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頁
歷經五十二個月的歐戰結束,一干萬人死於戰爭,流離失所的人們沒有祈盼到和平所帶來的寧靜生活,一場更大現模的災難降臨。
因為西班牙報紙首先報導了這種疫病,所以人們稱之為“西班牙流感,它還有一個讓人心裡發寒的動人別名:西班牙女郎,。駱羽杉看得心裡發冷,這場瘟疫不止是一場災難,而是人類的浩劫。美英等國家的狀況比中國好太多,現在都這樣的局面,戰亂頻仍、積貧積弱的祖國啊,真是令人擔憂到心痛心慌”,
窩在沙發里,很久很久駱羽杉都沒有動,亞玉收拾好一切,幫她放好洗澡水,見她還是不動,悄悄走過來提醒:四小姐,水放好了,您早點兒歇著吧”,駱羽杉低著頭“嗯,了一聲,亞玉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她,沒再催,輕手輕腳走出去關上了房門口不能回凌大,四小姐的心情一定不會好,還是讓她自已坐坐吧;姑爺也忙,若是有姑爺勸兩句說不定會好一些,”駱羽杉又坐了一會兒方去洗澡換衫,擦乾頭髮,看了看那疊文件,輕輕嘆了口氣又坐下來,手遮著臉趴靠到沙發扶手上。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輕輕推開,譚少軒腳步輕輕走進來。四處看了看,在沙發上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看駱羽杉就那樣趴著似乎睡了過去,微微皺了下列眉,今晚起風了有些涼,這丫頭怎麼洗完澡不去睡覺,窩這裡幹什麼?
拿了各薄氈,輕輕蓋在駱羽杉身上。今天去了不少地方,累得一身臭汗,還是洗乾淨再抱杉兒上床。毯子蓋上去,駱羽杉一動沒動,似乎睡的很熟。譚少軒薄唇揚起來,走進了盥洗室。
洗完溥出來駱羽杉依日窩在沙發上。譚少軒輕手輕腳靠過去坐下,把她攬進懷裡,累了?怎麼不去床上睡?”駱羽杉動了動,譚少軒有些意外地發現,杉兒竟是醒著的,於是低聲問道。
嗯,“駱羽杉沒有回答,只是在他懷裡蹭了蹭。
看看手都冰的,怎麼了?”譚少軒牽起駱羽杉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暖著:“不舒服?
,沒有”,駱羽杉的聲音有些黯淡和低沉。
那就睡覺吧,今天是不是上課太累?”駱羽杉不能回凌大的事,在外忙碌了一天的譚少軒自然還不知道。”,今天沒有上裸,以後”也不用去了”,駱羽杉心裡忽然覺得有些委屈和失落,就算今天早上初初聽到這個消息,心裡的難過也沒有現在突然出現的這樣強烈。
譚少軒聞言一愣,臉色漸漸轉為不解和擔心:‘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還不是因為你?駱羽杉沒有出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男子的懷抱溫暖讓她放下了心防,委屈、剛才看簡報的無措、心慌等複雜情緒暮然轉化為眼中的輕霎,不由似有若無地抽噎了一聲。
譚少軒聽到有些心慌,低頭看著駱羽杉,卻因為她伏在懷裡看不清楚,攬著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這個倔強的丫頭怎麼了,可是受了委屈?自己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落寞而脆弱。但是也沒有再問,只是抱了她手輕輕在後背撫摸著。
情緒慢慢平復下來,駱羽杉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身子,羽睫輕揚,猛然撞進了譚少軒凝視自己的黑眸中。
深情寵溺的眼神,耳邊輕淺纏綿的安慰,指掌下燙人的溫度,甚至那隻大手在腰際似是不經意的一握,“駱羽杉只覺心驀然漏跳了半拍,俏麗的臉龐上瞬間蒸騰起氤氳紅雲。
有些慌亂地垂了眼眸,掩飾地對著譚少軒淺淺一笑。
那淡淡似乎還帶著一抹苦澀的笑容,一如清涼的冬月,在這寂靜的夜晚,剎時散發出令人心動的光暈。
譚少軒呼吸一滯,半晌才含了一抹笑容道:“沒事了。順手把人又樓進了懷中。駱羽杉臉埋在他胸前,輕輕“嗯了一聲。真是奇怪,明明是譚老二害得自己連書都教不成,為什麼那隻大手在身後撫摸兩下,就把自己心裡的委屈化解大半?讓自己想恨他都做不到?
一聲‘嗯“帶了此嬌嗔,帶著了纏綿和暗啞,不似往日般圓潤、清柔,譚少軒心裡一動,一個用力抱了懷中人起身走進臥室。
夜風颳得有些大起來,輕輕擊打著窗戶,聽著便有寒冷的力感。暗淡的光影中,梳妝檯上一隻秀氣的景泰藍瓶中插著的兩支水仙散發著暗暗幽香,暗色的地毯上,素色的內衣散落於地。輕鉤低垂帷帳半掩,隱隱露出一抹春色,喘息低吟中夾雜著輕泣般的嗚咽。
身下的人兒今夜有些不同,似乎羞澀中帶了一些破疊沉舟的悲勇,譚少軒感覺到了駱羽杉情緒的異常,吻得更是溫柔而纏綿。當那吻輕落到頎長的頊和秀氣的鎖骨,駱羽杉情不自禁也將手環起有些迷亂地陷入了他的氣息她抬起身子,尋找到他的唇和呼吸,纏綿中帶著一絲痛楚,溫存里含著激情,身體與身體糾纏,心口與心口貼在一處。
暗夜深深,長路漫漫,一樣的傷,一樣的痛;一樣的歡樂,一樣的心苦
譚少軒也受了感染般一遍遍溫柔地重複著那份屬於他的溫存,用唇舌和身體確認著她的迎合與沉迷。
情潮退卻,雖然身子綿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裡有事,駱羽杉沒有象平時那樣即刻睡去,只是用被子裹緊自己閉上了眼睛。呼吸還有些急促,額上有薄薄的汗珠,臉頰依日發燙,唇邊是激情後的嫣紅,燈光下俏臉艷若桃花,那淡淡的暈紅,莫名的憑添幾分誘感的嫵媚。
譚少軒從盥洗室走出來,看著眼前起伏媚惑的玲瓏曲線,眼神暗了暗,沒捨得關掉床頭燈。
看看牆上的鐘表,譚少軒躺下來把軟玉溫香攬進懷裡,一邊聞著發間的淡淡清香,一邊柔聲問道“凌大那邊發生什麼事了?”駱羽杉以他的肩膀為靠墊,半綺在他身上,兩人十指相交。聞言一頓,抬眉看了譚少軒一眼,輕聲道:“以後我都不能去教書了””淡淡把今天發生的事講了一邊。
譚少軒聽完皺起劍眉問道:“這事兒我這個校長怎麼不知道?
其實不是蔡校長不想和他說,而是譚老二在前線,蔡校長找了他多次未果……其實這些已經不重要,譚少軒想到,杉兒的情緒有些失常,是不是因為這件事?
剛想開口同清楚,卻聽到電話鈴驀然響起來。夜已經深了,突然的鈴聲顯得長而尖銳,譚少軒皺了皺眉頭,知道不是無聊的騷擾,或許是有什麼急事吧?於是跳下床,隨手抓起一件外衣披了,走到角櫃處拿起話筒。
說了兩句,譚少軒的臉忽然沉下來,眉頭擰了起來,回頭看了駱羽杉一眼,聲音里倒是聽不出什麼情緒地蓋住話筒說道:“杉兒,你的電話。
閉目養神的駱羽杉猛然睜開眼睛,電話?半夜三更是誰?難道是家裡?心裡一驚,慢忙爬起身囊了衣服走過去。
接過話筒一聲‘餵”對面一聲消毗。”駱羽杉驀然明白了譚少軒臉色不豫、語氣平淡的原因是威廉姆的電話。
susie,是你嗎?你好嗎?為什麼最近我打了所有的電話都找不到你。你去了哪裡?心日,我非常擔心你。威廉姆的聲音里透著急迫和關切。駱羽杉看了站在一旁的譚少軒一眼,頓了一下,輕聲道:“對不起,威廉姆,我有事離開了凌州幾天,剛回來,你,還好嗎?”威廉姆的聲音有些失了往日的優雅,帶著受了打擊後的沉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不大好,susie‘西班牙女郎,去了英國,倫敦現在就象人間地獄,你的那些同學已經全部停課,到病人擠爆的醫院去幫忙,所有人都在努力,晝夜不停,可這些的努力都沒有用,沒有任何醫療手段和抗生素類藥物能對付這種病毒“””威廉姆的聲音很無奈很傷感:,susie,我的伯父一家只剩下兩個人;我的同事很多再也看不到了”susie,打過很多電話一直找不到你,我很著急很害怕”擔心,我捫都要好好的,都要健康地活著“””駱羽杉心裡也很難過,威廉姆的伯父她見過兩次。博烈特醫生,一個五十多歲頭髮全白、詼諧而和善的老人,想不到竟也在這場流感中亡故。威廉姆在倫敦和伯父很親近,還有他的同事,目日聽到這些誚息,他的難過駱羽杉完全能夠理解,但是卻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過了一會兒方柔聲道:‘”,威廉姆,我明白,我明白的,你自己多保重,不要太難過了“”
這樣的安慰,駱羽杉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親人驀然亡故威廉姆怎麼能不難過?可是,這樣的天災面前無能為力的自己又能說什麼?
過了這會兒,威廉姆的情緒似乎平復了一點,他接著說道:susie,很抱歉,這麼晚了打電話打擾你們,我找了你很多天,一直找不到,今晚突然想起來,所以冒昧了。”駱羽杉輕輕嘆了口氣:威廉姆,沒關係,謝謝你,多保重!謝謝你的電話。”
那好吧,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改天見,晚安。”威廉姆心情複雜地桂了電話,susie和他在一起,自己還能多說什麼。知道她平安就放心了
咔嗒一聲牲斷,後面是“嘟嘟,的電流聲,駱羽杉看著手裡的話筒,半晌無言。過了一會兒放下,一抬頭,見譚少軒一雙黑眸微眯,臉色沉蕭,直直地盯著自己。
心裡忽然跳了一下,駱羽杉後知後覺地想到,眼前的某人素來針鼻似的小心眼,自己在他面前這樣軟語和威廉姆通電話,他,“該發飆了吧?
驀然有些慌亂,有些心虛,自知誤闖雷區的小白兔眼神左右飄忽著,似是解釋似是坦白地低聲道是威廉姆的電話,“倫敦流感肆虐,他的同事和伯父一家很多人死去,他……擔心我,三個字在沖。而出之前,被駱羽杉及時咽了回去,沒敢說出來」
第三卷 大愛真情 第八章
倫教流感肆虐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的家在凌州又不是英國,他的同事、伯父病故來找你博同情?呃,當然,的確是令人同情,但為什麼非要半夜:更打電話給你?你明白你明白什麼?滿臉的柔情軟語安慰,對我你都從來沒有這樣款款溫存過哼,看著面前低頭垂目很是乖巧的某小白兔,譚少軒心裡很不慡,很不慡老子還在呢竟然當著我的面就敢情深意長,丫的,真是膽大包天
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不怎麼友善的氣息駱羽杉偷眼看了看譚少軒。府淡的燈光將她的側影勾勒出美奐美倫的曲線水眸中那一絲慌亂小心是那樣可人,嘴唇上的粉嫩輕紅那樣嬌艷,譚少軒驀然覺得自已的心跳有點失了控制自己無法拒絕杉兒的美。黑眸中視線沒有離開片刻,眼底透著一抹莫名的情緒,就那樣直直盯著,不一會兒駱羽杉便被他看得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