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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賭?”
夏安先倒了一口茶來吃,他方才跟皇帝說話,也嚇出了一身的汗。“賭你知道我被帶走之後,會不會急匆匆過來找我。我賭的是會,皇上說你不會。”
容離握住夏安吃茶的手,奪過來將夏安吃到一半的茶喝完。“我沒去找你,失望麼?”
夏安細眉蹙起,清秀的面容越發顯得稚氣未退。這也是容離給養的好,一年多沒斷過夏安的滋補,容離私下(不是王府明著得來的,即不是宮裡賞賜和底下人孝敬)得了什麼寶貝,蒸了煮了燉了,悄悄的哄夏安吃下。
容離的心思很簡單,就是想把夏安養胖些,抱著壓著也舒服。可是夏安的身子也是異常奇怪,就是不能圓滾起來,吃半隻大參,別人都噴血了,他連鼻血都沒流過。心疼的微黃好幾次跟小金叨叨,說公子吃人參跟吃白蘿蔔似的,還不如白蘿蔔對公子的胃口呢。
“你要是沒把握,如何能不來尋我。你不來,我反倒更放心,知道皇上對我沒有惡意。”夏安起身又倒了杯茶,這次卻是專門餵容離吃。
“傻奴才還挺聰明。”容離寵溺的揉揉夏安的腦袋。後者側頭不許,他便順勢抓著夏安的頭髮繞在手上,又拉過自己的頭髮一同繞上,笑道:“有一天定要與你光明正大的結髮。”
夏安失笑:“不用,我覺得現在能與你這樣靜靜地相處,我已經很滿足了。”
容離拽了拽夏安的頭髮,惱道:“你又開始大方了是不是?”
“哪有你這樣的人,逼著我吃味,怎麼,我吃味發脾氣,你很開心?”夏安瞪眼,搶回自己的頭髮,強行往容離嘴中灌水。
“我身負重傷啊。”容離喊痛,這招對夏安最管用了。
果然夏安立馬住手,伺候容離好好躺下,巴巴的守在床邊。“皇上給了我一串珠子。”夏安沒敢戴在手上,從懷裡掏出來給容離:“很漂亮的珠子,他說,讓我拿回來給你瞧瞧。”
那是一串紅色晶瑩剔透的珠子,漂亮的很,夏安看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珠子是從皇上手腕褪下來的,看皇上的樣子,似乎這珠子裡大有故事呢。”看容離發愣的樣子,夏安更加肯定,這串珠子裡絕對有父子二人的故事。
容離無力地勾唇:“算了,你收好便可,算是父皇送你的十八歲生辰的禮物吧。”
“不許瞞我,說。”夏安躺倒容離身側,蠻橫地要求。
容離苦笑:“你呀,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只能你萬事都瞞著我,我就一件都不能藏著掖著。”
“說。”夏安咬牙。以前的歷史就不要翻了,當時年少,總會有鑽牛角尖的時候嘛。
“是我被丟進河裡之前,常年戴著的手串,後來大概是在河裡丟了,不想,竟被我父皇撿了去。”容離摸上夏安手中的珠子,觸手生溫。他用指腹摩挲了好一會,才將珠串套到了夏安的手上。
“不管以前怎麼樣,我都不願再多想了。自從喜歡上了你,我就只想著以後。”
夏安抬眸,把珠串的繩子拉大些,讓容離的大手擠進來。“若是只想著以後,你就不要再算計什麼了,咱們兩個找一處世外桃源,過我們自己的小日子不好麼?”
“傻奴才。”容離輕笑:“你以為我能輕易脫身麼,我走了,我身後的人該如何自處,他們也有家室,也有追隨我的抱負,你真當我對人是沒心沒肺麼?”
“你要是真的沒心沒肺,也不能把總管大人寵成那個樣子。”夏安佯怒。
容離點點他的鼻子:“總管你就不必吃味了,我只是念著他的活命之恩,由他在府里胡鬧罷了。”
“誰吃味了,你愛怎麼寵他就怎麼寵,我現在已經不怕他找我麻煩了。”夏安仰著下巴道。
“是,是,夏管事如今是王府最重要的兩個院子的管事,還掌管著天下最大商鋪聯盟,誰能惹得起?”
夏安雖然知道容離誇大了,但是也如了容離的意思,開心道:“我既如此厲害,你就告訴我你此次的主意,好麼?我不會插手,只是,你受了傷,我還莫名其妙什麼都不知道,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麼?”卻是越說越難過,輕輕摟住容離的脖子,將腦袋擱在容離的肩窩,他很喜歡埋首容離肩窩的撒嬌方式,能讓他感覺到安心。
“我想挑撥二哥和十五弟的關係,為他們岌岌可危的關係再加上一刀。”容離想了想還是告訴夏安吧。夏安堅持要幫他,總將夏安關到他的保護中,對夏安來說,或許就是被關入籠中一樣不自由吧。大不了再多派些人保護夏安好了,也不過就半年的時間。
夏安心念電轉:“你想讓二皇子以為是太子嫁禍給的他,刺激二皇子早日造反麼?”
“聰明。”
夏安得意道:“我本來就聰明,我從小可就是城鎮裡出了名的神童呢,你去金陵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方家少爺聰明的緊呢。”
“是啊,大神童。”容離知道夏安是以這個為傲的,要不然也不會每天都琢磨什麼讀書人的尊嚴。
“喜歡父皇賜你的字麼?十八歲總是要由長輩賜字的,若不喜歡,回頭去方府,讓方老爺子給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