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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原義為難:“怕他不會遠逃。聽說韓復晁關在天牢,不日處斬,我真怕他作出什麼傻事來。”
“這……”夏安思索片刻,啟唇:“我與容離商量下,看如何能阻他自尋死路。”
孟原義大驚坐起:“不可,皇上性子……若知此事,定然不饒韓薛兩兄弟。”
夏安勾唇:“以前他是性子殘暴了些,不過那時他是王爺,天下對他只不過是想奪取的一塊肥肉。而如今,他既已是天下之主,百姓乃是他的子民,他這人向來護短的很,哪裡能讓自己的子民過不上好日子。”
“可韓薛兩兄弟又豈是普通的子民,尤其是韓復晁,在王府時,王爺就對他厭惡的緊。”孟原義並不贊同夏安的想法。告知皇帝,那豈不是要加快韓薛二人的死亡。
夏安道:“韓復晁曾救過太子殿下。功抵過,正好兩消。”
“何意?”
夏安彎了晶亮的雙眼:“韓復晁的判罪關係著王妃的罪名,所以只能定下死罪,容離才好對王妃從重判決。但韓復晁的斬期在王妃之後。”
“所以?”孟原義抓住夏安的手急問。隨即想起夏安已貴為皇后,他此舉實在不妥,馬上放手。
夏安拍拍他的手,示意他莫焦急。“斬了王妃一族以及清理乾淨二皇子一黨後,在韓復晁斬期前,容離定然會給出一個大赦天下的旨意。”
孟原義欣喜:“大赦天下的理由是?”
“皇后懷孕算不算?”容離戲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夏安回頭,先是一笑,後是一蹬:“胡說些什麼,我若能懷孕,你養的狗就都改吃素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孟原義起身要拜。面對皇后可以少些規矩,可在皇帝面前,絕不敢懈怠一絲一毫。
夏安忙按著孟原義,不許他跪拜。對走上前的容離道:“怎麼又過來了,前朝的國家大事還不夠你忙的?”
“來見孟原義也是國家大事啊。”容離拉著夏安坐下。
“哦,什麼事?”是要給孟原義封官?
果然,只聽容離肅容道:“孟原義,待你傷好了,便去刑部做事吧。”
孟原義道:“皇上,您知道,草民原是刑部的舊官,被罷免之後才到王府刑堂做事的。如今,草民半分再入刑部和朝堂的心都沒有了。請皇上再尋賢能,定好過草民千百倍。”
容離卻道:“既然你不想入刑部,那看來沒有留下成大方的必要了。”
一聽提起成大方,夏安就睜大眼,等著聽下文。夏安也是個護短性子,他的護短和容離的還不一樣。比如,他愛上容離之後,就自覺的把他之前見過容離對付人的殘暴,都歸到成大方的身上去,誰叫成大方是行刑的人,並且在他面前還表演過凌遲。
孟原義問:“皇上何意?”
“成大方好酷刑,朕怕派他到刑部去,無人壓制,全國聽其令而刑罰殘酷,導致民怨四起。若你去了刑部,壓他一頭,事事往回攬一攬,保持刑罰既能讓人聞風喪膽,又不至於滅絕人性,屈打成招。”
“就該這般一張一弛。”夏安附和道。不過還是不願意便宜了成大方,有善良的孟原義壓著是個不錯的主意。
容離道:“成大方的手段是極好的。若能為朕所制,朕便用他。如若不能,朕絕不留後患。”
“聖上如此仁心,微臣不敢推辭。”
夏安與容離一同步出浮瑤殿。夜風微涼,容離為夏安緊了緊領口。
“還熱呢。”夏安嘟囔。
“那也不能隨意吹風。”容離強霸的很。“不去前面了,今日咱們早點歇息吧。”
夏安兩腮浮紅。既想著今晚和容離被翻紅浪,又擔心昨晚過度使用的情事承受不住。
“彩月今晚歇在浮瑤殿?”容離回頭沒瞅見給自己收拾後續活計的人。
叫彩月還能是哪般事。夏安垂頭,聲音也小了不少:“嗯,我留她照顧孟主管,哦,是孟大人。容離,謝謝你,我的朋友都得到了好的安置。”
“自然,對你好的人,我不能薄待了他們,而對你使壞或半途冷落了你的人,我也斷不能讓他們好過。”
容離一番寵溺,哪知夏安聽了,卻是氣道:“若說起來,還不是你跟屬下亂說些東西,何慶成才會小心叮囑慶圖他們謹慎伺候我。若不是如此,慶圖他們哪裡會疏遠我。我在阿堵院,唯有這一件事現在想起來仍是有難平遺憾之意。”
容離哼道:“他們若真是把你當朋友,又豈會因何慶成幾句不清不楚的話便疏遠你,分明是忌憚你,且不信任你。瞧著小金,你都當皇后了,他在你這裡可有正經模樣?他才是真把你當做朋友,不信你會因他失了規矩便怪罪於他。”
“真是如此吧。”夏安喃喃。
容離竊笑。當初,他瞧著慶圖似乎與夏安走的很近,何慶成也在他面前提出,說慶圖並不是熱情之人,倒是分外喜歡與夏安說話。他才暗暗吩咐何慶成“提點”不安分的奴才。
兩人牽手走回寢宮,揮手讓宮人退去。容離親自為夏安脫去外衣,隻身著裡衣,讓他在暖和卻悶氣的宮殿中舒服自在些。他自己也脫去外衣,往榻上一趴,揮手叫來夏安靠近:“過來,給我揉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