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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譚少軒正帶領他屬下的第二集團軍在疫病流行區,做著阻斷交通、設置防線,在凌州附近各縣分段檢查等的工作。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別的陰冷因為了交通的阻隔,凌州市面上也漸漸比往日顯得冷清了很多,軍隊在各處把守協助防疫處的人員做著檢查,恐慌和不安悄無聲息的充斥著每個角落。心底的恐懼和混沌的危險感,在人們的心中慢慢滋生、蔓延,就像陷入一片黑暗而看不到一絲光亮一般只能按照防疫處散發的傳單,一遍一遍做著消毒等工作。現在市面上最好賣的是口罩、食醋、消毒粉等商品。駱羽杉從車子上下來。又一天了,埋頭在一堆一堆的藥糙中,直到夜深寒重才回家揉了椽有些僵硬的脖頸,站到迴廊旁仰望著天上如絲如縷的輕雲飄過一鉤彎月,撲面而來的夜風趕走了睏倦勞累。
一連數日,她和那些中醫醫生們幾乎不眠不休地做著實驗,可惜用來實驗的小白鼠只是象疫區的生命一般不斷地死掉。她覺得疲憊而失望,心中的鬱悶和愁苦一股腦湧上來心口像壓著塊大石頭一樣難過和氣悶。
自己已經好幾天都沒有見過譚少軒了,也不知道疫區的病況是不是迅速在惡化”自己是個醫生,可是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病人在眼前死去,就好像癌疫獰笑著在自己臉上打著巴掌一樣難受。譚少軒,我不知道你在哪裡,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正想著忽然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急促的話語緊跟著傳過來“二姓呢?還沒回來”亞珠,蔡醫生回來了嗎?是譚永寧的聲音,駱羽杉聽她的語音有些驚慌失措,心裡一沉急忙從迴廊旁的陰影中閃出來永寧,我剛回來,怎麼了?”
二婕,快走,大嫂要生了蔡醫生說最近瘟疫這樣厲害,不主張送醫院,可是……
譚永寧見到她一把拉住就走。駱羽杉急忙答應著,一邊走一邊囑咐亞珠去樓上取醫藥箱等物。等她們走進顏寶航夫妻居住的東跨院,四姨娘、譚永宜等已經等在屋子裡,個個急得坐立不安蔡醫生正和四姨娘解釋著什麼。見到駱羽杉走進來,蔡醫生鬆了口氣說道“好二少夫人來了。
“大嫂怎麼樣?”駱羽杉急忙時蔡醫生點點頭問道。
現則性陣痛剛開始,還不到時候。蔡醫生回答道。駱羽杉點頭,急忙走進內室。蔡醫生從醫院調來的護士和相關手術器具都放在一旁,二姨娘坐在床邊擔心地看著長媳。駱羽杉掃了一眼那些物品,走到床前和二姨娘打了招呼。
顏寶航的精神還好,看到駱羽杉似乎放下心來,蔡醫生是醫生沒錯,可他畢竟是男人,大家都覺得有些彆扭,駱羽杉在大家都方便。駱羽杉看了看她,現則性陣痛讓顏寶航略顯疲倦,平日秀美溫婉的臉有點蒼白,駱羽杉一邊安慰她一邊急忙安排護士配合自己再次做了檢查,了解胎位、子宮頸擴張程度,胎頭下降程度、羊水等,伸手把過她的關脈後輕聲道“大姓不要擔心,情況很好,一定都會順利的。和蔡醫生核了檢查的情況,駱羽杉放下心來,陣痛再次開始,駱羽杉拿出針靈針小心刺入幾個穴位幫她鎮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駱羽杉守在床前,每隔一小時左右檢查一次產婦和胎兒的狀況。初時還好,到了下半夜,陣痛逐漸活躍起來,顏寶航為了忍痛嘴唇都咬破了,駱羽杉無奈,只好給她注射了鎮痛劑。
看著顏寶航被疼痛折磨的模樣,駱羽杉心裡一醅,古語說女人生產是一道關,現在儘管醫學已經有了進步,但這種痛卻依然幾乎超出人的承受極限,那自己呢”以後自己會不會想著瞬間回神,暗罵自己胡思亂想什麼呢,還沒影兒的事,而且孩子被稱為愛情的結晶,沒有愛情的婚姻生懺麼”
少輔他,回來沒有叮顏寶航忽然低聲問道。駱羽杉看了看二婕娘,轉頭輕聲安慰道已經通知大哥了,這段時間大家都忙,應該快到了,孩子出生就能見到他了。
痛的淚水凌亂顏寶航握住駱羽杉的手,無力地點了點頭,自己和譚少輔是標準的門當戶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夫妻,從來相敬如賓,外人怎麼看都是郎才女貌,可誰知道其中的苦澀?駱羽杉看著她閉上的雙眼,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這鐘情況下只能柔聲說道這是大帥府的第一個孫兒,大嫂一定要堅持住,很快就好。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乎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顏寶航握了她的手不願鬆開。駱羽杉忍下心裡起伏的情緒不停地溫言安慰著顏寶航,看著她眼睛裡不由自主升起了水霧。世間,情究竟走何物。痴情女子多情卻總被無情所傷,妻子忍受著非人的劇痛譚少輔現在究竟在哪裡”躺在產床上的女人已經是痛到沒有尊嚴的,女人為什麼要忍受這樣的委屈和苦楚,如果不是心甘情願為一個心疼自己的人付出所有?這個即將降臨的生命,這生來註定是豪門子孫的血脈尚未來到這個世界便背負著糾纏的情感生命,是禮讚還是無奈和憨苦。摸到宮頸已經全開,胎頭正慢慢下降,駱羽杉小心地保護著胎兒,不緩不急地控制著生產的速度一邊溫顏細語鼓勵著顏寶航。最後胎兒終於滑出了母體,護士接過嬰兒用橡皮管把她口腔內的分泌物吸乾淨,讓孩子呼吸順暢,並剪斷臍帶,清潔乾淨。抱出去的時候,譚少輔已經匆匆忙忙回來了。駱羽杉的工作還沒有結束,她在做最後的清理胎盤飛fèng合傷口等工作,所有事項完成,看顏寶航疲倦地閉著眼睛,便輕聲囑咐她好好地休息,自己會一直守著她
譚少軒抱著孩子和二姨娘,四姨娘、譚永宜姐妹走進來,駱羽杉疲憊地笑了笑,看著譚少輔懷裡的孩子她的笑容沒有達到眼底,眼神有些清冷。此情此景,自己能說什麼?譚少輔神情疲累,眼睛裡隱隱多是紅鋒,仿佛徹夜未眠。
“恭喜大哥,母女平安。駱羽杉看著大家半晌輕聲說道。
譚少輔有些不自在地點點頭,心裡覺得有些怪異,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二弟妹那雙水眸掃過來,竟意外地有力道,不厲,但很銳,讓自己覺得有必要解釋點什麼,於是囁嚅著說道:謝謝二弟妹,工廠生產疫苗要加班駱羽杉笑了笑沒作聲,讓開路給大家進去安慰受盡苦痛的顏寶航。事情結束疲憊驟然襲來,讓她再無力去思想這些是是非非,穩了穩心神,駱羽杉慢慢走到大廳中的沙發上坐下來,產婦還需要觀察一兩個小時。
蔡醫生從外面匆匆走進來大少夫人生產順利,那些血漿我讓他們送回醫院去了千萬不能浪費。駱羽杉點頭,蔡醫生看了看她說道“二少夫人,要不您先回去歇著,這裡我看著。語音剛落,譚永宜從內室走出來,看了看駱羽杉的臉色,關切地說:羽杉,你的臉色不好,還是回去歇著吧,天快亮了有蔡醫生在就夠了。駱羽杉看了看內室的門,也覺礙自己實在是疫憊不堪,於是沒有堅持點了點頭:“那我先回去,蔡醫生偏勞您。婉言謝絕了譚永宜的扶持,駱羽杉寫了幾個補身的湯藥方子讓譚永宜安排丫頭去做,一個人慢慢走了出來。
凌晨四點鐘,天尚灰暗的有些壓抑只有夜風送來一陣寒意,駱羽杉長舒口氣,在寒風中舒緩著心中的滯悶。筋疲力盡地靠著迴廊的欄杆站了一會兒,身後一陣腳步聲響,接著是很詫異的聲音“杉兒,你怎麼在這裡。怎麼會弄成這樣”竟是數日未見的譚少軒。
第三卷 大愛真情 第九章
駱羽杉扶住他的手,淡淡一笑,輕聲道:“你回來了?大嫂生寶寶,我是大夫啊。”看到譚老二,不知為什麼駱羽杉驀然覺得心裡一松,說話也帶了一絲笑意。
看她神情疲憊,連身形都有些搖晃,譚少軒伸手一把摟住她:“你怎麼了?”駱羽杉看著他搖搖頭:“我沒事,只是有些累,我們回去吧。”
怎麼沒叫人送你?”譚少軒看了看燈火通明的東跨院,心裡暗暗責怪那此丫頭們怠慢,自從亞玉走了,杉兒似乎就沒人照顧了一樣。
照顧什麼?這麼近的路,何況還在家裡。”駱羽杉低聲說道。他的懷抱很溫暖,靠在他寬厚的胸前,駱羽杉只覺疲倦仿佛自四肢百骸滲出來,慢慢將身心淹沒。譚少軒心疼地看著她,沒有再出聲,微微俯身將她抱了起來,駱羽杉實在疲倦,沒有掙扎,只是把臉埋在了他的胸前。
走回樓上,譚少軒一放手,駱羽杉便歪斜著走過去靠進沙發中窩著,閉目不語。譚少軒放好了熱水從浴室走出來,看著駱羽杉的樣子,走過來伸手撫上她的額:“很累?”這麼大個人了都不知道照顧自已,若是今晚自己不回來呢?真是讓人不放心口
沒事,我洗澡。”駱羽杉知道自己現在一定是一身狼狽,慢慢睜開眼睛看著譚少軒微微一笑:疫區那邊怎麼樣?譚少軒皺了皺眉,淡淡嘆了口氣:“情況不容樂觀。你不要管這些,先去洗寐吧。”駱羽杉點頭,扶著沙發站起來,譚少軒看到她的手,忽然眸光一沉,一把握住了送到她眼前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左手手背上幾道淤青,該是州才顏寶航痛的緊不小心握出來的,駱羽杉都沒覺得痛,所以根本沒注意,此時見了方才知道。抽出手,放在身後勉強笑了笑:“剛才不小心,譚少軒看著她,既s疼又有些無奈:“做醫生救人我不反對,但是你就這樣不心疼自己。”””,駱羽杉有些心虛地看著他,微垂了眉眼。過了一會兒便轉身向浴窒走去,身子疲倦,腳步有些虛飄。譚少軒看著她的背影,微眯了眼睛,薄唇抿起,緊走幾步復又將她抱起來,走進了浴室。
生命來時的苦痛,去時的無奈,都讓駱羽杉心裡難過,倚在那懷抱里覺得溫暖,所以閉著眼睛沒出聲。感覺到譚少軒伸手解自己衣衫的扣子,臉上一紅,便想叫他先出去。一抬頭,卻見那雙黑眸溢滿柔情,呼吸出來的熱氣噴在耳邊,不由身子一軟,恰讓譚少軒樓了個滿懷。譚少軒眼睛裡滿溢的心疼讓駱羽杉實在無法說出拒絕的話,只好紅著臉讓譚老二將自已抱進了浴缸。放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譚少軒沒有誕去駱羽杉的衣衫,只是樓著她,讓她感受熱水的舒適和溫暖。駱羽杉微微輕顫,熱水瞬間的暖驅散了透到骨子裡的寒意。慢慢伸手,為靠在自己懷中的杉兒除去衣衫,譚少軒的動作異樣的輕柔和小心,似乎是照料著自己無比心愛的寶貝。駱羽杉紅著臉閉上眼任他所為,心怦怦,聲跳著,那溫柔寵溺忽然就讓她的心軟成了一片。世事艱難,身心疲倦,這一刻好歹還有他“想著想著,心裡忽然有些衝動,情不自禁地突然反手環上譚少軒的頸,臉上一片嫣紅,長發飄在水中漾成絲網,水眸迷濛微微眯起。譚少軒因為她忽然的動作而愣怔,瞬聞心中狂喜,杉兒她,她主動環抱了自己?!唇角揚起,心裡卻益發的柔情似水“還疼嗎?”輕輕握起她的手,譚少軒低聲問道。駱羽杉微微搖頭,帶著疲倦的臉上泛出一層別樣的暈紅,仍日沒有睜開眼睛。譚少軒伸手輕撫著她的眉眼,目光灼灼寵溺更深,臂彎忽而一緊,俯身吻上了駱羽杉清秀的鎖骨。駱羽杉心底一聲嘆息,幾乎是有些孤注一擲的閉目揚起頭,承受著他霸道而溫存的纏綿,彼此的呼吸溫熱地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