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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綠芙本以為他會帶聖旨而來,以權壓人,下聘只是略帶,沒想到帶了媒婆上門說親,蘇綠芙不可說不意外,他當真給足了她面子,至於他如何在一夜之間說服皇室中人娶一民女為妻,她就不得而知。榮王考量的事卻是另外一樁,此女聰慧,多有討好,將來並無壞處。
求親之人是皇親國戚,又是當今聖上之子,榮華富貴尚且不說,他也是他們平民之家得罪不起的人物。親事在蘇綠芙點頭間定了下來,全然不顧眾多夫人擔憂的目光。
榮王的說法是他對蘇綠芙一見鍾情,心甚仰慕,即登門說親。城中流傳的是榮王仰慕雲宛芙不得,即改娶和雲宛芙齊名的蘇綠芙,還挑選在同日成婚,是真情還是示威就不想而知了。親事一傳出來,眾說紛紜。
隨後幾日,榮王和蘇綠芙相約游湖,男的寵溺萬千,女的溫柔體貼,一對璧人日日相約出遊。或游寺廟,或游郊野,或在鳳凰大道流連忘返。榮王英俊瀟灑,蘇綠芙貌美如花,堪稱一對璧人。流言不攻自破,人家是兩情相悅。
京師盛傳榮王寵妻萬千,兩人的確互許盟約,京師之上又多了對神仙眷侶,一時間,人人對四月十六的婚禮充滿期待。京師兩芙蓉,情有所歸,才子佳人,英雄美人,人間絕配也不過如此。兩芙蓉,四月十六的婚禮,是京師人茶餘飯後的熱咯話題,京師無人不曉。
蘇綠芙和榮王日日出遊,蘇家卻鬧翻了天,蘇家夫人們對蘇綠芙視如己出,誰不是捧在手心怕摔著,含著嘴裡怕化了,如今她突然要嫁給榮王,諸位夫人豈能不管。
“女兒,你不要老是笑,說句話啊,侯門深似海,只進不能出,你想清楚了麼?”蘇夫人,也是正室夫人推推她的手,眉宇間擔憂重重,這親事來得太意外了,她隱約不安著,卻又說不上來,總覺得女兒有事瞞她。
“對啊,寶貝女兒,那個榮王面帶桃花,鼻挺唇薄,一看就是個無情郎,你怎麼如此糊塗啊?”八夫人艷如桃李,當年是江湖豪慡兒女,下嫁於蘇富貴,性子依然慡真朗氣,對蘇綠芙更疼如命根,如妹如女。
“八娘,爹爹不也是薄情郎麼?你們不是親如姐妹般相處嗎?”蘇綠芙打趣問。
“你爹和他豈能相提並論,你爹可不曾虧待了我們,哪一個不是寶貝著。”八娘反駁。
六夫人慧黠靈秀,“女兒,這榮王仰慕雲家郡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怎麼可能就和你一見鍾情,是不是有什麼事你瞞著我們?”
蘇綠芙拋來一記媚眼,嫵媚如妖,“六娘,芙兒不夠迷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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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教誨二更
蘇綠芙拋來一記媚眼,嫵媚如妖,“六娘,芙兒不夠迷人麼?”
眾夫人撲哧而笑,眼前女子如若不夠迷人,天下女子誰敢說自己是美人,舉止之間妖嬈嫵媚,縱然西施再世也自嘆不如,王嬙比之黯然三分,天下之美人,誰與之爭鋒?
“別總是轉開話題,娘親們是擔心你在王府受委屈。”二夫人蹙眉,似有責備,又極不舍,聲音極小。
蘇綠芙嘆息,目光掃過這九位真心疼惜她的母親們,揚起一抹純真的笑,“娘親們放心,芙兒會照顧自己,真正的龍潭虎穴不在榮王府。”
不管蘇家夫人們怎麼反對,蘇綠芙是認了這門親事。春天的風略帶幾分涼意,蘇綠芙推開窗戶,看著院子裡初開的花,心中不免感慨,上蒼待她究竟是無情,還是有情。
這十年,給了她一個充滿愛的蘇家,然而,她的笑意多了一抹空洞,再多的愛也撫平不了她心中的恨,芊芊玉指緊扣在窗戶上,蘇綠芙目光掠過一抹狠毒,悽厲鋒銳。她的龍潭虎穴,與榮王無關。
欠她的血債,從今天起,她要他們一點一滴的還。
四月十五,京師兩朵芙蓉出嫁前夕。
雲王府,郡主繡樓里,雲宛芙正對鏡梳妝,銅鏡中映出她美麗的笑顏,一想到明天就能嫁給自己的心上人,雲宛芙眉目中皆是幸福。她好不容易爭取到這份姻緣,幼年的迷戀和成年的盟約在心底交錯,雲宛芙垂眸間,露出溫婉的笑容,一想到心上人,心都變得柔軟極了。
她笑著放下梳子,卻不小心碰到了剛剛侍女來不及收拾的繡針,疼得她眉心以擰,指尖有點滴鮮血溢出來,貼身侍女見了,匆忙過來,焦急地跪下請罪,雲宛芙心不在焉,看著鮮紅的血,心中一突,隱隱不安。
雲王爺渡步進來,雲宛芙起身相迎,忽略心中莫名的忐忑,撒嬌道,“爹爹,這麼晚怎麼還沒歇下?”
雲王示意侍女出去,拉著雲宛芙坐到一旁,燈光下,女兒的面容華美端麗,無雙姿容,她自幼聰慧乖巧,最得他的寵愛,明天就是出嫁之日,雲王神色略顯複雜,似是有口難言。
“爹爹,你怎麼了?”
“芙兒,嫁給楚景沐,真是你一生所願嗎?”他疼寵地輕拂著女兒的頭髮。
雲宛芙嬌羞點頭,“爹爹,你是不是捨不得女兒,你放心,女兒嫁給景沐,離家又不遠,我們會經常和景沐回來看爹爹。”
雲王目光一黯,想起楚景沐,心中不快,他的女兒明日嫁到楚王府。然而,楚景沐的態度卻不明朗,不知何意。他在二皇子面前已不復往日風光,二皇子性殘暴,他步步如履薄冰,兇險萬分,本想借著宛芙的關係拉攏楚王。然而,楚景沐的態度很明確,女兒歸女兒,雲王府歸雲王府,毫無相干,他為官多年,竟猜不透楚景沐的心思。
“芙兒,在你心目中,楚王重要還是爹爹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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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出嫁
雲宛芙輕放下手,溫柔一笑,“爹爹是不是有事要對女兒說?”
搖曳的燭光下,雲王的聲音幽冷遙遠,看著雲宛芙,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問,“倘若有一天,爹爹和楚王為敵,芙兒你該幫誰?”
她本聰慧,又是王府郡主,家中來來往往皆是朝中重臣,朝中之事,豈會有半點不知之理。她只是過於沉醉在楚王的柔情中,在他面前,聰明地佯裝純真無辜,不懂政治紛爭,怕擾了這份安寧祥和,唯恐他不喜。楚景沐在她面前未曾提起朝中之事,她也樂得逃避,如今被雲王提出,心已明了三分。
雲宛芙握住雲王的手,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爹爹無需擔心,女兒知道該怎麼做,你和景沐,有女兒的一天,絕不會為敵。”
“芙兒……”
雲宛芙看著自己的父親,他已經不年輕了,爹爹不知不覺中老了許多,近年來,家中訪客少了許多,隱約也知道爹爹權勢已大不如前,晉王勢力最為龐大,榮王次之,多年來僵持不下,楚王府這股勢力不可小覷,若有他相助爹爹,爹爹該不會如此愁悶了吧。
雲宛芙目光掠過梳妝檯上的玉佩,溫澤的玉佩在柔和的月光下,淡淡地散著朦朧的光芒,刺痛了雲宛芙的眼。這玉佩是她從劉家三小姐處奪來之物,這麼多年來,這玉佩是她心中的刺,卻又是她的護身符,她愛恨交加。
“爹爹,十年前劉將軍通敵叛國,至今仍在逃竄,朝廷也在通緝是嗎?”
雲王臉色一沉,聲音冷厲,“你問這做什麼?”
雲宛芙錯愕,她的父親從未如此吼過她,她一時竟然失了言語,雲王也察覺到自己反應過激,神色略微以緩,雲宛芙小心翼翼說,“女兒小時候和劉家三小姐有過一面之緣,也有過誤會,女兒一直想登門致歉,沒想到劉家叛國出逃,此事女兒耿耿於懷,只是隨意問起,爹爹別怪女兒多嘴便是。”
“這麼多年沒消息,不是死了就該在關外。”雲王臉帶不安,起身道,“天色也晚了,明天是大喜之日,早點休息!”
“女兒恭送爹爹!”宛芙柔聲道,待雲王遠去,走到梳妝檯邊,拿起那塊玉佩,幽幽嘆息,腦海里閃過劉芙若淺笑冷漠的臉,一時感慨良多。
蘇府中,西苑鏽樓。
大紅嫁衣早就送到繡樓,蘇綠芙撫摸著上面絲絲織線,一陣一線皆是天下精品,如此精緻的嫁衣,美得如此刺眼。紅紗裙,錦繡織,紅得如冬天一地的紅雪。此乃天下第一繡娘的親手繡成的嫁衣,兩件一模一樣的嫁衣,一件在雲王府,一件在蘇府。京師兩芙蓉,連出嫁的嫁衣都一模一樣。
“這嫁衣真漂亮,是嗎?”
冰月和奔月不敢貿然接口,安靜地站在一旁,垂下眼眸。蘇綠芙笑而不語,久久凝望著嫁衣上的針織,如此喜氣,襯景嗎?新嫁娘含羞帶嬌的容顏,她有;新嫁娘夢寐以求的盛大婚禮,她也有;新嫁娘出嫁之日的風光,她更有。她比世上女子幸運,可為何心底如此空蕩蕩,如遺失了一塊地方,她想抓住,卻溜之甚快,徒留一手空虛和寂寞。
蘇綠芙打開窗戶,涼風悅人,絲絲寒意滲入骨頭,她不喜圓月,圓月只能讓不團圓的人更心神俱傷,更顯寂寞。今晚的明月,她卻歡喜,蘇綠芙笑了,仿佛月光中有幾張笑臉也在笑著。她的眼底掠過狠色,轉頭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小姐請放心,一切妥當。”冰月說。
“你們辦事,我一向放心,我就等著,明日這場曠世婚禮。”她臉上沒了笑容,聲音清冷如深秋的風,隱約夾了幾分冷厲的報復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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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花轎錯嫁1
四月十六,晴。
京師兩朵芙蓉花同時出嫁,清晨霧靄尚未散去,京城大街已是人流如潮,如炸開的鍋般喧鬧,等待著吉時花轎路過,一片空前熱鬧,人聲鼎沸。花轎均繞城一周,鳳凰大道上人山人海,為了一睹這難得的婚禮盛況,天子娶妻,尚無此盛況。
新娘拜別爹娘,上了花轎,隨行隊伍,陪嫁的車隊,足足能繞三條街,嗩吶,音樂,禮炮轟鳴,鮮花漫天。
蘇綠芙靜靜地坐在花轎里,艷麗的火紅嫁衣下,她的笑容飄渺得近似空洞,花轎外的喧譁,似乎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臉色全無新嫁娘的喜悅。
爹爹,娘親,芙兒今天出嫁了,你們知道嗎?
狹小的花轎里,華麗得有點窒息,觸目一片紅,紅得令她一度想起鮮血,那一年冬天,皚皚白雪上的鮮血,就是這種顏色。她扯下自己的蓋頭,是一副鴛鴦戲水圖,她送給自己,送給雲宛芙的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