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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很安全,不僅地勢起伏,容易隱藏,而且後山上吃人的狗,也讓人輕易不敢進山搜索。加之清閒王爺臭名中還有不學無術,所以二皇子和太子並不以為他會隱藏實力,只對他的前嫡皇子的身份膈應罷了。
夏安命人往大廳多掛了幾盞紅燈籠,紅光映路,亦是紅光滿面。過年的時候,都沒這麼喜慶。大夥都擔心王爺,誰也不提過年如何。現在皇帝來了,兩大主子家要慶元宵,王爺的好消息也傳來,自然要大賀一場。
方家人向主座上的二人行禮,夏安也夾雜在其中。孝仁皇后賜坐後,對夏安道:“恐怕你還得再磕個頭,敬我二人喝杯茶才好。”
夏安明白孝仁皇后要喝的是媳婦茶,卻未嚴明,是在尊重他的男兒身。他接過微黃端來的茶,依次敬上。
孝仁皇后卻不接:“該改口了,孩子。”
“……父皇,母后。”夏安將茶舉高過頭頂,低頭掩飾臉頰緋紅。
“參見皇上、娘娘。”許卿睿神色嚴肅地跪在門外。
“進來。”皇帝識得此人。自從容離被他丟入河中,就和這個小侍衛走的很近。
許卿睿邁進門後,仍是跪下道:“七王爺命奴才給娘娘來信一封,並且命奴才將公子帶入京城。”
孝仁皇后接過信細細看,眼圈不由紅透。皇帝攬住她的肩膀,陪她看完信,問許卿睿:“還有麼?”
“肯定沒有給您的,別想了。”孝仁皇后笑著抹淚。
夏安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巴巴地等大家吃完。孝仁皇后難得地對夏安露出和藹的笑容:“去吧,你坐不住,他等的急,何必假惺惺陪我們吃飯。”轉頭斂笑,對侍立在一旁的許卿睿道:“讓傅博生多安排幾個得力的人,好好保護公子。”
“奴才省的。”
夏安被孝仁皇后取笑的恨不得鑽入地道,當下只得言道:“哪有,我沒有想走的意思,就是中午吃的太多了,有些吃不下。”他得皇帝皇后承認,不必再自稱奴才。
呂夙笑道:“既然不想走,那待會陪我們賞賞月,消消食也不錯。”
夏安悄悄瞪一眼過去,一針見血道:“賞月很好啊,最好再讓傅博生去請幾名官家小姐來,陪著大哥吟詩作對才好。大哥年紀不小了,只有妾室通房怎麼行……”
“好好好。”呂夙急了:“不賞月了,賞月有什麼好的,你還是直接去京城吧,趕路最消化食了。”
因為說的急,帶出一陣咳嗽。方夏同急忙幫他順氣。方老爺子看二人一會,無奈地搖頭,對上皇帝皇后理解的目光,舉杯敬酒。
夏安出來,微黃早已回屋準備保暖的衣物。傅博生過來,道:“屬下安排了一十八名高手護送公子入京。”
“怎麼這麼少?”許卿睿不滿道。
“沒想到皇上會來,所以人手就不太夠。不過除了這一十八個護衛外,屬下可以舉薦一名劍道高手,絕對保證公子安全入京。”
“什麼劍道高手?”許卿睿問。
傅博生對外道:“進來。”
門外進來一個灰衣男子,五官雕刻,卻是目有滄桑。他下拜道:“見過公子。”
夏安從座位上站起來,扶起阿福,道:“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奴才?”阿福反問。
許卿睿黑著臉不說話。
傅博生笑道:“他是屬下一名故友的弟弟。故友全家遭江湖仇殺,被滅門,屬下一直在尋他,沒想到他就在王府裡面,我二人隔了座山,竟是好幾年不能相認。”
夏安答應下來讓阿福護送,他早就覺得阿福的廚藝和武功是極好的,淪落到每日倒泔水的地步實在不值。本來還打算等他有錢了替阿福贖身呢,沒想到阿福倒自己找到了條路走。能得傅博生賞識,阿福應該不會再做奴才了。
幾人連夜趕路。南門是二皇子餘黨撤退的路線,許卿睿怕出事,堅持要求繞道從西門進京。夏安不懂,便沒有多說話。阿福卻是覺得最危險的地方才最安全,二皇子餘黨往南撤也不敢走大路。他們走大路,是不會有事的。
最後還是選擇繞遠路。夏安和微黃坐在馬車裡打盹,阿福和許卿睿一左一右隔著馬車騎馬,十八護衛前六後十二的分散保護。
卻還是遇上了刺殺。刺客以為是皇帝回京,所以集中人手埋伏在此路,定要取下皇帝的人頭來。
眾人都沒想到攻勢會如此激烈,夏安一直被容離隱藏的很好,按理說不應該會遭到偷襲。眾人正是這般以為,所在才留了大批人馬保護皇帝,儘管後山已經很安全,但皇帝是天子,如論如何也不能出一點點問題。
十八名護衛很快倒下一半,其餘皆奮力作戰。許卿睿讓阿福架著馬車快走,他來截住這些刺客。阿福回頭深深看了許卿睿一眼,小時候那個頑皮自負的小卿,已經成長為浴血而出的大人模樣了。
他扭過頭,使勁抽了馬一鞭,帶著夏安和微黃快速離去。
夏安在車裡被顛地頭暈腦脹,若不是微黃拿狐裘抱住了兩人的腦袋,指不定會磕出什麼傷來。進了城門,阿福將夏安拋下,斷開馬與馬車連接的繩子,一聲不吭地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