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頁
見老闆猶疑了一下,白衣少年接著道:“當然,倘若做得好的話,老闆你也是有酬勞的,而且,這酬勞絕對不比剛剛那幾件墨玉雕花的價錢低。千金難買心頭好,如果璞師傅真的有本事,本公子就當和老闆交個朋友了,也讓家裡的事故們和璞師傅切磋切磋技藝。”
那老闆兩眼放光,再沒有遲疑,趕緊笑道:“公子太客氣了,這是小事一樁啊!我這就去把璞玉叫來!”
“不用。”少年攔住他,笑道:“玉器不都講究個吉利嗎?我家中的那塊玉材還得養養,過幾日才能動它。到時候再來請璞玉師傅吧。”
似乎是忘了什麼似的,遞過去一疊銀票:“這是定金。”
見到銀票,老闆一點疑惑都沒有了,伸手接過,嘆道:“公子真是慡快人,做生意這些年了,還是第一次遇到公子這樣的客人。請問公子尊姓大名啊?”
白衣少年謙遜搖頭:“老闆過獎了,在下姓蘇。”
“哦,蘇公子。”老闆點頭,“我從前沒有見過公子,不知道公子家住何處啊?”
白衣少年笑道:“我喜歡四處逛逛,算是居無定所吧。只是近日定居楚都,玩夠了再去別處。”
“公子真是逍遙。”老闆贊道,“在下姓吳,祖輩都住在楚都,還沒有出過城呢。”
“吳老闆,幸會幸會,相識即是緣分,要是這生意又做成了,那就是緣分中的緣分了。蘇某真是三生有幸。”白衣少年低頭拱手道。
那吳老闆也同樣寒暄。
紅衣女子又不屑地翻了個白眼,虛偽的生意人,不僅滿身銅臭,還說謊都不眨眼睛。她要是個男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真真可惡可恨!最最可惡的是,那個夜風為了她快馬加鞭回雲城,卻讓她紅衣修羅神樂寸步不離地跟著她!什麼世道!
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白衣少年狀似無意地問道:“蘇某是外地人,初次來楚都,對於楚都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了解。老闆剛剛提到珠光寶氣,這是什麼地方?”
那老闆也說到了興頭上,吩咐下人給白衣少年奉了茶,一邊喝一邊道:“哦,珠光寶氣啊,這也是家玉器行,三年前開的,那時候真是勢不可擋啊。不瞞公子說,我這鳴玉軒玉器的種類雖然多,設計也精巧,可是跟三年前的珠光寶氣比起來,還是比不得的。不過自從珠光寶氣的老闆無美公子失蹤後,那珠光寶氣換過名字,後來又換回來,卻怎麼都回不到從前的光景了。現在生意雖然還紅火,可是在吳某小店的面前卻也討不了便宜。”
白衣少年捧著茶盞,聽完,喝了一口,笑道:“是嗎?那真是可惜了。”
“對啊,可惜可惜。”吳老闆也不在意,點頭道。
不知不覺已經是半上午了,白衣少年正要開口道別,卻聽見玉器行的門口傳來幾道聲音,由遠及近:
“停轎!停轎!我昨天在這裡看中了一隻玉釵,可好看了二姐,我帶你進去看看!”
“知畫,你什麼時候背著我偷偷出來的?哼,居然敢瞞著我!”
“是相公帶我出來的嘛,二姐你那時候不是生病了不舒服嗎?相公說了,如果二姐也喜歡那玉釵,咱們姐妹倆一人一支。”
“嗯,這還差不多。進去看看吧。”
隔著貨架上擺放玉器的fèng隙,白衣少年望見店裡走進來兩個穿紅著綠的女人,一進門便在嚷嚷——
“咦,人呢?老闆!快點出來!怎麼沒人呢!不想做生意了是不是?!”
“再不出來,就把你這店鋪砸了!反正我們也賠得起!”
……
吳老闆趕忙站起來,對白衣少年道:“蘇公子,真是抱歉了,來了兩個祖宗,我先出去招呼招呼。”
白衣少年笑笑,抬頭禮貌又溫和地問道:“哦?這兩個女子是誰?居然有這麼大的架子?”很是好奇似的。
吳老闆嘆氣道:“這是凌相國的二小姐、三小姐,現在同嫁了楚都的大富商之子孟玖,有錢又有勢,可不就是祖宗嗎?蘇公子,你先坐坐。”
說完趕忙走了出去。
白衣少年勾唇一笑,也慢慢站起身來,原來,是凌二小姐、凌三小姐,那真是好久不見了。
卷3解連環 第138章 有仇報仇
白衣少年勾唇一笑,也慢慢站起身來,原來,是凌二小姐、凌三小姐,那真是好久不見了。
“什麼!你說什麼!昨天我看的那支玉釵已經賣了?沒有了?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明明知道是我看上的東西,為什麼還要賣給別人!”前廳突然傳來一聲不滿的吼叫。
“三小姐,別生氣,別生氣,小人也不知道您要這支釵啊,昨天您不是沒說嗎?後來有位夫人看上了,就買走了。”吳老闆訕訕地解釋:“三小姐,若是要,小人馬上讓人去做,明天就能拿到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等一天?!憑什麼讓我們再等一天!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你的破店不想作生意了是不是?!”凌三不買帳。
“就是,以為我們姐妹好欺負嗎?沒想到楚都呆了這麼久,今天一個小小的商人居然敢不把我們姐妹放在眼裡!真是膽大包天!”凌二也不肯罷休。
“兩位小姐,息怒息怒……”
“吳老闆一直在擦汗,戰戰兢兢地道歉。
”吳老闆,什麼事情這麼熱鬧?“突然身後響起一個咯啞的嗓音來,吳老闆轉身,見是白衣少年,頓時滿臉的無奈表情未收,對他尷尬地笑了笑。
白衣少年對他溫和一笑,轉而直直朝那兩位貴婦人望去,三年不見,她們倆的容貌沒有什麼變化,雖然不再是當初的少女模樣,可不變的是臉上的神情,永遠那麼囂張跋扈、不可一世。這會兒倒真是好,她還沒有去找她們,她們卻先自己送上了門。
”這兩位夫人如此美麗可人,為何竟與一個商人一般見識呢?“白衣少年開口笑道。
凌司棋還在憤怒中,乍聽見一陌生人聲音,頓時望去,失聲道:”知畫……”
凌知畫也看到了白衣少年,腳步頓時不由自己地後撤,抬手指著他,顫抖道:“你……你是誰?”
白衣少年揚了揚眉,無辜地輕眨了下眼睛,笑問:“兩位難道認識在下?怪道如此眼熟,莫非竟是……故人?”
見他說得輕鬆,凌知畫放心了些,鼓足勇氣盯著他,問道:“你是男是女?”
白衣少年笑出了聲,低頭打量了自己一會兒,抬頭問道:“吳老闆,你說蘇某是男是女呢?這位夫人原來這麼喜歡開玩笑。哈哈哈……”
“原來不是。”凌司棋冷哼道,剛剛小心翼翼的眉眼頓時挑上去,從鼻子裡輕輕嗤出來:“出門就遇到這麼晦氣的事情,知畫,咱們還是回去吧,這家店啊,不來也罷了!”
凌知畫卻不信不饒:“二姐,怎麼可以就這麼便宜了他呢?那支釵本來就是我看中的,他居然敢賣給了別人,向簡直是不氯我們姐妹放在眼裡!”
“喂,你明天親自把釵送到孟府,要不然,就等著在楚都活不下去吧!”凌知畫指著那老闆道。
吳老闆無可奈何地點頭:“是,是,小人記住了。”
姐妹倆總算是滿意了,見白衣少年仍舊看著她們淺笑,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凌司棋瞪著他,嗤笑道:“一個男人,長成什麼模樣不好?偏偏長得像個傻子,不權眼睛像,相貌也像,如果是晚上見了你,還以為是見了鬼呢!”
凌知畫拉了拉她,白了白衣少年一眼:“二姐,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太多了。跟他說那麼多做什麼,簡直是浪費口舌。走吧走吧,相公說不定已經回來了呢。”
凌司棋這才算了,正準備跨出門去,那白衣少年卻開口道:“二位夫人請留步。”
“做什麼?!”凌司棋回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別以為你有幾分姿色就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在本夫人眼裡,你什麼都不是!”
那吳老闆尷尬無比地站在一旁,用眼神示意白衣少年不要再說了。
誰料白衣少年聽罷,不怒反笑,道:“在下與二位夫人莫不是有什麼恩怨來了,所以才讓二位這般憎恨在下?”
“恩怨?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凌知畫哼道:“想和相國的千金有恩怨,你下輩子也不夠資格。”
白衣少年頗為贊同地點點頭:“仔細想一想,確實如此。既然蘇某與兩位夫人往日無冤近日無讎,為何要如此編派在下呢?初次來楚都,蘇某以為這裡的女子起碼溫順隨和,卻不想,居然有兩位夫人這樣的豪放派,真是長了見識。”
頓了頓,笑容依舊謙遜溫和:“如果兩位肯道歉,這事也就這麼算了,蘇某便不再追究,只當是被犬吠了幾聲,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是如果兩位不肯道歉,這後果可就自負咯。”
凌知畫聽完捂著嘴哈哈大笑道:“二姐,你聽聽,這人不僅是一點點傻,看樣子腦子還被門夾過,讓我們給你道歉?真是天大的笑話!”
凌司棋也笑了:“是啊,我倒想看看,所謂的後果是什麼?不道歉又怎樣?”
白衣少年聽完,攤開手掌,嘆了口氣,抬起頭來盯著她們,冷笑道:“在下聽聞,這凌相大人一世英名,在朝中威望極高,倘若有人上奏朝廷,說他的兩個女兒橫行市井、囂張跋扈、大言不慚、目中無人……”說著逼上前去,凌二凌三被他驟然冷下來的臉與言辭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腳絆在了門檻上,差點摔了一跤,扶著門框才勉強站住。
“如果是這樣,不知道到時候凌相會不會幫理不幫親呢?”白衣少年見狀,又恢復了笑臉,直起腰身,一派溫文爾雅:“蘇某也很想知道。”
這麼一說,民戳到了凌二凌三的痛處,三年前那一場慘案,致使她們的舅舅家一敗塗地,沒有了財產的支撐,凌相對她們母女明顯不如從前,這才有了二女共侍一夫的現狀。倘若凌相被參了一本,到時候帶累的就是她們母女三人了。
“你想怎麼樣?”凌司棋瞪著白衣少年問道,順道又打量了他一番,說話從容不的迫,被人指著鼻子罵都沒有動怒,可溫和可嚴厲,莫非當真得罪了一個什麼大人物?“
白衣少年挑挑眉,頗為無辜:“剛剛已經說了,只要兩位夫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