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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有著莫可名狀的憤怒和堅毅。
如果她現在還只是華陽侯府的六小姐,這話沒多少份量,但現在她是燕王府的世子夫人,這裡面代表的意思,就已不只是簡單的憤怒一說了。
這會大殿裡也沒有其他香客,只有一個女尼,遠遠的在收拾著各家長明燈之前的香火,這會手一哆嗦,手中的一支香立既折斷了下來。
好在,香火已熄,倒是沒有燙到手上。
只她自己覺得心口突突的跳了起來,一時間竟然有些慌亂,忙單手豎在胸前,閉上眼睛,低低的默念了幾句佛號,才定下心來。
“娘親,如果我自己沒能力查清楚,就會讓世子的人查,一定要把當年的事查的一清二楚,還娘親一個公道,至於大哥……”衛月舞紅著眼眶冷笑道,“所謂的大哥,也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叫法,大哥自己還不知道呢,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大哥,讓他也查一下,我就不相信有世子和大哥一起查,還有什麼事情查不到!”
最後幾句話,幾乎是從嘴唇中憋出來,衛月舞說完,又低低的嗚咽了起來。
金鈴站在一邊,跟著默默的垂淚。
這位華陽侯夫人看似風光,其實真的很悲慘。
才睜眼的女尼,聽得這麼幾句話,手中拿著的幾根香立時齊刷刷的折斷了下來,驚愕的回頭看向衛月舞的方向,但只看到衛月舞的背影。
想了想,女尼放下手中的香,輕手輕腳的往大殿的邊門走去,待得出了大殿的邊門,才穩了穩慌亂的心跳,急匆匆的往一邊的小徑過去。
小徑的盡頭,是一個不大的院子,衛月舞之前住過的院子。
女尼上前敲了敲門,一個中年的女尼走了出來,看到她皺了皺眉頭問道:“不是讓你去看靜德郡主的嗎?這個時候還亂跑什麼,太后娘娘來了庵里哪!”
“出……出事了!”女尼結巴了一下道。
“出什麼事?太后那裡又起什麼事了?”中年女尼驚訝的問道。
“不是……不是太后,是靜德郡主,她,她……她說要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女尼因為慌亂,說的越發的結巴了起來。
“什麼!她要說出真相?說出什麼真相?”中年女尼厲聲問道。
“這個……好象是太子……”
“閉嘴,跟我進來!”中年女尼警惕起來,喝止了女尼的說話,待得女尼進去院子裡,還特意的在向四外看了看。
她們的這個院子一直在偏遠的角落,基本上不可能有人過來,後面便是後山,而後山也沒什麼觀賞的景致,平日裡香客更不會過來。既便這個院子裡一直住著人,也不會有人發現什麼。
當然既便有人發現,也只會發現這裡住的也是女尼,沒什麼可以奇怪的地方。
屋內,長相精緻,但卻已年老的女尼沉穩的坐在椅子上,寬大的書案上放置著一些案卷,但不多,在她的面前正攤開了看著一卷。
屋子裡很安靜,門口處還站著另一個中年的女尼。
“有要事稟報主子!”
守門的中年女尼看了看她們,然後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從裡面出來,對著她們道:“進來吧!”
“是!”兩個女尼應聲。
“有什麼事?”屋內,看到人進來,年老的女尼抬起頭,看了看她們,緩緩的問道。
“是……是靜德郡主的事情,郡主似乎想把太子的事張揚出來!”答話的是之前在長明燈處的那個女尼,她先恭敬的向當中的女尼行了一禮,才道。
“太子的事?”年老的女尼收斂起臉上的溫和,臉色沉了下來,“她知道什麼了?”
“這個……不知道,但聽郡主的話,似乎什麼都知道了,她特意的提到了大哥,還說要讓燕國公世子和她大哥一起查清楚此事……這……這可怎麼辦!”
“大哥?不會說的是二房的那位大公子吧?”邊上的中年尼姑提出了疑問。
“不象是……郡主說話的樣子,覺得似乎就是在說太子殿下,主子,您看這事怎麼辦?這……郡主要是真的採取一些什麼的話……”
年老的女尼站起了身,頗有幾分煩燥的在原地轉了兩圈,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最後又重新的坐定在案前:“讓洛文跟靜德說清楚,洛文卻偏偏不說,說什麼出嫁的女兒,不必知道的太多,可現在看看,別人尚且不能把我們打敗,別到時候毀在自己人的手裡。”
這話說的帶著幾分凌厲,完全不似女尼眼底的那抹溫柔。
“主子,這事現在可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既然洛文自己不說,那就有我來說吧,晚上的時候,你下山一趟,去華陽侯府給洛文偷偷傳個信,他自己的女兒,我替他把事情說了,別到時候又覺得我的手伸的太多了。”
女尼氣乎乎的不滿道,“也不看看我到底是為了誰,如果不是為了他,我又何必如此,到現在他居然還覺得是我誤了他!”
“侯爺會明白主子的苦心的!”守門的中年女尼勸道。
“他明白?他明白什麼,若是真的明白,又何必等到現在,我這裡事事依著他,偏他這裡顧忌太多,太后這會還在山上,我這裡也不便多有動作,那個老女人原本就在懷疑我,這會更不應當出去,就晚上吧,晚上的時候,我去見見靜德。”
女尼滿臉不悅的道。
“那……太后那邊呢?”
“那邊注意點,別讓她發現就行,她也只是懷疑,必竟沒什麼明證,況且我已經死了,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年老的女尼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這麼多年,終於沒有我了,看起來,她也不甘於呆在幕後了!”
第八百七十二章 入局,驚走靖文燕
衛月舞晚膳的時候沒有去太后的院子,聽說太后有梅花庵的庵主陪著吃。
太后有話要跟梅花庵主說,就讓她們兩個自便。
衛月舞沒有出去,夜色籠罩之下,柳樹下的石桌上放著一壺茶,幾個杯子,屋內的燭光映著這柳樹,石桌,蕩漾出幾分柔軟而溫馨的氣息。
有人敲門,金鈴打開門一看,卻見靖文燕帶著一個丫環笑盈盈的站在門口。
“靜德郡主還沒睡吧!”
這話其實問的多餘,衛月舞正坐在石凳前品茶,自然是沒有睡下。
“我們郡主還沒有睡!”金鈴側身往邊上一退,有禮的道。
“那卻是正好了,我這邊也沒什麼事,特意來找郡主說說話!”靖文燕微笑著舉步走進了院子。
院子裡衛月舞站了起來,含笑看著靖文燕,態度竟是從來沒有過的親和。
這讓靖文燕莫名的有種不安,衛月舞的行為有點反常。
但隨既想了想,也就沒多放在心上。
必竟自己在衛月舞面前一直表示的很親善,衛月舞的態度有所改變也是情有可原的,看起來是被自己所惑,心裡不由的微微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