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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少軒聞言頓住,眼中的凌厲瞬間消失,欲言又止,神情複雜。
衝口而出徑直承認了“心中有你”,駱羽杉說完自己也呆愣片刻,繼而低低嘆了口氣側首垂眸,輕聲說道:“國家多難,你事多心煩,我能夠理解,可是,你也替我想想,這樣的時候,整天坐在家裡看著你們奔走忙碌,我又於心何忍?做一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好歹也對得住去我自己的心……”聽她這樣說,譚少軒眼中的疼惜一閃而逝,卻沒有逃脫駱羽杉的視線,她自覺心裡有些委屈,卻不知道是該埋怨譚少軒還是埋怨二少夫人的“帽子”。
譚少軒嘆了口氣,伸手攬過她,黑眸眯起,薄唇緊抿,眉頭皺起:“你只求對得住自己的心,你可有想過我的心?雖然有邢秘書他們在,可是,這樣亂糟糟的時候,若當真有什麼閃失,你說我怎麼辦?你信不信我會讓凌州血流成河?!但是就算我手刃暴徒又於事何補?你讓我去哪裡再等十年,等來一個駱羽杉?!”
他狠狠攬住自己的手微微顫抖,他的話霸道的不給人一絲喘息的機會,那灼灼的眼神直直盯住她,說出來的字句帶著迅猛的力量一下一下敲擊在心中,又痛又熱。
駱羽杉向來不算笨嘴拙舌,但此時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一句“我去哪裡再等十年,等來一個駱羽杉”讓她只是震驚到呆愣地看著他,手不由自主地握上了他的手腕,只覺得指掌下的脈搏急急跳動著,如風雨中的凌江,翻滾奔涌。
正愣然發愣,卻聽到譚少軒接著說道:“為國家、民族,我譚老二可以不要性命不惜頭顱,但是,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摯愛的妻子都不能護她周全,還談什麼家國、抱負!”
想不到譚老二說出來的是這樣幾句話,二人視線相撞,卻是萬般情緒都在其中,駱羽杉怔愣片刻,心中一熱,看著譚少軒心下瞬間柔軟成一片,低頭垂眸沉默了一會兒,覺得這人有話卻又不說,任由自己誤會,實在霸道得“可惡”,於是斜了他一眼半嗔半怒地道:“我既然做得你譚少軒的妻子,難道還怕這些?連自己都不能保護,又哪裡有臉做這個少帥夫人?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水眸斜飛,柔情百轉,譚少軒想不到她說出的卻是這些,給她說的一怔,皺了皺眉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我譚少軒的老婆也是血肉之軀好不好?再說,既然是我老婆,就得聽我的,以後你要是再敢不聽話、自作主張,看我怎麼收拾……”
聞言駱羽杉微抬下頜瞪了他一眼,飛了兩把眼刀,眉毛上挑:“你怎麼收拾我?霸道,你說啊。”
水眸盈盈,含嗔帶嬌,滿滿著都是柔情,譚少軒心裡的擔憂、氣惱、怒火瞬間被包圍纏繞,半天終於化做一聲嘆息,俯身將那曼妙的身姿擁入懷中:“唉,能怎麼收拾?我的天,怎麼偏偏看上你這麼個女人……”
駱羽杉乖巧地靠進他懷中,趴在他胸前,悶悶的聲音說道:“我這個女人讓二少這樣為難,何必一定要留著?不是還有更好的嗎?什麼名媛啊妹妹啊,想必總有讓二少滿意的。”
譚少軒聞言皺起眉頭,扳起她的身子戲謔地瞅了她一眼:“你確定?”
駱羽杉抬眸,橫了他一眼:“二少的事,我怎麼敢說話?”確定什麼,確定厭舊喜新?你想得美,霸道!
譚少軒輕嘆失笑,抬手輕輕點著她的鼻尖:“你啊,以後有意見直說,不許和我制氣,聽到沒?”
分明就是你霸道!聽聽這口氣,討厭!駱羽杉本來還想頂嘴,抬眼卻見他臉上有著淡淡的疲倦,心裡一嘆一軟,終究還是敗下陣來,不忍心再與他計較這些,於是沒有說話,只是有些負氣地側過臉去,靜靜他相擁著。譚少軒微沉的臉,終於徹底舒展開來。
輕輕撫著她的肩背,譚少軒半晌忽然一笑:“看來不認真委派你個特別秘書,安排一些忙不完的工作,你是肯定不會安靜地坐在家裡,也不會對我滿意的了,也罷,明天開始,你就準備幹活吧,也免得總是沒事找事做,害我擔心。”
駱羽杉迎向譚少軒的視線,在他的眸子裡看到了無奈和心疼,她低頭沉默唇角輕勾,笑了笑沒吭聲,往他懷裡又靠了靠,譚少軒身上溫暖的男子氣息籠罩著她,駱羽杉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懷抱從來都是這樣寬厚,這樣溫暖,恍如驚濤駭浪中一處平靜美好的港灣。只要他在,她就可以安寧地停泊,儘管兩個人的相處不會沒有問題,畢竟他們剛剛起步,但是他是愛她的,有些事情他會明白,有他在她一切放心。
駱羽杉閉上眼睛,放鬆自己在這個越來越留戀的懷抱,什麼都不再想,只是感受著他的氣息。
譚少軒輕輕撫著她的肩背,在額上印下溫柔心吻,氣她不把自己的話記在心上,恨她倔強不知心疼自己,其實譚少軒心裡,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這個外表看上去柔弱的女子,從來就不是弱者,更不是他的弱點,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信仰,有自己的天地,他時刻盼著能走進她的心裡,與她成為心心相印的知己,風雨同侍的伴侶,盼著兩個人相濡以沫,相伴一生。
譚少軒低頭看著懷中人,今天心裡的氣急,全是因為對她的擔心,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慢慢的靠近,他越發覺得,自己心裡眼中只有她的影子,這世上因為有她,他的生命便也完整;他們因為有了對方便能活得精彩,所以他心急了。
她控訴自己霸道呢,對杉兒,自己是不是真的很霸道?譚少軒想著薄唇微揚輕笑起來,不霸道,自己和杉兒又怎麼會有今天?嗯,本二少決定,必須繼續霸道下去!
想著,薄唇輕勾,指掌開始異常悠閒地在身邊人柔膩的起伏曲線上滑動起來,笑謔的視線片刻不離地看著駱羽杉,黑眸灼灼恍如蘊藏著一簇火焰,駱羽杉被他瞧得呼吸一滯繼而漸漸心慌起來。
瞥了譚少軒一眼,譚少軒依舊遊移著自己的手,一動不動地盯著她,駱羽杉不覺臉上慢慢升起一抹暈紅,心“怦怦”直跳,死流氓,又煽情!
“怎麼?杉兒做什麼臉紅了?嗯?”譚少軒靠近她的耳側,帶笑的聲音帶著溫熱的呼吸圍繞糾纏,駱羽杉心裡明白有人又想做壞事,不覺心裡一陣急跳,慌亂之下開口轉移話題:“你……對趙主任有意見?”
駱羽杉的話令譚少軒微微一怔,旋即薄唇微揚:“我對趙博士沒有意見,倒是對你,”譚少軒頓了頓,似乎一臉的漫不經心,駱羽杉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地問道:“我?”我怎麼了?
“你說,趙其玉和我,誰更厲害?”譚少軒忽然盯著駱羽杉問道,駱羽杉聞言一窒,這人,什麼誰更厲害,這樣的兩個人怎麼比啊。
“你是帶兵的,他是專業人士,這,這怎麼比?說的莫名其妙的,我還以為——”駱羽杉一邊說一邊看著譚少軒的臉色,後面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自己再說恐怕有小氣的人要惱了。
“以為我什麼?”譚少軒逼視著他,見駱羽杉幾次張口,卻都欲言又止,神色可愛至極,不由心中一盪突然輕笑著伸出手去撓她,駱羽杉一愣,這傢伙不是惱羞成怒?正想著,某人的威豬手已經伸進了衣衫,撓的她痒痒的,於是不由自主只好笑著躲閃。
“越來膽子越大了,嗯?說,以為我什麼?”譚少軒一邊佯怒說道,手下的動作卻沒有停。
駱羽杉不想說,因為經過了這麼多次,她心裡明白,譚少軒就是個大醋缸,其實他對趙其玉的醋根本就是自尋煩惱。說出來怕他羞惱,但是實在挨不過譚少軒的抓撓,只好笑著說道:“……以為你吃醋。”
譚少軒皺了皺眉頭,再不肯放過她,一把抓進懷裡,臉上的表情雖然極是正經,語氣中卻帶了三分魁惑三分笑謔:“吃醋?我需要吃他的醋嗎?”
駱羽杉被他攬在懷中連無可避,男人高大的身子壓過來渾身張揚著熱度和力量,讓她不由自主心裡輕顫。“你說對了,我就是吃醋!”譚少軒忽然伏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因為他也是學醫的,你們有共同語言,你們可以討論病患,可以討論醫學發展,趙主任趙主任!聽聽,叫的多親熱,你是尊重推崇他的,是不是?你說,我能不吃醋?”駱羽杉聽著他似乎胡攪蠻纏卻又分明是別有味道的動人的情話,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
“可是,你們是不一樣的。”駱羽杉下意識辯解。
“不一樣?”譚少軒挑眉看著她:“又是朋友?”
“那還能是什麼?你……”你是……駱羽杉避開他的眼神,心“怦怦”跳著故作鎮定地說道。
“上次,就不說我是你什麼人,”譚少軒低低悶笑:“這次,說什麼你也要給我講個明白!”譚少軒不依不饒。
駱羽杉紅著臉轉了頭不去看他,譚少軒也不著急,指掌繼續自己的游移和點火,忽然在細膩的腰肢間不輕不重一捏,駱羽杉身子一軟,一聲低吟差點喊出口,急忙咬住紅唇漲紅了臉低下頭去,譚少軒挑挑眉一臉好笑地看著她,繼續撩撥。
“說是不說?”譚少軒低低聲問道,駱羽杉羞紅著臉去不去看他,譚少軒親昵地吻著她的臉,一邊固執地問。駱羽杉心裡腹誹卻不得不答:“你……是……”
想了想實在說不出口,譚少軒的手卻正正放在了她的小腹,撩撥著纏綿著誘哄著:“是誰,說啊……”
“是……是我……是……mydarling……”死流氓,這些羞人的話怎麼說的口嘛,駱羽杉慌亂地閃避著,“丈夫”兩個字就在唇邊,駱羽杉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最後蚊子哼哼一樣吐出兩個英文單詞。
“是你男人,是你這一輩子愛著的人,對不對?”譚少軒低笑著接話上去,將頭埋進了她散發著幽香的頸畔,杉兒太害羞了,兩個人都已經做了半年的夫妻,這些話她還是說不出來,什麼時候她才能情不自禁地說出那三個字呢?
當紅唇再次被熟悉的溫熱覆蓋,駱羽杉已經有些迷醉,伸出手摟上了那健壯的腰身。預料中的強悍、霸道卻沒有如期而至,今晚的譚老二無比的輕柔纏綿迂迴婉轉……身體升起的暖熱,讓駱羽杉覺得思緒有些迷離,漸漸開始模糊,既然跟了他就隨他去吧,駱羽杉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