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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請他過來。”譚少軒的反應很乾脆。

    接著夏漢聲答應一聲,疾步走了出去。過不多久,一個中年軍人跟在夏漢聲身後走了進來,目不斜視直接進了內室。

    報告譚司令長官,海軍參諜部參謀長張竣仁到!”

    張參謀長辛苦,你們都坐,把事情的起因和現狀詳細說說看。”譚少軒的聲音傳出來:“杉兒,請倒兩杯茶進來。”駱羽杉忙答應著,輕手輕腳端了茶水進去。夏漢聲起身接過來:“少夫人,屬下自己來。”

    張竣仁想不到在客廳見到正收拾桌子的女兵,竟是讓程司令連聲誇讚的大帥府二少夫人,一怔之後忙起身敬禮,駱羽杉笑著輕聲遜謝:“張參謀長請坐,你們有公事,不必理我。”說完,便退了出去。

    張竣仁看著她的背影正想著什麼,譚少軒已經開了。:張參謀長,程司令派你來,想來事情你最清楚,請講。”

    張竣仁急忙回神,坐直了身子回答道:“是!清末日本通過《馬關務約》強占台灣,野心勃勃之下,又把目光對準了東沙。因為此處不管在經濟、交通、軍事上,都具有非常重要的價植。日本人恨不得立即拿下,但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此計戈受阻。”  

    那為什麼最近他們又起了心思”知道原因嗎?”譚少軒低聲問道。

    知道。據說今年夏天,一個名叫西澤的日本商人,在南海遇到風暴,福大命大蒼天有眼,這傢伙竟然沒有死掉,被海水衝到了東沙島,無意識中發現島上鳥糞資源極其豐富,於是取樣回台灣化驗。結果令西澤欣喜若狂,分析之後認為有大利可圖。”張竣仁說的各理清楚而明白。

    鳥糞”我聽說日本有家鳥糞公司在太平島鑰設輕便鐵道,連接至一個混凝土碼頭,經常派輪船去運鳥糞。在一個面積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小小島嶼,精明的日本鬼子肯作這樣規模的投資,可以想見鳥糞的經濟價值。但這玩意具休弄回去做什麼我沒研究過。”譚少軒出聲說道。

    鳥糞是一種類礦物質,含有豐富的磷、氮、鉀和有機物質的優質磷肥,對水稻等作物有良好的增產效果,是優質的有機肥料。

    秘魯被稱為鳥糞之國”外電說那裡的海島上歷代沉積的鳥糞厚達五十五米,從前此年已經開始興建工廠,作為礦產進行開發……智利曾在年對秘魯、玻利維亞兩國宣戰。就是為了爭奪鳥糞和硝石資源,這場被稱為“南美太平洋戰爭,的資源爭奪戰,也因而被稱為鳥糞戰爭,或硝石戰爭”可見鳥糞價值的不同一般。駱羽杉在心裡想著,自已之所以對鳥糞有上述了解,是因為英國人竟然用鳥糞開發出了去除粉刺的美容品,有夜鶯糞便提取的面膜,還有某種海鷗糞便桂取的護膚品,據說效果還不錯。當時自己聞之驚訝,所以特地查找了一此鳥糞的資料。想不到日本人竟連這些東西都覬覦在目不放過。  

    屋內張竣仁已經解釋了鳥糞的用途,接著說道:“於是這個日本人就經常竄到東沙島竊取鳥糞,運回台灣出售。幾次三番之後,海軍官兵注意到了這個日本人,匯報給了程司令長官。程司令長官認為,國家領土不容侵犯,當然也應該包括島上的鳥糞。所以,派屬下土島勘察,並在島上樹碑以宣示主權,又令作戰部在島上設立旗台,派了少量水兵駐守。”

    程司令的處理非常合適而且到位,後來呢。譚少軒靜靜聽著,過了一會插話詢問。

    儘管我方做了如此直白的曹示,但是日本人已經被鳥糞的豐厚價值蒙住了眼睛。今年秋天,他們又幾次偷入東沙,竊取鳥糞。”張竣仁的聲音里已經有了憤慨。

    “而且更加變本加厲起來,最近,日本人糾集了一百多人,乘‘九州丸,號來到東沙島,驅趕我國漁民,拆毀我島上廟宇,並把中國人的百餘座墳冢全部掘開,取骸骨焚化後拋進大海。喪盡天良地準備在島上建碼頭和小鐵路,懸桂日本國旗,豎起牌子聲稱占據的是‘無主之地“把東沙島檀自更名為,西澤島“企圖長期霸占。”張竣仁的聲音越說越高,最後不僅有憤慨還有了激昂。

    對此狀況程司令是如何處理的?譚少軒卻還是平靜無波的聲音,但耳尖的駱羽杉還是從那異樣的低沉里聽出了憤怒的味道。  

    程司令長官認為這是赤果果的侵略!於是已經兩次派出,飛鷹號,戰艦前往東沙群島進行調查,了解日本人竊據東沙的目的和來龍去脈,得知了鳥糞的經濟價值後,便立即向譚總司令通報,請譚總司令和日本駐我方領事進行交涉。”

    嗯,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馬上處理?譚少軒沉思片刻,回答說:‘至於島上的那些日本人,建議程司令在儘量不傷害其性命的原刖下,勸其撤離!實在不行,就先監視他們,島上的一糙一木都不允許帶走!”

    是!”張竣仁起身,立正回答。

    接著三人又說了一會兒,張竣仁告辭,夏汊聲送了他出去。張竣仁臨走特意走到廳里對駱羽杉敬了一禮“少夫人,在下轉達程司令官對少夫人的問候和致意!”駱羽杉忙笑著謙遜地謝了,並委託他轉為表達對程銳光的感謝和問候,目送著張竣仁走出院子方走進了內室。

    譚少軒微微側身躺在床上,劍眉微皺,神情冷津。看到駱羽杉走進來,方微微一笑。駱羽杉把茶杯收拾掉,給他換了熱荼,譚少軒輕聲說“杉几上來怎麼沒帶丫頭?這些瑣事都要你做。要不讓夏漢聲把勤務兵叫來?”想了想自己又低低一笑否定了:“也不好,你在這裡,那此小兵到處晃怎麼行?看來只有先委屈杉兒端茶倒水了。”駱羽杉斜睨了他一眼,半是好笑半是認真地輕聲一笑:“胡說什麼,你們忙國家大事,端茶倒水怎麼就委屈我了”倒是譚司令長官,該換藥、吃藥了。”譚少軒答應著,乖乖讓駱羽杉給他換了繃帶。夏漢聲帶著侍衛送來早飯,二人用畢,譚少軒又喝了藥。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慡,還是日子到了,駱羽杉再量,因擾譚少軒多日的低燒終於退去。  

    幾名軍醫見駱羽杉拿中藥給譚少軒消炎退燒,初初驚疑,後來倒是看著思索起來。少夫人是留洋的醫生,可是她依然會採用中醫療法,看來被眾人要廢止的老祖宗的東西,也並不是全部一無是處,自己也該研究研究附近百姓救死扶傷的土法子,說不定那此糙根村皮會有奇異的療效。接下來譚少軒發往凌州日本公使館的抗議侵略東沙島的信函,很快有了答覆。日本駐凌州公使佐藤伸顯完全可以稱之為無賴,對信函他的答覆是:事已至此,南方軍政府何必再抓著不放,不就是一個小小東沙島。而且,誰知道島上有沒有中國人的神廟?誰知道島上有沒有什麼墳墓,就算有那些是中國人的嗎。這是無可對證的,因為神廟裡的神和墳里的死人都不可能跳出來作證。

    而且還說:依在下對中國文化的了解,中國的志書多詳細記錄陸地之事,於海中島嶼常常疏略,所以,在下認為,東沙島是“無主荒島“倘中國認為對該島有管轄權,須有地方志書,及該島何年何時歸何處管轄確據為證,

    這幾日譚少軒已經可以側身歪在床上辦公,接到回函,氣得一拍床頭,喝罵一聲“無賴!奶奶的,真他媽渾蛋!”他冷不丁的一聲喝罵,夏漢聲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旁邊正幫他抄寫卷宗的駱羽杉也是一震,隨即走過去關切地輕聲問道:怎麼了?譚少軒把佐藤的回函遞過去給她:這些渾蛋日本鬼子,竟然要無賴,還說什麼事已至此,差點就接上‘節哀順變,了!占我領土,說這些廢話有個屁用!”駱羽杉把回函細細看了一遍,一邊想一邊在一旁坐了下來,過了一會幾說道:“你先別急,我覺得既然佐藤要我們出具證據,不妨趕快查清,明確答覆他,看他到時還能說什麼?”  

    你認為我捫有把握找到關於東沙島的證據?”譚少軒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駱羽杉看了看他一笑:,我認為不妨從兩個方面著手。讓海軍他們收集居住在島上的漁民的證詞和族譜等文獻,另外可以把此事託付給凌大文學院左元芷她們,讓大家一起幫忙查找地方志,既然此島歷史久遠,不可能一無記錄:如果這還不行,就通過報紙向民間徵集證掘,一定要讓日本人乖乖退出去不過公之於眾這招暫時不用也好,免得鬧得沸沸揚揚,多事之秋能不動聲色處理好是最好的。”

    第三卷 大愛真情 第二章

    譚少軒聞言頜首,讚賞地看了駱羽杉一眼,杉兒真正聰慧,說的不僅有理,而且還能考慮到大局不簡單。於是隨即吩咐夏漢聲給海軍發函,駱羽杉也寫好了信函令人速速送到凌大。

    因為駱羽杉臨走對特意概譚永宜的事託付了左元芷,所以當她為東沙島向凌大尋求幫助時,展悲鴻也已經來到了凌州參加南方大學三十年校慶。左元芷很快通過南大校長錢度將這位名畫家請了出來。和譚永宜在白雲山山腰的無眠寺與展悲鴻見了面。左元芷以駱羽杉有事託付,很快告辭。久未相見的師生戀人心裡五味桑陳默默在寺院旁邊的小館子裡吃了油炸臭豆腐,外加凌州風味的肉餡餛飩,而後冒著淅瀝冬雨上了白雲山。  

    雨越下越大,二人看到半山亭便進去坐了。譚永宜看著自已曾敬重,愛慕,瀟灑依目的戀人,神情有些激動有些黯淡,歲月如水,將世間一切流逝,沖刷著過往,流逝著年輪,飄蕩了青春。

    時間與空間的隔離,兵荒馬亂中似乎唯餘下指尖的迷茫,訴說著曾經的美好年華。十年,自己已經由妙齡少女長大為懂得在最深的寂寞里用心玩味流年的女子,心靈深處的那份情感,甚至不再奢望有人來喝彩,有人能讀懂。

    歲月,已經讓自己淡然了百花爭艷只留心裡的一抹素影生香。

    看著圍繞山腰的薄雲因為了這場雨而顯得有些淒冷的山林,山下的凌州城也掩在一片薄薄霧靄中,若隱若現。譚永宜的視線飄到了遙遠的沒有止境的雲層深處,輕聲道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一句話,深蘊著流年的波影,心頭那道淡淡的痕,卻在無形中又灼熱的痛起來。人海中偶然的美麗相逢,轉眼已是往事。展悲鴻的額上多了幾線皺紋,他看著眼前端莊雅致的女子,感嘆歲月的巧乖天工。當年,在課室初見的一幕,瞬間浮上腦海,那時的她青春雅嫩,美自然是美卻欠缺了歲月的雕琢。但是那卻是所有故事開幕前初落筆的心動,那樣請晰那樣鮮明地留在自己的記憶,十年了鮮明如初,不曾改變一點色彩。

    眼前的女子舉止端雅、丰容盛箭,已經完全脫了青澀和稚嫩,展想鴻喜憂參牛,溫柔地說道:“你呢?我的信都收到了吧?譚永宜微微笑著點了點頭,這些年的歲月就是在那不多的鴆雁傳書中慢慢流逝的。慢到自己已經淡眼花開謝,不忍算流年。多少人與事擦肩而過,自己卻已無力強求太多。不知道這次的見面會不會只是水中花,輾轉紅塵,最後再也留不住一抹紅,能留下的只是滄桑難改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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