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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求的蘭香公子,公子又向王爺求的情。”小金笑嘻嘻從侍衛身後伸出腦袋,過來推開架著夏安的壯漢,湊近夏安的耳朵,低聲道:“放心好了,你的舌頭絕對保得住。”
“……”夏安逃過一劫,欣喜卻又擔心小金,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的舌頭不能動了。他張開嘴,指指舌頭,示意自己不能說話。
小金大驚:“莫非你舌頭已經被廢了。”他抱住夏安咧嘴大哭:“我來晚了,我對不住你,夏安,你以後就專心聽我講話好了。”
“……”夏安嘴不能言,心裡卻罵:才不要被你的嘮叨煩死。
“咦,他們還打你的腦袋了,都出血了。”
“好了,二位,我還要把犯人押到地牢里去,主子等著我復命呢。”侍衛對小金很是客氣。
小金一路跟著到了地牢,卻進不去。王府地牢的規矩是最嚴厲的,沒有特定的令牌是進不去的。小金擔心夏安害怕,拍拍胸脯,很有自信的樣子,言道:“放心,我去找公子要令牌,晚上便去給你送晚飯。你可別吃裡面的飯,聽說不是餿的就是有毒的。”
“……”夏安很想對小金進行一番諄諄囑咐,生怕小金不懂得適可而止,讓蘭香公子生厭,蘭香公子現在可是唯一能保住小金的靠山。只要不拔他的舌頭,吃吃餿飯有什麼了不起。
沿著石階,進入地牢。入眼先是一間寬敞的大廳,北面坐了個三十歲的牢頭,頭領模樣,兩側整齊站著低等的獄卒,最南邊栓了兩隻齊人腰部的狼狗,吠聲兇惡。
夏安被押過去的時候,必須要穿過那兩隻狗,直把他剛剛康復的膽子又嚇碎了。侍衛倒是無懼,交代了夏安所犯罪過,主子的懲罰,便匆匆告退。
那牢頭也沒有為難夏安,命他換了囚衣,就吩咐獄卒將夏安關了起來。地牢迂迴曲折,夏安本就路痴,直到拐彎拐的暈暈登登了,那獄卒才開了一間牢房,將夏安推了進去。
夏安入獄很是時候,正巧趕上了午飯時間。方才走了一路,燈火如豆,路尚且看不清楚,牢房裡面更是黑乎乎什麼也看不到。地牢很安靜,夏安還以為沒關多少人。到了發飯的獄卒一來,從黑暗中竟伸出無數胳膊,拿著破碗口齒不清的嚷嚷。
這間只關了他一個人,當然還有其他的動物,比如老鼠。在夏安被推進來的那刻,四散逃去。夏安的眼慢慢適應了黑暗,看到滿室都是凌亂的稻草,裡面有一個便桶,便桶旁邊扔著一個碗。夏安拾起那隻碗,碗口有一個大豁子。
也不知道小金是否能求來令牌,夏安決定還是領了午飯,如果確實是餿的,大不了不吃。結果領到的真的是餿飯,如果不是只有白飯,和幾根青菜,這味道都讓夏安以為牢房發的是他們飄香院的收集的東西。
將碗擱在便桶旁,夏安抱膝坐在另一側,靠著木欄杆,頭深深埋入膝間。
地牢看不到天空,所以分不清白天或晚上。夏安根據肚子叫的聲響間隔時間長短,判斷出大概夜半了。小金沒有來,夏安沒有領晚飯,地牢只有一頓午飯。
夏安打算睡覺,睡死過去也就不餓了。幸好今天爬起來吃了早飯,餓上兩頓沒什麼問題。如果小金明天還不來,他就硬著頭皮吃餿飯。反正不能讓自己餓死。
越是想睡越是睡不著,一閉眼就腦海里王爺的身影就躥了進來,站立在他的前面,衝著他冷笑。夏安使勁搖頭,想把那壞蛋搖出去,卻又換來傷口更加疼痛,於是更睡不著了。
夏安怒氣沖沖地睜開眼,坐起,就見王爺立在牢門之外,他當下拍地,吼道:“你這個殘暴無度的混蛋,我就知道你是個過河拆橋的主兒。居然要拔我的舌頭,改明我一定要作個小人天天拔你的舌頭。”
容離好心過來看夏安,剛找到夏安準備叫人,就被夏安指著鼻子一頓好罵。他何曾被人這般罵過,登時大怒,氣極反笑:“竟然作小人咒皇子,你這狗奴才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第29章 地牢相會
夏安一梗脖子道:“我樂意。你個王八蛋。”
“很好,非常好。來人,把他給本王拖出來,本王要親審。”容離一揮袖子,走了。夏安還以為是幻覺,依舊謾罵不絕,直到有獄卒去拽他,痛覺真實,他才反應過來,哦,原來剛才他真的罵了王爺。天啊,為什麼麻沸散的功效這麼快便沒了,該開口的時候讓他不能說話,不該開口的時候又可以說話了。
地牢的刑房,陰森恐怖絕對在刑堂之上,尤其是刑房上坐的那個人,渾身散發出的陰冷氣息,更讓進入這個刑房的人雙腿發軟。
夏安就腿軟了,沒走到前面,就跪坐於地。
容離問:“你經常扎小人,是不是曾害過本王,怪不得本王近來時運不好。”
“沒有,奴才哪裡有那樣的膽子,奴才對王爺忠心耿耿,恨不得自己折了壽給王爺添彩呢。”夏安小米大小的膽子,果斷的選擇了士可辱不可殺。
“哦,你這般忠心?”容離心裡好笑。
“嗯,奴才真的很忠心。”到嘴邊的“做牛做馬”什麼的,夏安還是咽了回去。唉,他膽子小,怕死,卻又有一丁點可憐的自尊,時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