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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離中帶著心甘情願的沉醉,駱羽杉低聲回應著他:“少軒……我也想你……”
聞言,譚少軒滿意地揚薄唇,可是,不知為什麼,唇角的孤度沒有升上去,眼中卻有霧氣驟然衝出來。十年的期待,思念的煎熬,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杉兒把自己放在了她心裡……
抬起身,他緩緩而熾烈的進入她水一樣的輕柔:“杉兒,我愛你……”
駱羽杉已經沉醉,她只知道軟軟地擁抱著他。今夕何夕,此時何時,輕呤淺泣中,時間和光陰已經沒有了影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駱山莊杉在淅淅瀝瀝的春雨聲中醒來。剛才的一切恍如一個美好的夢境,她花了一會兒時間來回憶剛才的情景。一轉身抬頭,卻看到了譚少軒帶笑的英俊的臉。
“睡醒了?不急的,剛才累到你了,好好休息。”看得出來,譚少軒已經洗過澡換過衣服,清清慡慡坐在一旁,頭髮微濕顯得輕鬆而雋秀:“蓋好被子,下雨了,春寒料峭會著涼的。”他柔聲說道。
說完,便只是凝視著她,含笑不語。駱羽杉有些羞窘地垂了頭,臉飛紅暈。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來過,這樣子大白天……給人知道,羞也要羞死的,想著便要起身著衣。譚少軒卻動也不動仍舊坐得安安穩穩。
駱羽杉臉上一紅:“你……先走開,我要起身……”
“你起身就好,為什麼要我走開?”譚少軒挑眉一笑,旋即低低聲道:“還有什麼是我沒有看到過的?”
“你!……”一句話說的駱羽杉羞不可抑,抬手便要打他,不巧錦被滑落來,嚇得駱羽杉急忙又縮了回去,自覺不好意思,拉起被子蒙了頭。
譚少軒輕笑,伸手進去一陣糾纏。駱羽杉左躲右閃,卻無法躲過他的五指山,譚少軒來了興致,掀開被子便想去捉,駱羽杉無處可躲,無奈被他捉到懷中,只好紅了臉由著他廝磨。
窗外雨聲漸歇,譚少軒吻著她的臉頰低聲道:“下午晚一點帶你去個地方。”
駱羽杉看了他一眼:“今天你很空?”
譚少軒笑:“順便辦公。”
又說了幾句,才放駱羽杉起身,兩人各自去忙了些自己的事,駱羽杉到王公館給嚴霜華換藥,順便和老虎嬸說,嚴霜華的傷已無大礙,可以下地試著走動,嚴霜華也說公司有新戲要拍。老虎嬸無奈,只好答應次日一早送嚴霜華回大唐。心裡卻十分遺憾,兒子回來兩次,聽說並沒有什麼進展,看來想娶這個媳婦,竟是異樣地難題呢。不過兒子又不想強取豪奪,自己也沒有辦法,只好順其自然吧。
等駱羽杉回到樓下,車子已經等著,夏漢聲笑著和她打了招呼,駱羽杉上樓更換衣衫。
譚少軒坐在沙發上看文件等著,見她進來,放下手裡的紙笑道:“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心裡壓地緊,杉兒也跟著受累,今晚和你去千色山走走好不好?春天已經來了,山上一定都是花香。”
難怪譚少軒換了一身休閒的衣裳,駱羽杉看了看他笑道:“不耽誤你的正事,可以的呀。就我們兩個?”和夏漢聲他們?
“哦,我請了楊叔和眉姨娘一起的,你們乾媽乾女兒也一起聚聚。”譚少軒微微一笑,駱羽杉登時明白,這就是譚少軒所說的順便辦公吧,不知道這次他要和楊震飛談些什麼。
“那讓亞玉也去了吧,好歹多個人手幫忙照顧乾媽,好不好?”駱羽杉笑問。
“沒問題,”譚少軒回答的痛快,反正山上的別墅大的很,自己想和杉兒單獨相處,安排他們住在旁邊就好。
於是駱羽杉簡收拾了幾件衣服,淡淡雨幕下,幾台車出城向著碼頭駛去。
在碼頭上了般,順流而下,在凌水景區的中間地方,便是這片起伏的群山中景色最美、也是富家豪門別墅最多的千色山景區。
千色山別墅的建築起源,大約在十九世紀未年。當時一名年輕的英國傳教士買通了地方官紳,強行租借千色山為避暑勝過,租期九百九十九年,成立開發公司,大興土木建起一幢幢別墅。
後來很多外國人和國內的高官巨富見樣學樣,不斷在此大興土木,截至到現在,千色山已經有別墅幾百幢,其中屬於外國人的占了百分之六十以上。
這些別墅大多依山傍水,千姿百態,或隱約在深林濃蔭、雲霧縈繞中;或屹立在丹崖翠處;或坐落在潺潺山泉溪流邊,與青山綠水渾然一休,而成為千色山亮麗的一道風景線。
兩個人做在船艙里,窗戶開著,細雨從外面飄灑進來,打在駱麗杉脂粉不施的俏臉上。宛如五月凌江上一段水雲般清麗,散發著新荷初綻的美和嬌柔。
“很小的時候曾去過,後來便沒有機會了,不知道山上變了沒有?只記得那竹海是望不到邊的。”駱羽杉看著窗外嬌媚的春雨,不時回頭看著譚少軒,他唇角輕揚,眼眸中全是溫柔和寵溺,一直在凝視著她。
“要不要關上窗戶?著了涼,可不是好玩的。”譚少軒走過來關窗,順勢想摟了她入懷,駱羽杉巧笑著,閃到一邊,低聲笑道:“他們都在呢,別這麼張狂……”
“張狂?你說我?”譚少軒挑起眉毛:“好啊,恩將仇報,帶你上山,還說我張狂,那回去吧。”
“少軒……”駱羽杉有些羞窘,蹭到他身邊,水眸含羞帶怯看著他,低聲喊道。
“你啊,”譚少軒笑首搖搖頭,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在額上輕輕印下一吻,他的指掌溫暖,合著窗外細雨後的清新讓她心安。江上微涼的風吹來,般兒輕輕搖晃,潤濕的空氣,和著春天不知名的野花香,溫柔而曖昧。
“雨差不多停了,要不要出去看看?”駱羽杉見艙外的夏漢聲已經收起了雨傘,笑著問道。
譚少軒寵溺地看著她:“再等會兒吧,淋了雨便會生病的。”說著忍不住歪了身子想要吻上那含露的紅唇。不想駱羽杉早有準備,靈巧側身躲了過支去,一邊嘻嘻笑著得意地瞥了譚少軒一眼,一邊疾步走出船艙:“亞玉,雨停了嗎?”
亞玉正和夏漢聲在低聲說話,聞言急忙回身笑道:“很小了呢。四小姐,還是給您把傘吧。”說著遞過手裡的雨傘,自己順手拿過夏漢聲那把撐了起來。
譚少軒緊跟著走出來,見狀微微一笑,站到駱羽杉身旁,接過雨傘,遮在兩人頭上。
一時都沒有說話,只聽到江水奔流和雨聲細細打在滿面上的聲音。駱羽杉也安靜了下來,微微側臉,看著眼前清俊男子的側顏,靠在他身畔,是那樣的溫暖。
“夏天的時候,這片水域會開滿荷花。”譚少軒指著遠處一片沙洲附近輕聲說道。
“那一定會美,”駱羽杉點頭,眼前仿佛已經出現了接天蓮葉無窮碧的美景,她心裡明白,自己可能永遠會記得這次雨中泛舟。
船靠岸後,自然有安排好的人等在岸上接著。大帥府難得有人上山,別墅里的傭人得到主人要過來的消息,已經收拾了屋子,另外增加了不少警衛。
譚少軒看了早上來的陳墨一眼:“楊參謀長到了沒有?”
陳墨立正敬禮:“楊參謀長和顧夫人剛到,已經住進別墅了。”譚少軒點點頭,沒再說話。楊震飛在山上另有居處,譚少軒和駱羽杉便自行回了可園。
可園建在高處,一行人上車沿著山路盤旋向上。
一路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樹,雨後的夕陽稀稀落落在山道上撒下斑駁的光影。樹林後面,是大片大片的竹子,碧海一般,微風一吹簌簌作響。
到了半山從車窗望去,錯落有致的別墅群,浮沉在波峰浪谷中,那或深紅、或清綠的鐵皮屋頂,像朵朵鮮艷的蘑菇,散落在青蒼的山谷中,靜謐與空靈,冷色與暖色,巧妙地合二為一。
每一棟別墅的建築風格、式樣,都留下了主人本土文化和審美趣味的影子。英、美、德、法等國的別墅富麗豪華高大精深;北歐國家簡易樸素,有柵欄和拱券式的外走廊;而日本別墅多是木結構,小巧玲瓏;義大利別墅則注重雕刻藝術。
“這些別墅若能留至後世,必定也是一份寶貴的遺產。”譚少軒指著上面說道。駱羽杉點點頭,看著那櫛比鱗次,錯落有致的別墅群,綠色的山谷中,好像開了萬國建築藝術博物館,不由感嘆道:“但願那時,我們的國家已經獨立富強,這青山綠水,也揚眉展顏了。”
正說著,車子停了下來。蜿蜒而來又蜿蜒而去的流溪河在此處拐了個彎,河畔,出現了一座隱在一片綠蔭深處的英國券廊式別墅。大門打開,車子駛進去,便見樹林深處一個院子古木參天。隱秘處警衛森嚴,見到譚少軒等下畫,便有持槍的軍人上前敬禮。
譚少軒擺擺手和駱羽杉一起走了進去。
庭院占地頗大,院內樹影婆娑,名木嬌花多是精品。兩棵珍貴的姐妹金錢花立在院中,粗大的白玉蘭樹上已經成型了潔白高雅的花朵,一叢美國凌霄,藤蘿牽繞,爬上屋頂,一叢披披灑灑的禮花似的多枝柳杉,亭亭竹叢,隨風搖曳。
庭院西首是一棟石構別墅。主立面為矩形,左邊轉了一個孤,顯出線條的搖曳多姿。主立面和左右兩側是敝開式的外廊,廊柱是打磨精緻的四方長條石,上端刻著凹凸數據的橫紋。屋面構圖簡潔、生動,帶有一點木刻畫的味道。
別墅因為居於流溪河東側高地,遠可眺美女峰,俯可瞰流溪河峽谷,景色不是一般的心曠神怡。站在陽台,一湖綠水傾瀉眼底,映首夕陽,波光躍金,一脈瀲灩旖旎,襯著遠處青山隱隱,駱羽杉不由心情大好。
“今晚約乾媽他們去哪裡吃飯?”駱羽杉站在窗前看著已經準備下落的夕陽回頭問道。
“杉兒餓了?”譚少軒走過來從身後擁住她低聲問道。
“沒有,只是這山上我好多年沒有來過了……”駱羽杉身子向後,靠近他懷中輕聲說道。
“杉兒記不記得千色山有一山藏六教之說?”譚少軒沒有回答她的話,卻忽然問道。
駱羽杉點頭,千色山是南方的宗教名山,“道釋同尊”,從公元四世紀,高僧慧遠首建千佛寺,創觀像念佛的淨土法門,開創中國化佛教;後來道教禪師之一人的陸修靜,建簡寂觀,撰藏道經卷,奠定“道藏”基礎,創立道教靈寶派。其後千色山宗教興盛,寺廟、道觀一度多至五百處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