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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嗎?”譚少軒感覺到了她的動作,樓住她往懷裡緊了緊,兩人肢休交纏,肌膚隔著薄薄的睡衣感受著對方的溫度。駱羽杉抬頭,看著他緊皺的眉頭,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上中間那個“”字:“少軒,有些事情急不來的,好在國人萬眾一心,我我也會陪著你“頓了一下,駱羽杉的聲音低下去,接著說:“你難過”“我也不好過,國家民族危難,我們只能一起面對。”譚少軒將她緊緊擁入懷裡,俯下頭,蓋上她的紅唇,燈光暗淡,床頭柜上一支梅花,正含苞待放,屋子裡一片馨香寧靜。
第二天早晨,譚少軒因為公務繁忙一早起身,駱羽杉也睡不著,便想陪他一起吃早飯。躺在床上不覺得什麼,等下了地起來走路,駱羽杉才發現腰酸身軟,悸動心跳。看著梳妝鏡里猶帶著暈紅的臉,駱羽杉心裡明白,這自然又是昨夜過度的緣故,躲開亞玉戲謔帶笑的眼神,駱羽杉只能嘆氣,攤上這麼個土匪般的流氓,自己只能認命,譚老二也真是的”
看自家小姐有氣無力,面色潮紅,亞玉笑得別有內容這下可好了,四小姐和姑爺終於和好了!於是故意地同道:四小姐,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找點什麼藥吃?駱羽杉橫了她一眼,紅著臉不吭聲,死丫頭,慣會落井下石!譚少軒聽到亞玉的話,幾步走過來,急急問道:,怎麼了?杉兒,你哪裡不舒服?”你還問?!駱羽杉羞窘不堪嗔怪地斜了他一眼,譚少軒見她的神態,想了半天終於想明白了,昨晚上自己又將她欺負狠了。不由訕訕地笑了笑,心想,自己怎麼回事?每次碰到杉兒就忍不住,總不能老拿還沒影子的兒手和小杉杉來做借。吧?看來,人家說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果然有理。但是這事兒也不能全部怪自已吧?你想,這樣的冬夜,軟玉溫香在抱,忍得住,那都不是男人,是不是?但是因為了亞玉的笑謔,兩個人也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沒再說話吃完飯,譚少軒下山去辦公,囑咐駱羽杉早此回大帥府,因為二姨娘已經同過幾次,連老爺子也提過一句。駱羽杉覺得因倦,用過早飯後又眯了一會兒,便囑咐亞玉收拾東西,門鈴響起來,卻原來是譚永寧來了。
亞玉急忙囑咐門衛開了大門,等駱羽杉從書房走出去,譚永寧已經笑著在亞玉身後走進來:二姓,怪不得您要來蘊園住,冬天的山上劌是別有一番味道呢,再說還安靜。駱羽杉笑著遞上茶水:“永寧今天怎麼有空上來?沒有課嗎?
“嗯,今天的課可以不去。”譚永寧笑著說道,接了茶杯卻從杯沿上偷眼看了看駱羽杉。說實話,今天譚永寧是帶著一肚子疑惑甚至有些不滿而來的。
前此天威廉姆生病被送進醫院,譚永寧想去探望,去了幾次都被醫生婉言勸了回去,說瘟疫流行期間謝絕探視,讓譚永寧心裡很是不開心,想報出大帥府的名頭甚至身份吧,又怕惹得威廉姆不高興,所以,急在心裡而無可奈何。
後來有一天偶爾去找駱羽杉,想詢問關於瘟疫的情況,卻被小丫頭告知二少夫人不在,據說是到醫院探望朋友去了。譚永寧聞言微怔,二婕也有朋友住院”對亞玉旁敲側擊,也沒問出來究竟是誰患病,然後某一日,在廣慈附近卻看到了駱羽杉的影子。譚永寧疑惑不解,難道二嫂來看的朋友是威廉姆?那她為什麼不和自己打聲招呼?自己的心思沒有瞞過她,她不會不知道。
那是為什麼?難道,上次在舞會上曾升起過的那個念頭驀然又出現在腦海,譚永寧的心“撲通撲通”急跳,難道二嫂真的和威廉姆有,?二哥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譚永寧想了幾天,越想越覺得這個二嫂不地道。自已還奇怪,既然她和威廉姆相熟,為什麼不幫自己的忙,卻原來,兩人間別有乾坤,竟拿自己做了傻瓜!這事若是給二哥知道了,還不一定會出什麼事呢。
想來想去,譚永寧實在耐不住性子,於是跑了來蕊園,想從駱羽杉這裡探聽此風聲確認下事情的真偽,順便旁敲側擊敲打一下二嫂。
‘最近瘟疫橫行,裁也有幾個同學退學回家,有兩個醫治無效還過世了,唉,想起來跟做夢似的聽廚房的人說,前兩天二姓有朋友病了,現在好了嗎?聽說英國公使館的威廉姆先生也患病了,二嫂去看過他沒有?”兩人坐了,譚永寧一邊喝茶一邊輕巧地說出了這幾句話。駱羽杉心裡一跳。她沒有想到譚永寧會這樣開門見山突然提及威廉姆的名字,毫無防備之下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譚永寧的話:說實話?譚永寧若是逕自同下去,自已該怎麼回答?不說實話?自己向來沒有說過瞎話,再說,騙了永寧,日後若是給她知道,自已不是一樣難堪”事情遲早會給人知道的,駱羽杉心裡嘆了口氣,便想直言相告,自己和威廉姆的事是譚少軒強取豪奪之前的故事,就算譚永寧知道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其他想法,頂多自己再給她道個歉,說明之前沒有告訴她的原因罷。
想好了笑了笑剛想說話,卻見亞亞走進來“四小姐,有位威廉姆先生來訪。”駱羽杉聞言一愣,這,這可如何是好?
譚永寧也是一頓,旋即有些疑惑地看了駱羽杉一眼,威廉姆來拜訪二嫂?如果他們不是很好的朋友,駱家的蕊園威廉姆怎麼會知道?而且,還單獨來拜訪。
看著譚永寧警惕的神色,駱羽杉心裡低低一聲嘆,無巧不成書,這下好了,自己就算跳到黃河也不一定能洗得清了。駱羽杉正為威廉姆和譚永寧不約而同的來訪而頭疼,譚少軒卻吩咐夏漢聲打電話給謝廣珊,約她中午見面。
因為已經知道日本遞出了“二十一條”,所以南方軍政府緊急召開高層人員會議,一為商量相關對策,二來統一恩想認識,堅決反對日本想霸占、侵略中國的這種行為。
參加巴黎和會的代表已經加緊遴選,外交部成立了高現格的參加和會問題研究小組,舉行第一次小組會議。
外交使團傳來消息,經過外交渦旋,已經衝破了日本的阻撓美英等幾大國都同意,中國以參戰國、戰勝國的資格參加巴黎和會口中方代表團確定為五十幾人,北方軍政府的陸徵祥、施肇基、魏宸組x南方軍政府的顧成均、王正廷五人為代表,其中陸徵祥為首席代表,另有外籍顧同五人。
兩方政府給代表團的任務是:一,收回戰前德國在山東的一切利益,這些利蓋不得由日本繼承。二,取消民四務約的全部或部分內容。三x取消外國人在中國的特殊權益,如領事裁判權、協議關稅等。四,結束德奧等戰敗國在華的政治與經濟利益。
第三卷 大愛真情 第二十三章
眼看和會在即,顧成均身邊的特別助手的選定其實已經迫在眉睫。只是秘書司遞上去的備選人員一二被顧成均否決,他比其他人更明白這個助手的作用和意義。而且,還有一個他自己心裡才知道的原因,因為他的妻子。
顧成均之妻唐寶良,出身政冶世家,受過良好的西方教首。端莊大方,性情溫柔賢淑,通英語。明事理。兩人相識後,男才女貌,互生好感。
而且,唐父曾為南方政冶界名人,對顧成均步入政壇有知遇之恩,一雙小兒女郎情安意心心相通,後來唐父親自出面,將女兒許與顧成均。二十七歲的顧成均前兩年奉南方軍政府之命,出任駐美公使,唐寶良同往。
丈夫活躍於美國朝野,唐寶良作為外交官夫人,襄助丈夫的事業不遺餘力。夫妻攜手出席各種外交活動,相得益彰。某日,美國有兩大盛會同日舉行,一在畢府,一在費城,顧成鈞分身之術,便請夫人擇一代表自己出席。唐寶良憐愛丈夫,自動要求奪趕路途遙遠的費城。周旋於外交場上,不辱使命。
可惜,歸途中染病,本來已經身心俱憊,回到華盛頓後,又強行趕會應酬,就此身體健康狀況日下。這次瘟疫唐寶良作為外交部長夫人,出席和賑災有關的各項外國公領館的聚會,本來就不怎麼好的身體越來越頂不住,醫學又還不夠發達,往往救冶乏術,不過幾日便含恨撒手人寰,留下一雙稚男童女。
顧成鈞突然遭此打擊,心裡不僅有種有緣無福的悲哀,更覺得失了此生的知己,但巴黎和會召開在即,他不得不從悲慟中振奮精神。‘楚歌吳語嬌不成,似能未能最有情。’顧唐之姻,緣已盡情未了。顧成鈞不惜重金,厚殮唐寶良,將她的遺體置於玻璃棺內,經常帶一雙兒女前去祭拜。
這個助手,本來應該是自己的妻子,現在,什麼人能代替?
所以,接到譚少軒的電話,顧成均有些不想來,但是,畢竟巴黎和會是關係整個中國的大事,他不敢大意,想了又想還是放下手邊的工作匆匆趕去。
譚少軒雖然沒想到顧成均的想法,卻也明白他的特別助手這個人的特殊性和重要性,所以聽說過後便上了心思,後來,在思索和駱羽杉的對話時,心裡一動,想到了謝廣姍。
謝廣姍雖不是出身政治世家,但畢竟是凌州幾代的望族,祖上也曾是頗榮耀的。所謂學問上的傳承叫家學,品質上的傳承叫門風,智商上的傳承,叫遺傳。這種大家,有時家道雖然敗落,但門風總會在某些後人身上有傳留,謝家幾兄弟雖然不大成才,但譚少軒見過的幾姐妹的確個個大家風範。
特別是謝廣姍,譚少軒也不得不暗暗讚賞,相貌算得出色,學問廣搏,人品心地都是很不錯,而且因為在國外日久。性情頗是明朗,沒有一些閨閣女子的扭捏不慡,只是尚還年輕,加以時日精心雕琢,實在是一些政治家背後那個賢內助的上先人物,自己有了杉兒萬事已足,但是謝廣珊對自己的一份恩義和感情,他心裡也不是沒有一些歉疚,所以便也和駱羽杉一般,想到了年輕的外交部長顧成均。
顧成均是譚少軒最為欣賞的年輕實力一派,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搏士,學成回國後,便入南方軍政府決策中樞,初為大帥府秘書,後因為能力出眾。從外交部參贊一路直升。他和謝廣珊兩人有相同的教育背景,說不定會成一門佳偶,也算自己成全了謝廣姍的情意,是以出於公私兩方面的考慮安排了這次午餐會面。
鑑於上次請謝廣珊吃飯引出緋聞,這次譚少軒讓夏漢聲安排的地方,變成了第一次曾帶駱羽杉吃過的菜根香,那裡因為是軍政府元老季林和所開,接待的大多是軍政府的同僚,所以有特別的秘密通道和私密雅度,只要預先打個電話。說明要去的人員,到時自有神不知鬼不覺的特別安排。
譚少軒在距離謝家不遠處的銜口接了謝廣姍,沒想到譚少軒今天房然親自來,八小姐心裡既高興又有些忐忑不安。自己和譚少軒目前的關係有點象相知的老友。因為為了收集那些簡報,謝廣姍接融過的有關軍事上的知識和信息甚至不少於譚少軒這個少帥,所以兩人之間的共同話題很多,但是從心底的感情來說卻一個有心,一個無意,而且,謝廣姍隨史劍良去蕊園見過駱羽杉後,心裡更是有些惶惑不安,心裡悲喜莫辨,自覺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