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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寒嬤嬤只在娘身邊服侍了一段時間,之前不是,之後也不是!
“娘嫁到華陽侯府幾年後才有的我?”衛月舞的面色沉冷。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聽說夫人嫁進來,許久沒有生下子嗣,府里的人都有閒言散語出來,但侯爺對夫人一直很好,只是……”寒嬤嬤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
“寒嬤嬤請說,我現在有許多事疑惑不解,還請寒嬤嬤明言,也可以助我一臂之力。”衛月舞眼眸一轉,追問道。
“其實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就覺得夫人,對侯爺一直是愛理不理的……夫人對任何人都是溫溫和和的,對侯爺也是一樣,可奴婢就是覺得夫人對侯爺過於的客氣,顯得很生疏,奴婢有幾次看到侯爺沒有進夫人的院子,只在院外徘徊,奴婢去回稟夫人的時候,夫人也只說讓侯爺隨意,讓我們不必打擾到侯爺!”
這些話寒嬤嬤一直藏在心裡,因為她自己也不能判斷,這是夫人對侯爺體貼,還是夫人對侯爺的不理會,可是看到侯爺徘徊許久,卻終訕訕的沒有進來,一臉難過的離開,寒嬤嬤總覺得這裡面是有事的。
“我娘不喜歡我父親?”衛月舞驀的猜到了一個答案,眼眸立時瞪大了起來。
“這個奴婢也說不好,可是……可是……”寒嬤嬤說到這裡,額頭上汗水都冒出來了,顯得特別的緊張。
“寒嬤嬤你且道來!”衛月舞一看,便知道這裡面有內情,一怔後,道。
“奴婢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當日夫人生下小姐的時候,好象事先喝了點什麼,奴婢雖然不通藥理,但當時看到夫人拿起碗猶豫了幾下後,放下再拿起,最後一邊哭一邊把那碗藥喝了下去,之後夫人就發動了。”
寒嬤嬤一咬牙,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當時屋子裡就只有夫人和她的大丫環玉彩,玉彩是跟著夫人一起陪嫁過來的,是夫人的心腹,雖然還有幾個大丫環,但夫人最信任的就只有玉彩,奴婢是正巧走到窗外,吩咐人把那一片拾掇乾淨的時候,抬眼看到屋子夫人喝藥的。”
衛月舞的腦中如受重擊,手撐著桌子,微微顫抖起來,牙齒用力的咬了咬唇角,才按下心頭的震駭,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聲音微寒的道:“我是早產的?”
“是,小姐早產了一段時間,原本侯爺那邊算好,應當是等侯爺回來後,小姐再生的,想不到小姐會提前那麼長時間,若不是侯爺趕回的及時,夫人當時就是一屍兩命,死在那關口上。”
寒嬤嬤點點頭,眼中露出幾分回憶之色,當初的情形一直印在她腦海里,她不知道夫人喝的是什麼藥,但是看得出夫人的傷心和難過,最後喝藥的神情,更是決絕的很,玉彩還在邊上哭。
如果不是夫人和玉彩兩個人心神失守,又怎麼可以沒發現自己正在窗外。
寒嬤嬤記得自己當時也不敢多看,看到夫人一仰脖喝下那碗藥時,便急忙離開窗口,當時仿佛發現了什麼重要的事似的,只覺得心情緊張,惶恐,但之後夫人發作,忙亂起來,卻是把事情給忘記了。
而後又是一連串的事故,待得她被安排到了太夫人的院子裡,她才靜下心來,仔細的看這件事,但這些事,她從不敢跟任何一個人說起,這次若不是衛月舞追問的急,她也不會把此事說出來。
“那個玉彩哪去了?”衛月舞定了定神,眼中閃過一絲疼色,但隨既掩在了長睫之後。
“奴婢不知道,但是夫人生產的時候,許多人都被罰了,奴婢後來打聽到,玉彩好象也受了侯爺的責罰,怪她對夫人照看不周,以至於夫人早產,而後就被發買了出去的,夫人的院子裡也換了一批新人。”
所以說,這個玉彩也不見了!
那麼多年,人海茫茫,想要找一個失蹤了這麼多年的丫環,幾乎是不可能了!衛月舞幾乎是黯然的從寒嬤嬤的屋子出來,一路走過梅林,卻無心欣賞這梅林中的片片美景。
母親和父親的相處之道,原本的產期突然之間提前,而且還提前的不是一個星期,二個星期,而是一個月,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衛月舞自己懂醫理,當然明白如果不是因為意外,絕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偏差,但是為什麼會突然之間提前,很明顯跟自己娘親喝下的那碗藥有關。
而因此娘親生產的時候,應當在的父親,正巧卻是不在的!
那麼是不是可以認為,娘親是故意等父親不在的時候,才喝下那碗藥的呢!
那是一碗催生的藥!
衛月舞手站定在一棵樹下,只覺得呼吸也沉重起來,整個人腦袋裡都沉甸甸的,胸口處更是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提前一個月,讓孩子生下來,這裡面代表的意思,讓她無力再抬腿。
“小姐,您怎麼了?”畫末看她臉色蒼白的扶著梅樹,急過來扶著她問道。
“我休息一下再走。”衛月舞心裡驚濤駭浪翻滾,臉上卻是不顯,伸手一指前面一棵梅樹下的石桌,石凳道。
“是,小姐!”畫末小心的扶著衛月舞到石凳處坐定,見她伏在自己手上一動不動,以為她在休息,便站在一邊,靜等她休息。
這一等便等了有一段時間,但見日上三竿,衛月舞依舊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便也急了,伸手過來輕輕的推了推衛月舞,一邊低聲的道:“小姐,我們先回去吧,您別在這裡睡著了,這要傷身體的。”
衛月舞的身體原本就弱,這裡雖然是在梅林中,風不大,但衛月舞也經不起。
但是下一刻,畫末驚叫起來,隨著她的手落,衛月舞的身子驀軟倒,從桌上摔了下去……
“小姐!”畫末大驚,急伸手想抱住衛月舞,下一刻,衛月舞的身邊卻出現了一個皎然不群的身影。
“她發燒了!”燕懷涇伸手一捂她的額頭,燒的燙手,再看看她緋紅不正常的小膾,俊眉一皺,抬起狹長的鳳眸,幾站是凌厲的看了一眼畫末,“怎麼回事?”
“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陪著小姐一路過來,小姐說累了要休息一下,然後就趴在桌上休息了一下,誰知道……”畫末從沒見過燕懷涇如此凌厲的臉色,嚇的急忙結結巴巴的回道。
燕懷涇抱起衛月舞,舉身往梅林深處走去,畫末急忙小跑著一路跟上。
梅林繞了幾個彎口,一處木屋就出現在一棵大的梅樹下,門口沒有一個人,但燕懷涇走到門口的時候,說了一句:“去,把陳太醫帶過來。”
跟在後面的畫末就聽到有人應了一聲,但卻沒看到人影。
看燕懷涇進去,畫末戰戰兢兢的想跟著,卻在門口,被一個突然出現的侍衛攔了下來。
“去邊上的屋子,拿點熱水過來。”屋內燕懷涇清潤的聲音傳出。
待得畫末捧著一盆熱水過來,門口的侍衛早已不見蹤影,仿佛她方才所見的不過是一場幻影罷了,她想了想,還是捧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