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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未眠,駱羽杉覺得有些睏倦,和顏寶航分手回到樓上便拿了書窩在沙發里。亞玉斟了杯茶放在茶几上,見駱羽杉斜靠著沙發坐著,頗為疲倦的樣子,料想大概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便到樓下收拾東西去了。
駱羽杉默默一個人坐在屋子裡心裡竟覺得有些心神不寧。譚嗣慶說寧曹一線戰事吃緊,現在譚少軒上去,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局面?年紀輕輕的譚老二有這本事能儘快扭轉戰局嗎?
報紙上,關於南北政府在寧曹一線的戰事,在北方軍政府發出通電後,南方軍玫府是這樣說明的:
北地軍擾害商民,以眾大之兵力,占據寧州、安定、汜安等處,並於近日向曹州方向分路進攻。東面則占領樊村、武寧一帶,向孟州攻擊,炮火猛烈,槍彈如雨。我軍力為防禦,未及還擊,而北軍愈逼愈緊,實為有意挑釁,是非曲直自在,故唯有激勵將士,嚴陣以待,固防衛而護民生就在駱羽杉看著報紙第一次為上了前線的譚老二有些擔心的時候,潭少軒已經到了兩軍大戰南軍的總指揮部,蔡廟。
第二卷 妾意郎情 第三章
其實早在兩地政府發出通電之前,兩軍在前線已經開火。
南軍方面,兵分為兩路。譚少軒替代了原來的寧曹前敵總司令長官兼西路總指揮武元兆,軍出寧州、安定一線第三集目軍司令長官曹東瑞為東路軍總指揮,駐樊村、武寧南三線;第二集困軍第一混成旅旅長袁華駐軍楊村為後路總指揮。
西路是雙方的主戰場南軍在蔡廟,而北軍在囡安、陳水。譚少軒到來之前雙方剛剛交火完畢。前晚八時,南軍的第一師第一團馬隊、及第十三師第一營步兵,向北軍的第十二團發起了突然攻擊。雙方激戰達兩個多小時,北軍因為對方來勢太猛而退避,待南軍奪取第一道防線時,忽然發起了反攻,在猛烈的火力反擊下南軍抵禦不及,陣前側下了一大片,人馬相踏死傷嚴重,無奈只好退回了原地。
到十一點,南軍又對北軍的右翼第三營發起進攻,不料北軍第二營從南軍右翼包抄兩面夾攻,南軍不敵,退回武寧。譚少軒的坐車到達蔡廟時,聽到的便是這樣的局面。進到指揮部,稍作休息譚少軒立即召集了全部高級將領坐到一張八仙桌旁分析當前的敵情。
軍事會議畢,眾人退出去,即將轉回凌州的武兀兆看著譚少軒道:“二少,我覺得敵情還好分析現在最大的問題在隊伍內部。這次戰役拉得戰線較長需要的兵力相對較多,所以除去我們的嫡系外,有不少雜牌軍上陣。這些朵牌小軍閥可謂各有特點和性格,如何統馭很成問題啊,上了戰場屢有不聽指揮或是指揮不靈發生,故而這段時間戰事之敗關鍵於此。
武元兆是譚嗣慶的老部下,當年土匪窩裡一起打出來的人物,眼光和經歷都不可謂不廣不雜,連他都這樣感嘆,譚少軒便更加明白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於是點點頭道“武叔放心我明白。不搞定這些雜牌軍,暫時都還是不要主動進攻的好。
武元兆頜首表示贊同自己這些天可不是吃了這個萬?但是大帥派了年紀輕輕的老二上來指揮這樣重要的戰役,真的能行。不怪武元兆有疑慮,因為戰事實在不容樂觀。昨天晚上十時,南軍孫芝累部又向北軍發動了一次攻勢。北軍由總司令長官吳齊樣率領,將孫部攔腰斬斷雙方的戰鬥隊形登時攪在了一起,拼殺十分激烈。漸漸南軍有所不支。孫芝軍下令逼迫前進,但此時陣腳已亂,再加上參戰的雜牌軍調動不靈,開始不聽從指棵,及近黎明時,孫部兩翼開始先行退卻,正面的主攻一路退卻三十餘里。天明後,兩軍再戰孫芝罪部在氣勢上已經敗落。是以這幾日的戰鬥,南軍竟是沒有得到一點甜頭,士乞漸漸低沉。武兀兆所提,也正在此。朵牌軍的駕馭一直是令譚嗣慶都頭疼的難題。雜牌軍裝備普遍比較差,士兵的待遇也較低,戰鬥力相對來說不強,但因為都是一些老軍隊,所以具有一定的作戰經驗。這些雜捭軍雖然歸附南方軍政府,但是打仗肯定不如嫡系那樣賣命,夫都牢騷滿腹、心存怨望,有時甚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弄不好還會側戈相向
多年的軍閥害據和混戰不休使雜牌軍的數量相當可觀,在這種背景下,一支龐大的雜牌軍的向背往往可以左右戰局,甚至成為戰爭勝敗的關鍵所在。如何使朵牌軍為自己效命,至少不要被對手收買利用而變生射腋,是譚嗣慶一直苦恩焦慮的問題這點譚少軒自然心知肚明。送走了武元兆譚少軒叫來夏漢聲問道“後方安定車站那節專列到了沒有”安排的那個‘軍中之家,怎麼樣了”
夏漢聲道“報告總司令,專列已經到了,軍中之家也安排妥當。但是,夏漢聲看了看譚少軒“二少,一定要這麼做?這可是對您的聲名有累啊譚少軒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考慮聲名?去吧按照我吩咐的抓緊去準備,今天暫時停戰,將我點名的那些人請過去
夏漢聲立正敬禮應聲“是便走了出去。
因為少帥相請先上來前線的隸屬第一集團軍的第三旅旅長楊威,特地約了雜牌軍里勢力僅次於自己的第六團團長陳胖子,兩人帶了副官一起坐車便向著安定車站馳去。
陳胖子看了看楊威,笑嘻嘻道:“楊旅長來了前線,家裡那些夫人們可是掛念的很哪。楊威斜了他一眼:本人治家如同治軍,一切軍事化管理,還能反了那幫娘們兒?”陳胖子趕緊點頭:“那是,那是,說起楊旅長,弟兄們哪個不服氣?在下可是羨慕楊旅長艷福不淺啊。”戰前,陳胖子應邀到楊威府上做客見到楊府進進出出的婦女實在不少,便很是驚訝地問楊威“這些都是您的夫人?”楊威朗聲哈哈哈笑著回答:嗯,在下的身體還算不錯吧?”陳胖子這才相信了人們流傳的楊威妻子兒女眾多多到妻子可以組成一個連兒子女兒將近一個營的說法。再一問因為楊威家裡人多,為了方便雅持秩序,治家便如治軍,一切軍事化管理。而且任務分工清楚大太太管總務、二太太管出納會計、三太太管子女教育、四太太專司對外交際、五太太管僕役,各有專職,無一賦閒,每月每人還按照現定領取薪水。
關於妻妾眾多晚上睡覺的問題,楊威更有一套,採取所謂的“輪宿制,為了不發生錯亂!起紛爭,還特地安排一位刮官專司安緋與各夫人同宿的日期一切按表格辦理。
奶奶的,唯一不好認的便是那些兔崽子,老子長年在外打仗,有時候實在槁不清楚哪此是自已的種,這不,上次回去還鬧了個笑話。楊威笑嘻嘻說道。原來,上次楊威與參謀長一起坐火車回凌州,眾兒女興高采烈到車站迎接。一下火車看到這幫兔崽子這般熱情,楊威不由大樂,笑著吩咐道:“你們先回去,老子去先忙公事,忙完就回
夫伙聽話,紛紛轉頭離去。卻有一個小男孩,賴在旁邊不走,楊威見狀有些生氣,上去就賞了一巴掌兔崽子,還不回去?!
不料,小傢伙竟哭起來,站在旁邊的參謀長趕緊立正敬禮,報告說:報告旅長,這是在下的犬子。哦,楊威這才知道,打錯了。
楊威當笑話說著,和陳胖子兩人哈哈哈大笑。
“老陳你說這次譚老二來不嚴令開戰,先請我們這些蘿「頭,是什麼用意”笑完了楊威看了陳胖子一眼問道。
陳胖子是雜牌軍里有名的智囊人物,楊威拉了他同車也是想問問他的看法,來的畢竟是南方軍政府的少帥,誰知道這種紈絝種子會有什麼新主意?
陳胖子摸了摸光溜溜的和尚頭,嘿嘿一笑道:“據說這譚老二可不是好糊弄的人物。不過也難說,沒跟他直接打過交道,有的說是智計百出,有的說是風流浪子,有的說是文明人,這次寧曹一戰,老爺子竟然派了他上來大家都有點壁上觀我覺得看看再說。”
“不過這小子強取豪奪娶的那個媳婦的確不賴,上次結婚我遠遠看了一眼,美人啊,聽說還是留洋的,剛,有眼光”楊威笑著說道。
兩人一路說著一個多小時後到了安定車站。只見一列專列停在站台旁,旁邊有第二集團軍的警衛營持槍站哨筆直成一線。
有副官站在一旁,上來心L問明二人的身份,隨即帶了兩人上車。
車上已經聚集了不少朵牌軍的將領,中間的桌子上擺著各種高級香菸、酒類、還有不少的山珍海味,熱氣騰騰香味誘人,旁邊桌子上擺了很多大花碟,是各種點心口眾人正吃著說著,笑語聲唁,很是熱鬧。
一見楊威、陳胖子兩人上來,都笑著打招呼,離門最近的五師團二團團長於仁文揚聲說道“楊旅長、陳田長,今天總司令請客,你們來晚了,我們可先吃上了,來來來,有楊旅長最喜歡的香檳,陳團長最中意的威士忌,總司令犒賞大家,盡情地吃”
咦,我剛才好像聽說總司令還從凌州給大家送來一批‘寶貨“還專門安置了一個‘軍中之家,有沒有這回事”一個肥頭大耳的軍官問道。
有啊千真萬確!等會兒喝得差不多了,我們就過去,~吐,老子在這守了都幾個月了,現在就算見頭老母豬都覺得是雙眼皮的,聽說這批,寶貨還是挑的高級的呢。老子今晚提槍上馬,不下來了,另一個瘦高個色迷迷說道。
“哈哈老常老子把你個。硬骨頭蘇的!今晚有本事儘管使出來!那些,寶貨,說不定出過潼關、殺過韃子,好比戰場上的馬,什麼陣仗沒見過”不是幾句空話能嚇到的,你還是悠著點吧。旁邊的人拍拍老常的肩膀說道,大家哈哈哈大笑起來。
老江,我可聽說了你小子最近艷福,是不是州得了個六姨太?聽說還是顯宦之女、名士之媳怎麼樣,味道不錯吧”老常看著五大三粗黑乎乎的老江大。飲酒問道。
那是。這事我知道。旁邊一個小矮個笑嘻嘻色迷迷接話說道:“老江這次調防在路上遇見的,愛她臉上紅的紅似血,白的白似雪,上身蘇了半截下身硬了半哉,臉上肉一橫,一聲“搶”,小嘍羅們一聲喊,橫拖硬拽便拿上了車。美人自念也是大家閨秀,怎麼甘心做老江這強盜的賊婆?便哭哭啼啼不肯依順,老江說了半天氣往下沖,一聲刷,幾個馬弁一聲吼,七手八腳卸甲丟盔,露出一身白裡透紅,美人不由又羞又急,恨不得找個洞鑽,無奈這時想鑽洞的人輪不到她“小矮個講得精彩,大家聽得開心,一起朝著老江看了看哈哈笑起來。
小矮個接著說道:“我們老江一臉的橫肉,皮糙肉厚,兩撇掃帚眉,一雙蛤蟆眼,一雙大手象蒲肩,哪裡是端正的?怎及美人那眉清目秀的相公?不由越發哭得傷心老江滿身焦燥,一聲“扳”,四個馬弁上去一人一隻胳膊腿就扣在了床上,老江提槍上馬大奮神威,老江似乎想起了那時的美事兒,不由咧嘴嘻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