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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一臉的得意,十分肉麻的要去替祁翊解衣裳,祁翊已經不悅的眯起眼睛,朝她沉聲道:“不是說了不讓你跟進來?出去!”
被祁翊這麼一喝斥,紅妝眼裡泛著淚,難受的癟了癟嘴,胸悶氣吁的退了出去。
紅妝一退出去,祁翊原本僵直的臉這才放鬆下來,看南宮嫿的眼眸也變得溫柔起來,他體貼的上前,輕輕握住南宮嫿的手,“嫿兒,讓你受苦了,我的人手已經去布置,如今我冷落你的消息已經傳遍王府,我想不出幾日,她們就該行動了,到時候我們來個瓮中捉鱉。”
南宮嫿朝祁翊溫和一笑,輕聲道:“剛才侯夫人來過了。”
“她來做什麼?”祁翊冷地挑眉,在這緊要關頭,如果讓人發現嫿兒私自見趙氏,嫿兒會被皇后誤解的。
南宮嫿把趙氏的請求朝祁翊細細說了一遍,祁翊此刻的眼眸越來越深,不過面上卻是一臉的雲淡風輕,眼眸冰冷的看向遠方,“看來,南宮昊天過慣了好日子,想嘗嘗蘇北之地的痛苦了。”
“世子,你要做什麼?他們雖然過份了些,但好歹養育我十五年,算了吧。”南宮嫿怕祁翊想法子把南宮昊天降官至天寒地凍的蘇北,更怕兩個弟弟和趙氏受苦,立即拉住他的手。
祁翊輕輕拍了拍南宮嫿的肩,看著南宮嫿晶瑩的眼眸,他這才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輕點了下嫿兒的小鼻子,“嫿兒太善良,真令為夫擔心,怕他們有一天會傷害你。”
“我沒事的,你放心就是。”南宮嫿輕輕靠在祁翊懷裡,祁翊則將她抱到床上,讓她依偎在自己懷中,玉手輕輕撫摩著她的秀髮,只覺得有妻子的這一刻,最令他溫暖,他的心,已經有多久沒有溫暖過了。
外出的時候,想著家裡有溫柔的妻子等著他,這一刻讓他安心,突然想放棄那些權勢和地位,想與嫿兒找處山青水秀的地方,過著平靜卻幸福的生活,這樣的日子,能存在嗎?
第二天一大早,祁翊便去上朝了,因為最近邊境事務繁忙,本來今天是小兩口培養感的第三天,無奈皇上急召,祁翊作為京城總督,必須到。
祁翊走後,南宮嫿梳洗完畢,又準備看書,對她來說,多知道一些知識,總比做文盲的好,女子就應該多看書升華心靈。
正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南宮嫿立即豎起眉頭,冷地起身,朝外頭走去。
一出去,她便看到半夏與紅妝扭打在一起,半夏一向是個急性子,力氣又大,嘴裡罵罵咧咧的,一邊罵一邊去揪紅妝的頭髮,又去撕她的衣裳,玉萼等人全都圍在邊上,一個個想拉開她們。
“小賤人,我看你罵我,我新來的怎麼了?新來的就應該受你支配?你也不看看,姑奶奶我雖然是新來的,我卻是公主身邊的大宮女,你算個什麼東西,你算什麼球,不過被世子趕出來的賤貨而已。”半夏罵完,一把騎到紅妝身上,又開始打她。
紅妝也不是好惹的,立即和半夏扭打起來,一邊扭一邊罵,“別以為你主子是公主就可以欺負我,我告訴你,我是醉香蘿一半的主人,以前都是我提揮丫頭們,我把世子伺侯得好好的,憑什麼你們一來就奪我的權?喜媽媽算什麼東西,她這麼老了還要在世子面前晃悠,難道也想奪世子的寵,真不要臉,老不羞。”
邊上的喜媽媽原本想拉架,冷不防的被紅妝這麼一罵,當即怔在原地,臉色也立即變得青黑,她索性別過臉,不去管,看半夏怎麼打紅妝。
“喲,早上我幹了那麼久的重活,天沒亮就起來抬水洗衣裳,你做什麼了?嫌我這件洗得不乾淨,那件洗得不好,又折磨我重洗,還拿著戒尺要打我,你當真以為我那麼好欺負?告訴你,我半夏可不是好惹的,以前就是伺侯棲霞公主的,後邊伺侯長樂公主,還沒人敢欺負我,老娘就這脾氣,今天就打死你,給姐妹們長長氣!”半夏說完,一把掐住紅妝的臉,用力一扯,扯得紅妝喊爹喊娘的哭了起來。
這時,那院子外邊,有許多別院的丫鬟們一個個抬著頭在看,開始大家還以為公主欺負紅妝,可大家聽到紅妝倚老賣老,欺負新來的丫頭們時,一個個思想就變了。
有的一聽這事,立即回去給自己的主子稟報,有的則繼續看戲。
南宮嫿何嘗沒看到那些偷聽的人,只是冷冷看著地上扭打的兩人,一言不發,這時,紅妝一雙妖媚的眼睛被半夏猛地揍了一拳,一雙眼睛腫得像熊貓似的。
正在這時,從院門口跑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嬤嬤,那老嬤嬤衣著富貴,一看就是有來頭的,果然,她一進來,就朝兩人大聲道:“都住手,紅妝,孫女兒,你受苦了。”
一聽這話,南宮嫿就知道,原來這是祁翊的奶娘,想到這裡,她上前一步,朝邊上的婆子們冷聲吩咐道:“都站著幹什麼?還不給本宮把這兩人拉開?”
南宮嫿一吩咐,婆子們立即上前,三兩下就把紅妝和半夏分開,半夏身上只被掐了幾個印子,沒吃什麼虧,紅妝就不一樣了,渾身是傷,掐傷咬傷踢傷,一身的血紅,樣子狼狽死了。
“哇,嗚,祖母,您終於來了,她們要打死我,你快向世子告狀,給我求一個公道。”看到胭嬤嬤過來,紅妝立即拖著被踢瘸的腿上前,一把撲到胭嬤嬤面前。
胭嬤嬤抱住她,立即給南宮嫿跪下,聲音悽苦的道:“老奴參見公主,公主萬福金安。”
“平身。”南宮嫿冷然出聲,坐到玉萼準備好的雕花太妃椅上,玉手抬過玉萼手中的茶盞,慢慢打開茶蓋,緩緩的喝了一口茶,這才冷冷看向眾人。
而那門外守著的丫頭們在看到公主氣場十足後,一個個都有些忌憚她,不敢惹她,原以為這個公主好欺負,看來,不是這樣。
“怎麼回事?竟敢在本宮的院子裡大呼小叫,還扭打在一起,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本宮?”南宮嫿說完,猛地將手中的茶盞頓到石桌上,茶盞與石桌碰撞,發現砰的一聲悶響,聽得眾人渾身發顫。
這個公主平時看到溫和,可一處起事來,那不是好糊弄的。
“回公主,奴婢大半夜的就起來洗衣裳幹活,洗到天亮,手都洗脫皮了,就想休息一會。誰知紅妝說奴婢懶,硬拿著戒尺要打奴婢,說奴婢不盡力,要奴婢把已經洗好晾乾的衣裳再洗一遍,而且紅妝的語氣十分的兇狠,比公主排場還大,奴婢被欺壓得實在忍不過去,只好和她對嘴,誰知她見我敢對嘴,就以醉香蘿主子自居,要衝過來打我,奴婢為了自保,便與她扭打起來了。”
半夏說完,眼眶裡含著淚,哇啦一聲哭了起來,這樣子哭得驚天動地,聽得外邊的丫頭們紛紛譴責的看向紅妝,紅妝平日的囂張大家都是知道的,沒想到她竟敢欺負公主的丫頭,當真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也不知道這麼不懂事的人是怎麼在王府混到大丫頭的。
“哦?你雖是本宮的丫頭,但本宮也不能偏私,紅妝,你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紅妝聽到半夏的話,有些驚異的看向她,她根本沒欺負半夏,倒是半夏在看到她的時候,一會兒挑釁她這樣,一會兒挑釁她那樣,她氣不過才凶了半夏。
所有事情都是半夏挑的頭,她清早的時候正在想和世子的姻緣,哪想著欺負半夏,這個半夏心機真深沉,肯定是公主指使的,想到這裡,紅妝的心都涼了,看來,公主是要治她了。
“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這一切都是半夏設的局,是她引我入局,不信,公主可以問大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紅妝相信,有眼睛的人都會為紅妝作證。”紅妝說完,同樣哭著看向邊上的若彤她們。
若彤她們幾個自然垂下眸,不敢給紅妝作證,不過也不敢替半夏說話,這時,邊上的綰綰、玉萼紛紛站出來,指著紅妝道:“紅妝姑娘,你就別狡賴了,你的所作所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仗著奶奶是世子的奶娘,就在院裡為所欲為。我們進來沒多久,每人都被你欺負,你捫心自問,這些天來,我們誰不是好好的敬著你?公主囑咐我們要多尊敬你,因為你畢竟是世子身邊長大的人,和我們的情分不同。所以我們就聽公主的,好吃好喝的供著你,把你當大丫頭那般供著,處處讓著你,哪怕你囂張跋扈一些,我們都忍了。可你又是怎麼對我們的?你一看公主以禮相待,就以為公主好欺負,處處對我們拿喬,今天我們可是親眼看到你欺負半夏,半夏本就是個急性子,她忍不住才和你打了起來,如果是別人,還指不定受什麼委屈。”
玉萼等人一臉苦悲的說完,全都跪下要南宮嫿作主,那外頭打聽的丫鬟們在聽到之後,一個個都恨不得公主治紅妝的罪,也沒想這件事的緣由。
被這麼多人同時倒戈,紅妝一下子慌了神,急忙看向南宮嫿,小聲的道:“請公主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是……是她們集體害我。”
“大膽!你是說本宮身邊的丫頭集體害你?要不是你自身有問題,為什麼個個都說你,難不成大家都容不得你?”南宮嫿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嚇得紅妝趕緊閉上眼睛。
“胭嬤嬤,你是世子身邊的老人,如今又在二老太太跟前服侍,本宮想問你,對於此事,應該如何解決,嗯?”說到這裡,南宮嫿又端起茶盞,不過這一次,她的眸色很冷,冷得好像冰川一般,要將胭嬤嬤凍死。
胭嬤嬤這一次才體會到三奶奶的厲害,她轉了轉眼珠,思索一下,朝南宮嫿道:“公主,這或許是一個誤會,只是丫鬟們之間的小打小鬧,要不,奴婢把紅妝領回去好好教育一番,有什麼事,等世子來了再定奪?”
想拿世子來壓她?南宮嫿嘴角咧開一抹冷笑,猛地捏緊茶盞,將手中茶盞霍地朝胭嬤嬤砸了過去,砸得胭嬤嬤不甘心又害怕的俯倒在地。
“如今醉香蘿是本宮當家,難道本宮處置一個丫頭都不行了?是胭嬤嬤大還是本宮大?原本本宮看著紅妝是世子身邊得力的人,讓丫頭們處處讓著她,已經給她天大的體面,沒想到她鬧得滿城風雨,想破壞本宮與世子的感情,處處想在我們之間橫插一手。做丫鬟的就得認清丫鬟的本份,本宮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你,你卻不知好歹的處處欺負本宮的下人,你當本宮是吃素的?來人,把紅妝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打完了叫發配出去賣給伢子,胭嬤嬤,你別怪本宮不給你臉面,是你自己教養不善。本宮沒治你一個縱容包庇之罪都是好的,還不退下!”南宮嫿冷聲說完,已經站起身。
這時,婆子們已經衝上去把紅妝一把拉住,紅妝是有苦難言,她今天被公主下套了,而胭嬤嬤還想求情,她只覺得自己渾身冒起虛汗,公主是真的發威了,老虎不發威,大家都當她是病貓,如今她殺雞給猴看,是真正的給所有人施了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