被驚醒的小砌兒後,忙朝她堅定的道:“娘子別怕,為夫等這一天很久了,楚瀾他就受死吧!”
說完,他動作利落的將南宮嫿的馬車簾拉下來,吩咐含笑等人貼身守在馬車旁,他則冷酷的挑眉而望,只見兩側的山坡上,楚瀾的人正搬動著落石,一群群衣著髒污、頭髮散亂的將士將落石轟隆隆的推了下來,一下子砸中祁翊的好幾名將士。
這下子,祁翊鳳眸里的冷意更深,他當即陰鷙的瞄向對面的山林,發現上邊人頭顫動,有的已經舉起弓箭,準備對他們射擊,他竟沒看見楚瀾,不知道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