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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管事出了院門,夏安忙上前去扶摔倒之人。當那人抬起臉時,夏安不禁叫出聲來:“蘭香公子?”
蘭香臉色蠟黃,雙目緊閉,嘴唇泛白,夏安顫抖著去探他呼吸時,聽見了他低聲的呻吟。夏安扭頭叫後面兩人過來搭把手將蘭香扶到屋裡去。
那兩人卻是極不情願,一人還勸夏安道:“不要管他,否則會惹禍上身的,他早死晚死都得死,你還不如讓他快些死去,也免了受罪。”
夏安指指左手邊一間柴房,冷冷說道:“你倆住這一間,自己先收拾吧,待會我帶你們去領用度。”
那兩人也乾脆的很,頭都沒回的進了屋子,不一會便傳來抱怨聲。
夏安扶起蘭香,手撐在他背上時,感到一片粘濕,定睛一看,衣服紅了一大片。夏安小心的掀開蘭香的上衣,但見白皙的背上儘是青紫的血孔,孔口大小不一,大的如指甲蓋大小,小的不過針尖左右。偏左向上的地方因剛才大力壓向地面正好摔在一個小石子上,傷口裂開,流出許多鮮紅來。
艱難的將人扶到自己的床上,夏安有些不知所措,他深呼吸,命令自己鎮定些。先倒了杯水,晃醒半昏迷的蘭香,餵他喝了些。
“蘭香,我去請大夫來,你堅持住。”夏安給蘭香蓋嚴被子,便飛速的出門找小金。上次小金看他吐得厲害,非吵著要找人給他瞧病,最後在他的堅持下,沒有請大夫過來。小金肯定能請來大夫,要不然上次也不會那麼嚷嚷。
夏安抓抓頭,靠在抄手遊廊的柱子上喘氣歇息。這死小金,平時里總在身邊聒噪,真正用到他的時候,便不見了人影。夏安不怎麼過問小金的私事,所以不知道小金平時愛去哪裡,他無頭蒼蠅的找了一個時辰,自己累的快散架了,還是沒有成果。
第一個希望落空,夏安只好厚著臉皮啟動第二個策略。在刑堂門前,夏安握握拳頭給自己鼓勁加油,這個陰森森的地方他是來一次便要做好長時間的噩夢,尤其是裡面的成大方,在一定程度上就等於夏安心目中的閻王。
剛一隻腳邁進刑堂大殿,突然聽的裡面傳來一聲慘叫,淒淒不似人聲。夏安馬上嚇的收回腳,往後連連退步,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夏安一回頭,蒼白的臉色上浮現喜色,忘情地抓住孟原義的手,焦急言道:“孟主管,可找到您了,奴才有個朋友病的厲害,能不能求您找您的御醫朋友給看一看。”
孟原義揮手讓他身後的人先進去,夏安這才看到,後面居然有十幾個侍衛,押解了四五個人過來。夏安不好意思地說:“奴才不知道您在忙,要不您給奴才個信物,奴才自己去找王御醫。”王御醫便是上次給夏安瞧病的那位,性子和善,夏安喝了他開的藥,腿傷好的很快。
“我確實有事走不開,你自己去藥膳房找王御醫吧,他認識你,不會拒絕你的。我不確定他在不在,你也知道,這兩日府里不太平。”最後兩句孟原義聲音壓的很低,多事之秋,他也不敢惹禍上身。
第23章 飛來橫禍
夏安謝過,跑到藥膳房去,結果卻如孟原義所料,王御醫並不在。藥膳方不允許下人隨便進入,門房通報完之後就攆夏安走。夏安求門房去裡面看看還有什麼大夫在,無論哪個都行,人命關天的大事,求他行個方便。
那門房正聚了兩個小藥童在賭錢,通傳一次就已經很不耐煩了,更何況夏安提出的要求忒是無禮。沒有主子的吩咐,藥膳房哪個大夫願意去給下人瞧病啊?
被不留情面的罵過後仍不死心,夏安試圖攔住一個要外出瞧病的大夫。那大夫問他是哪個院子裡的,可有主子的吩咐。夏安據實以告,哀求那大夫以人命為重。
那大夫也不是個心狠的,對夏安道:“我實在是走不開,依你所言,病者皆是外傷,我讓童子給你拿些外敷的傷藥和補血水的草藥,你先用著,等我沒事了,就到飄香院去如何?”
夏安知道這是最大的讓步了,便不再纏著那大夫,跟著小童領了藥,迅速往回趕。到飄香院門口時,有一匹沒拴住的白馬在悠閒的吃著路邊種的花草。王府裡面是不允許隨意騎馬的,這一點夏安知道。但是那時心急要回去給蘭香敷藥,沒多想,便直奔自己的房間。
到了房門口,門還關的好好的。夏安不察有異,伸手推門,突然從裡面衝出一股力道,猛然擊在他的小腹上,整個人往外飛,結實地撞在牆上,再摔落於地。
夏安痛的快要暈過去,肚子如被穿透利刃,尖銳的疼順著神經到大腦里叫囂,夏安覺得腦子要被轟鳴聲吵到爆開,卻又清楚的聽到一聲厲喝。
“哪個不開眼的奴才擋路。”
聲音非常熟悉。喉嚨一甜,夏安側頭吐出一口黏稠的血來。房門比夏安好不到那裡去,一腳便被分屍,散落在夏安四周。
夏安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撐在地面,無奈根本跪不起來,最後勉強形成一個跪趴的姿勢。張嘴要請安,開口卻又是吐出鮮血。
容離抱著蘭香怒氣沖沖的邁出房門。他剛一出宮,便收到心腹的稟報。急匆匆回府,到飄香院去找回蘭香。並不是真的有多不捨得這個男色,而是有些事不得不做給王妃看,做給王妃的娘家人以及二皇子一黨看,甚至也要做給所有覬覦帝位的兄弟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