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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說的是什麼話,不為了錢我就不能來?”駱羽杉笑著說道。譚少較有地紅丁臉,連聲答應:“能來,能來,只不過我”,欠錢,心虛。駱羽杉臉色一正:三弟立志出版和文學,志向高遠,有什麼難處,我一定支持,錢的事三弟若是有用,只管來找我。今天我來,卻不是為這個,三弟請看”說著駱羽杉把手裡的書遞了過去,譚少軼接過來看了一下,有些詫異地注視了駱羽杉一眼。駱羽杉微紅了臉,不管為什麼,這畢竟是房中典藉,自己一個二姓拿這種書給小叔子,還是頗尷尬的。戴美思伸頭看了一眼,也有些不解:,auaie,這是……”,駱羽杉笑了笑,把得到書的始末說了一遍,接著問道“這一行我不熟,三弟知不知道,天一閣目前是怎樣的狀況,為什麼他們的藏書會出現在日本人手中?”
譚少軼一邊聽駱羽杉講述,一邊皺起了眉頭,聽駱羽杉問,微微搖頭嘆了口氣,這幾年范家家道式微,子孫所交匪人,最近我也聽同業中流傳,說天一閣藏書被jian商盜賣,還以為只是傳言,想不到竟然真有些事。”
“而且,此事看來還有日本人在後面趁機謀利,三弟這件事我們應該怎麼做?”指了指書冊駱羽杉同道。
“這些年一此日本人,長期在中國撥求宋元善本:日本靜嘉堂的中國古籍很大一部分就是日本人從我國民間一此藏書世家低價收購而來,這種境況隨著民生艱難日益嚴重啊。”譚少軼皺起眉頭,感嘆道。
“究竟已經有多少中國古籍流失海外,很遺憾,沒有辦法做一個權威的統計。我根據有相關資料粗略統計過,以美、英、法、俄、日等為代表的將近二十個國家的九十餘所大型博物館、美術館、圖書館都收藏有中國的古代圄書文獻,總數可能逾百萬冊在美國時,我見過美國國會圄書館、哈佛大學燕京學社圖書館等的收藏,心痛啊。”譚少軼沉聲說道:“這次,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不能讓這些典籍再流出圍門口這事兒,我馬上打聽,打聽明白了再商量看該採取什麼辦法。謝謝二嫂!”駱羽杉點頭一笑:謝我幹什麼,這都是些份內之事啊。”譚少軼一邊翕了酒壺倒酒一邊說道:其實不瞞二嫂,我和披眺這次出擊,也是因為一樁外國人搜購藏書案,不過涉案的是個英國人,涉及的藏書也不多,是羅浮山的一個寺廟,被竊賊偷了一此秘藏的佛經,被英國人買了。當地人發現後報了縣裡,但是偏偏這個縣長竟然還有請末那些官老爺怕洋人的奴性,不敢為此而得罪英國人。後來事情被我的朋友知曉,於是打了電話過來。”
“哦,那現在呢”,駱羽杉看了看譚少軼,原來這個三少一直都關注這方面的事呢。
“我和saisy上去,和英國人據理力爭,把他的錢還了給他,最後英國人見他自己的同胞也出來幫中國人說話,沒辦法,只好把書還給寺廟,拿錢走人。”譚少軼笑著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那個英國人可是對daisy相當不滿呢。
三人一邊喝一邊聊,不知不覺時間流逝,駱羽杉看看旁邊書架上的座鐘,已經九點多了,於是起身告辭。譚少軼看著她臉上浮出的暈紅,笑著問道:二嫂喝這點酒,沒關係吧”,駱羽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怪你們的酒好喝,沒關係的,謝剻,我走了,你們早點歇著吧。”譚少秩夫妻送了駱羽杉出去,上樓後才發現她帶來的那幾本書還放在茶几上,戴美思看了兩眼笑問譚少軒道“我一直認為中國人是非常含蓄的,想不到,古代的中國就有這種房中之術,真是出乎意料。”譚少軼俯身在妻子額上落下一吻:“中國文化博大精深,當然也包括這種人倫文化,怎麼樣,你要不要好好看看?”
戴美思一笑:“好啊,你看了告訴我也是一樣啊,就我這中文水平,可只看得懂上面的圖片。”譚少軼一笑,點了點她的鼻子:“狡猾。兩人一笑,自去安歇。駱羽杉回到樓上,走進客廳便看到譚少軒已經回來,正坐在沙發上把赫著威廉姆送給自己的那架照相機。
看到她走進來,譚少軒似乎有些不自在,笑了笑道:“去哪兒了?”一邊把手裡的照相機放回到茶几上。駱羽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去你三弟那裡了。看著那架照相機,駱羽杉心裡幽幽一嘆們想不至威廉姆景送了這樣一件禮物給自己這是一架德國巴納克設計製作的使用三十五毫米膠捲的小型萊卡照相機,而且是紀念版,得來很不容易。自己在倫敦時,威廉姆經常帶著它和自己出去,而在倫敦留下的影像,便是這架相機的功勞。這架照相機有適合遠攝的光圈,甚至能夠進行航空攝影,在凌州駱羽杉還沒有發現這櫝先進的照相機,威廉姆素來喜愛地不得了,想不到他竟然把這架被兩人戲稱作“wj…“維吉,的照相機當作聖誕禮物送給了自己!譚少軒凝視著正看向照相機的駱羽杉,這架照相機看得出不是新的,而且功能很先進,看杉兒的樣子應該是熟悉的,說不定就是當時兩個人在倫敦你儂我儂時用的東西。這個英國工蜂,送來這麼個玩意兒,不是故意地讓杉兒時不時想起他?
可是這個玩意的確是個好東西,譚少軒想到,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讓杉幾把它主動地透給自己,那便是自已再不必擔心杉兒的心不在自己身上的時候這事兒急不得,譚少軒想著便笑了笑道:‘找老三?怎麼,不是去拿此書回來?”難道又是去送錢?想不到自己的夫人不愧是出身世家的四小姐,商業眼光也相當不錯,她買進來的那片江邊荒地,賣給英國人據說賺得盆滿缽滿,竟然是貨真價實的小富婆一個。譚少軒狐狸般的目光讓駱羽杉一zhong,這譚老二又怎麼了?於是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不是,我是去送書的。”
“哦,借的書看完了?我已經安排了,以後除去父親那邊所有的國內外報紙原封不動送給你一份外,中央圖書館會每周送來書籍名目,你想看的,他們按時送過來。”這個夫人不簡單,自已以後儘量提供條件,讓她研讀外國新聞報導和特殊資料,迅速而廣泛的掌握目內外大事和動向,完全可以作為自己的私人顧同提供諮詢與建議。譚老二這麼好心?駱羽杉看了他一眼,沒再理會,有書看自己總是喜歡的。想著便把今天佐藤夫人和葉莉婭相攜來訪的事講了一遍。譚少軒微皺起了眉頭:“杉兒,你處理的非常好。那麼大筆錢我想應該是一種試探。如果你代收了,他們就會認為,你這裡有可乘之機,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反咬一口,因為這筆錢究竟有沒有用於救災,甚至有沒有交到相關部門,以後恐怕很難說的清,日本人居心險惡。至於天一閣的事,我會配合老三去處理,你放心口
看他這麼上道,駱羽杉主動側了杯水遞過去,譚少軒接過來,接著說道:最近日本人在北方加緊了動作,已經和袁世凱政府私下多次商談,在凌州也處處示好,對父親多次致意,我想他們肯定有不為人知的什麼預謀,瓦旦新年快到了,瘟疫防治也正在緊要關頭,杉兒,最近見的人多,你自己小心。,駱羽杉點頭答應,二人談完正事,譚少軒沉默了一會兒,舉杯喝了兩口水,忽然一笑,歪過身手在駱羽杉耳邊悄聲問道:,杉兒,那本書”,你不等我回來研究研究?嗯?
死流氓,真是越來越不正經,正經說不了兩句,接著肯定就是這些不尷不尬的話,駱烈杉心裡腹誹著,轉過身去不想理他。卻不想一個轉身,某流氓那張清雋的臉已經到了眼前,而且臉上、眼中情態曖昧之極,登時令駱羽杉心裡一陣驚跳,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偏偏某人還一臉好整以暇,就那樣黑眸帶笑凝視著她。
有些紅了臉的駱羽杉無奈只好垂眸而立,心裡卻如搖鼓一般咚咚,跳個不停。那雙黑眸中的渴望和炙熱,即使不看也讓她心裡發顫。譚少軒有些好笑地看著眼前的俏佳人一臉故作鎮定地轉著手裡的杯子,伸出手臂將她的身子摟著貼近自己,薄唇貼近她的耳朵極是曖昧地低聲問道:昨晚回來的太晚,我只好好心地放過某人,那本書我沒見到,杉兒可是看了,今晚就讓杉兒說了算可好。老祖宗那些招數很經典吧?嗯習,嘴裡說著,順手將駱羽杉攔腰摟緊了某人手口齊動,駱羽杉登時被鬧了個大紅臉,她羞窘的模樣逗得譚少軒低低悶笑,駱羽杉帶著嬌羞無可奈何橫了他一眼。譚少軒的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脊背,笑著說道:難道我說錯了嗎。不夠經典還能著書立說”你不也說那是珍本。”駱羽杉瞅了他一眼,心裡頗是無奈,這個老二真是強詞奪理!還偏偏一幅一本正經的模樣,令人肯定不能否定不得。抬眼處,兩人四目相接,那長睫下的黑眸里似乎有一些異樣的情愫駱羽杉顫動著羽睫,心裡情緒有些複雜。眼前這個濃眉簿唇的清雋男子,眼睛裡都是滿溢的深情,他的愛,該是真的吧”譚少軒在她的注視下溫柔地向她展開了一個笑臉。那笑容中的眼神太過深情“纏纏綿瑰似張細密的網把人困住,駱羽杉心裡一嘆,也難怪那此紅顳知己就算見不得光亦不悔,任是誰被這樣的男子、這樣的眼眸、這樣深情款款地望著,心都只有不能自主地陷落了吧。”那他和那些紅花綠柳們,是否也曾經有過這樣深情的對望?對她們,他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思?會不會哪天突然帶回艷姬美妾而自己卻不能有任何的異議?時間流逝紅顏易老,自己真的能放心和他一生一世?
“杉兒在想什麼?”譚少軒低聲同道,最近杉兒經常會在兩人相處時默默出神,這讓譚少軒有些受到打擊,杉兒可是又想到了那個工蜂?
問話的語氣很溫柔,駱羽杉感覺到對面投過來的帶著審視的視線卻異樣的炙熱,心裡有些尷尬,自己又胡思亂想了。譚少軒經常用這樣深情的眸光看人,他看的是不是只是自己,駱羽杉始終無法肯定。世事難料,宴冥中很多事好像已經註定。不管當初自已和威廉姆如何郎情妾意,今生今世能夠執子之手的,也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自己到底該怎麼做?心不放下去,總是懸在半空,自己不是不累,對他似乎也不公平:但是放了心下去,最後會是怎樣的結局,駱羽杉不敢去想。沉默半晌,看譚少軒有些疲倦的樣於,駱羽杉想著他最近忙於賑災,心裡一軟,低聲道“不是說瘟疫防治正在緊要關頭?你也累了,去洗澡歇著吧“”聽她柔聲細語這樣說,譚少軒微微一怔,隨即輕輕嘆了一口聲,摟住她的手收得越發緊了此,有些感慨地說道:,杉兒,只要有你的關心,再累此我也願意。只願從今以後,日日如今否,能這樣相擁一起,我再無所求”,”話說的感慨,臉上卻是幸福和溫柔。駱羽杉的心情不自禁地一顫,不由自主地凝視上他的眼睛。譚少軒仿佛受到蠱惑,研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哦,還忘了件事。今天見到趙博士,他讓我轉告你,說經過普查,南地的瘟疫似乎與歐洲和美洲等地有所不同。”駱羽杉聞言一愣:不同?是怎麼樣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