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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房之中,哪個男人不流氓,何況對著的人是自己如花似玉的妻子,且是成親這麼長時間,他一根指頭都沒動過妻子,楚景沐何嘗不想多和蘇綠芙親熱親熱。又見她難得生氣,甚是嬌俏,更起了親熱之心,抱得蘇綠芙幾乎透不過起來,溫柔的吻落在她的臉頰,耳垂邊,蘇綠芙從不曾被他這麼抱過,他的熱氣親昵在耳邊揮之不去,如要鑽進她的心中,蘇綠芙心慌意亂,偏頭看見楚景沐的眸光暗沉火熱,更是手腳無措。
“芙兒……”楚景沐的聲音,隱含了一種暗啞,蘇綠芙渾身戰慄,他的手圈過她的腰,把她緊緊抱在懷中,“我和宛芙已經過去,楚景沐是你的丈夫,從來都是你一個人的丈夫。”
這樣的解釋對於楚景沐而言,已是極限,蘇綠芙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心中又有一股莫名的甜,卻擰著性子不願意和他說話,楚景沐吻了吻她的臉頰,突然問,“芙兒,我還欠你一個洞房花燭夜。”
她的耳朵,霎時飄起紅暈,看得楚景沐一陣意氣風發,這比打了一場勝仗更讓他得意,驕傲。察覺到他要進一步親熱,蘇綠芙慌忙抵住他的胸膛,“王爺,洞房花燭夜,你愛欠多久就欠多久,我不要利息,你安心欠著吧。”
話剛一說完,蘇綠芙耳朵上就傳來一陣疼痛,她轉頭狠狠瞪他,楚景沐竟然咬她,他揉揉她氣嘟嘟的臉,雖然被蘇綠芙拒絕,他卻沒有一點怒意,遲早的事情,他也不會操之過急,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這比什麼都重要。
“芙兒,以後就我們,沒有其它人,好嗎?”他輕柔地問,圈著她腰的手,慢慢地扶上她的嬌嫩的手,眼中因為她的若即若離而變得極為堅定,眼眸中的專注和執著,緊緊地看著懷中的人兒,“就我們,可以麼?”
心慌、懊悔、無奈、彷徨、幸福……各種各樣的情緒如打破了心口冰封的一個角落,酸甜苦辣一股作氣湧上心頭,百感交集,複雜難測……直到楚景沐的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頰,才發現,蘇綠芙才發覺,她落淚了。
楚景沐頭一回見她如此落寞悲傷的模樣,頭一回見向來只會笑的她,哭了。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只能拍著她的背脊,情不自禁的唇落在她紅潤的唇上。閉上的眼楚景沐,看不見蘇綠芙眼中一閃而過的笑和狡黠。
放開她的紅唇,楚景沐輕琢幾下,蘇綠芙打一個哈欠,“王爺,我看你好些天沒睡一個好覺,不如陪我睡一覺,等會叫你起來用晚膳。”
“好啊。”楚景沐欣然應道,身邊是他習慣的清香,他不知不覺,也有了一些困意。
一盞茶功夫,蘇綠芙睜開眼睛,楚景沐已熟睡,她輕輕下床,掀開珠簾,冰月和奔月已在外面候著了,奔月豎起拇指,“王妃,你真聰明,王爺被迷倒了吧?”
把迷藥塗抹在唇上,天底下哪個男人會想到自己妻子的紅唇會有迷藥,又有哪個男人想到一親芳澤後會沉睡不醒。色字頭上一把刀,許多男人都忘了這層道理。
蘇綠芙笑而不語,“估計明天才會醒。”
她安排好西廂一切,楚景沐留宿西廂,林龍和肖樂不會那麼沒眼色來打擾,她有一個晚上的時間,片刻之後,三條人影神不知鬼不覺地飄上楚王府屋檐。
呼嘯的狂風咆哮在京師各個角樓,陰冷的大地,一片黑和白交錯,所有的罪惡也全部就掩蓋在這斑斕迷茫的夜色中,三道人影已到天牢。天牢分內外兩層,外圍防守很嚴謹,內圍就鬆散很多。今年的天氣奇寒,冷風陣陣刺骨。又是深夜,睡夢正酣之際。牢房的外圍守衛也變鬆散,裹著厚厚的棉衣,一排排士兵在牢房門口,呼著熱氣,在暖和自己凍得通紅的手,呼出的氣體有些在空氣中結成薄薄的冰。
他們無神地在閒聊著,打發無聊時間,有的緊緊地裹著自己打瞌睡。因為是深夜,又過了子時,這個時間最是容易讓人失去防心。輕盈的三條身影輕而易舉地飄上了房頂,小心翼翼地落在牢房門口,那裡的幾名守衛站著,似是有神地站著,可細一看會發現,他們的眼神空洞,似石雕,一動不動地站著,雪花在他們頭頂結了一成薄薄的冰,衣服上也落滿雪花。
無名迎了出來,身後跟著幾個人,男女皆有。均是一身黑色衣束,蒙著臉。
“夫人!”眾人壓低的聲音,全是恭敬。
蘇綠芙從十歲便開始策劃復仇,她知道她一人之力無法撼動幾個權傾天下的王爺,所以從小她就培養了一批死忠的人跟隨左右,她費盡財力物力教這批人讀書識字,練武暗殺,她請了師傅教他們各種各樣的本事,把這些人都分散在京中每一個角落,收集情報,幫蘇綠芙打通關節,保護她的核心利益,他們武功高絕,自幼跟在蘇綠芙身邊,絕對忠誠。
她沒到蘇家前,蘇家的掌權人是七夫人,為了復仇,為了培養他們,蘇綠芙必須要對七夫人坦誠相待,告訴她,她的秘密,她要復仇,只有七夫人站在她這一邊,她才有財力和能力去培養這批人,幸運的是,她憑自己的本事,得到七夫人的支持,把這些人培養成各個行業頂尖的人才。
奔月,冰月,無名是其中的三人,其餘人分散在瑤光商行和蘇家商行,或隱藏的京中當密探,各伺其職。
他們全稱呼蘇綠芙為夫人——瑤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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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綠芙掃了一圈,點點頭,“你們先回去,剩下的事情有他們三個就好。”
“是!”話音剛落,個個飛身掠上屋檐,轉眼間消失在茫茫雪夜中。迅速,敏捷,不留一絲痕跡。蘇綠芙留下冰月在門口守著,蘇綠芙帶著無名和奔月進了牢房。
樓梯下,十幾名官兵全趴在桌上,酒菜已冷卻,全中了迷藥。地牢分為兩邊,一邊是平民犯罪關押的地方,一邊是官員關押的地方,事先在犯人的飯菜中加了迷藥,此時他們正昏睡不醒,毫無察覺。整個牢房,只有陰風陣陣,一片死寂。
“把他弄醒。”雲王關押的地方,最為陰冷,囚服薄,不耐寒,上面點點血跡斑斕,看得出經過嚴刑拷打,頭髮也零亂不堪,年邁的他,狼狽不堪。
奔月玉手在他胸前一點轉而收回,雲王輕咳一聲,慢慢轉醒,待看清了眼前的情景,驀然睜大眼眸,藏不住的驚懼,“你們……是誰?”
“雲王,你該擔心的是我們要做什麼而不是我們是誰。”
牢房燭火不明,幾許亮光在牆上昏黃地閃爍,映著他的容顏更是慘澹,蘇綠芙冷笑著諷刺道,“這是風光一時的雲王爺麼?怎麼落得如此下場,看來果真是花無百日紅。”
他拼命地想坐起來,卻徒然無功,過於冰冷的天氣凍得腳早就僵硬,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驚懼過後就是沉靜,從身形可以看得出是兩名女子和一名男子,看起來不像殺手,要是殺手,哪有讓他有說話的機會。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誰派你們來的?”
“王爺,你如今可是罪犯之身,你以為有人還會為了你的命這麼大費周章?”蘇綠芙笑著蹲下身子,冷冷地道,“你一生作惡多端,夜半可曾有過冤魂索命?”
“你……”蘇綠芙身上逼人的冷氣令他不拼命地往後退,驚懼又隨之而起,這麼冰冷的殺氣驚得他發顫。
“沒想到你也會被當成賣國賊的一天,你說我是讓你畏罪自殺好,還是乾脆點……不好意思,差點忘記了,我這人最不喜歡乾脆……”蘇綠芙輕慢的笑聲,如幽靈一樣鑽進雲王的心中。
殺人有兩種,一招斃命,毫無知覺送人死亡,蘇綠芙喜歡慢慢地折磨人,不喜歡太過乾脆,就像從天堂到地獄,遲早是要到地獄,她喜歡看人在從天堂到地獄的途中,如何經歷絕望。
蘇綠芙讓無名和奔月退開,她有話要單獨和雲王說,兩人聽令退到牢門外,不敢遠離,雲王察覺到今天過不了這一劫,怒問,“你到底是誰?”
蘇綠芙眼眸掠過一抹殺氣,聲音卻含笑,“十年前的劉廷將軍通敵賣國一案,王爺不會忘記了吧?”
雲王渾身一陣,驚恐地瞪大眼眸,“你是……劉廷的女兒……”
蘇綠芙輕輕地笑著,白皙的手徒然抓緊他的咽喉,“你沒想到劉家還有人能活下來吧?我爹爹,我娘,姐姐,我哥哥,將軍府里每一條人命,還有我爹爹背負十幾年的罵名,我也要讓你嘗嘗,這滋味肯定很好,只可惜,你只能到地府里去感受。”
“你是……劉……劉芙若?”雲王被她抓得窒息,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慘澹的臉上透出死亡的影子。
“沒想到雲王還記得我的名字,真是榮幸至極。”蘇綠芙眸色一狠,手上的力道越來越緊,帶著笑,威迫著他的生命。就在雲王以為他快要被勒死之際,蘇綠芙又放開他,任他在冰冷的地面上拼命地喘息,如垂暮之人在掙扎,明知是死,也要掙扎出一條活路,多活一分一秒。
“差點忘了,我這人喜歡慢功出細活。”蘇綠芙輕笑地起身,啪啪手,似是拍去他殘留的體溫,冷冷地笑著,“這俗話說的好,父債子女還,知道你的女兒為什麼會嫁於非人,痛苦一生麼?就是因為你,雲宛芙的幸福可是毀在你手上。”
雲王渾身一震,瞳眸暴睜,不管他為人如何,對宛芙卻是疼如至寶,“原來是你,你把我女兒給毀了……”
“是你,雲王爺。”蘇綠芙冷笑,恨聲道,“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那天晚上我發過誓,一定要你們血債血償,這滿門抄斬算是便宜你們,即使不能留個全屍也有個屍體,我的家人卻連屍體都沒有。”
這麼多年的壓抑和仇恨總算有一個抒發的渠道,蘇綠芙是快意的,也是狠絕的,似是有意折磨他,她又輕悠悠地笑了,意味深長地喃著,“你可以安心地上路,黃泉路上碰到我爹爹別忘了和他磕頭謝罪,置於你的寶貝女兒麼,雲王請放心,我會好好地關照她。”
關照兩個字從牙fèng里迸出來,陰冷逼人。雲王渾身冰冷,眼前女子如同惡魔般,在臨死之前狠狠地折磨著他,明知他唯一掛心的是女兒,還要故意地在他面前提起,那笑聲,在陰涼的地牢如死亡的警鐘,閻王亦不過如此狠戾吧,他悲哀又憤怒,同時也無可奈何。銳氣消失,他如喪家之犬,求蘇綠芙放過雲宛芙。
蘇綠芙輕笑,她放過雲宛芙,誰來放過她?左手暗自運足內力,第一次,她不用鐵甲,白皙柔嫩的五指如鋼鐵般,刺向雲王胸口。雲王瞬間眼眸暴睜,至於極限,鮮血染紅囚服,身子劇烈地扭動痙攣。似忍受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片刻之後漸漸趨於平緩。蘇綠芙手一伸出,鮮血濺了一地,成了一朵妖艷玫瑰,亦是一顆心臟,紅的耀眼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