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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許家少爺,你好,我是永宜的大姓。”顏寶航已經聽二姨娘說了譚永宜和許敬曦相處時的情形,很是熱情地說道。
這時,聶崇平和左元芷也笑著和譚永宜打了招呼,並將趙其玉介紹給她。聽說是趙其璧之弟,駱羽杉的凌大醫學系主任,譚永宜自然也是友好尊敬地打了招呼接著介紹了許敬曦。
其實,今天聶崇平等來到大帥府是因為左無芷的緣故,而左元芷又是因為駱羽杉之託。從譚永宜和展悲鴆見了而,關於兩人之間的事就沸沸揚揚一直沒有誚停後來報上說兩人日情復燃,再後來是展悲鴻登報取消關係,左元芷以為二人或計真的功德圓滿了吧?誰知接下來便沒了動靜。便想來拜訪譚永宜,詞機看看事情的進展,也好給駱羽杉報個信兒。因為和譚永宜不是特別熟,怕落了痕跡,所以特地找來密友聶崇平做擋箭牌,誰知趙其亞剛好與聶崇平一起,於是大家索性一起來了。
卻再也想不到,竟然在譚永宜的畫室,看到她和某個陌生男子在一起,而且兩人之間還頗有一些微妙,顏寶航的舉止更是大有深意。左元芷看的一頭霧水,直到聽到了計敬曦的名字,才想起來這是駱羽杉提過一次的那個譚永宜幼時的指腹為婚,譚展之戀出現了變數?左元芷看著譚永宜興味地露出了笑容。
幾個人坐下來丫頭端上茶水,眾人閒聊了幾句左元芷拉了聶崇平起身去看畫,乘譚永宜不注意,悄悄和聶崇平說了幾句。聶崇平恍然大悟,想了想笑著說道:“永宜,本來我有個應酬,所以定了凌江上一艘船,可是客人有事來不了,今天難得大家聚得這樣齊整,索性一起去進逛,好不好”左元芷連聲附和,趙其亞也笑著邀請許敬曦:“許兄一定要去,我最近在研究改良一種手術器槭實驗了多次,卻一直不太理想,麻煩許兄這個物理學博士幫忙想一想。如果能改良成功病人可是能減輕不少苦痛呢。
計敬曦想了想,左右自己也沒什麼事,於是笑著看向譚永宜,想看她的意思如何。誰知他這一看把眾人的目光也吸引了過去,顏寶航心中大奇,想不到這位計家少爺對永宜竟是極有意思的,看來二姨娘說的沒錯,永宜終於碰到合適的人了。譚永宜卻被大家的目光看的有些狼狽,忙笑著時聶崇平說道:既然你誠意來請,不去可是不給面子,我哪裡敢呢。”
眾人聞言笑起來。你這人,人家趙主任問的是你你看我幹嘛?譚永宜想著有些嗔怪地斜了許敬曦一眼,許敬曦看到那眼波流轉微微一怔,旋即心裡竟驀然升起一殍古怪的輕鬆感覺,這位大小姐極有意思,不錯,不錯。
看著他們之間隱隱的暗流,左元芷心裡微微嘆了口氣,看來這位名畫家終於找到此生的良人,小杉的關切和好心終於沒有白費,可是自己呢。自己心裡的情愫那個人可有感覺到?可惜自己以身許國,顧不得兒女情長
趙其玉的目光越過了眼前的許敬曦,看著後面那幅《春水梅花圖》,思緒瞬間飛出去。乍暖還寒時候,一江春水帶著生機和活力,潺潺流過雪原那清澈、靈動的小溪,多麼象自己一直牽掛的那個人。今天來大帥府不知道她在不在?借著系裡有事自已也打過幾次電話,家人一直說她不在,她去了哪裡”趙其玉微微側首,看到了一旁文雅笑語的聶崇平,心裡驀然一動,這個勇敢堅強的女子不是正如那支紅梅?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於是一行人別了不宜出門的孕婦顏寶航上車到了江邊碼頭。甫下車聶家的丫頭便笑著走了過來:“大小姐,船已經準備好了。”
聶崇平笑著點頭,招呼大家走去停泊處。
正走下台階,忽然旁邊有個清脆甜美的聲音喊道“大小姐。被稱為大小姐的實在不止一個,於是譚永宜和聶崇平都轉了頭去看,眾人也循聲音看去,卻見一個明眸皓齒的佳人一邊放下手裡的紙傘,一邊快步走了過來,雖然一身布衣卻難掩絕代風華,竟是最近電影界當紅的花旦嚴霜華。譚永宜明白她和老二的關係知道那聲大小姐叫的必是自己,忙停下腳步笑著打招呼:“嚴小姐,好巧。
嚴霜華走過來,笑著和大家打了招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笑著說道:這兩天我們在江邊拍戲呢。說著指了指身後的一群人“刖好看到大小姐走過來最近您好嗎?大小姐二少回來了嗎”
聽這個譚少軒的誹聞女主角這麼直接問起譚老二小杉名正言順的丈夫,左允芷不由看了嚴霜華一眼,譚永宜卻仿佛很自然渾不在意,笑著回答道:還沒有呢,想來應該快了吧。嚴小姐又有新戲?
“嗯,上次多了了二少給出了個主意,我們最近影片的審查輕鬆了很多,所以上戲的速度也快了不少,項經理說,要好好感謝二少呢。嚴霜華笑得溫婉,說的頗是高興。
“老二出的主意”他又出什麼餿主意了,還要你們感謝他?左元芷正好哥嚴霜畢說的譚少軒出主意一事,譚永宜適時開了。笑問道。
嚴霜華一笑,說道哦,是這樣。新電影拍完,電影公司最頭疼的,莫過於當局官員的審查,特別是租界的那些洋審查官。為‘安金,起見,大唐大部分的新片拍得都是古裝戲,但總有反應現實生活的片子啊,要通過審查實在很不容易。上次我們的一部新片《漁鄉曲》改了幾次就是過不了,大家都要急死了。後來很巧在孟府吃飯碰到二少,我病急亂投醫,本來想麻煩二少幫忙打聲招呼的,誰知二少聽說後出了個主意,就輕輕鬆鬆地過了。
原來是這樣的幫忙,左元芷放了心卻又想譚少軒出的什麼主意”之前怎麼都通不過的,他不用打招呼只是出了個主意就過了”
看著大家好哥的神色嚴霜華一笑,微微低了聲道:“二少聽說那些審查官來了就要設酒宴,多是此酒鬼,於是出了個主意,在審片到了,敏感,階段時,就讓夥計們一擁而上開香檳,那些洋審查官見了香檳個個樂的發瘋,於是一通猛液。等他們酒喝得差不多那些‘有問題,的片段也過去了,於是就通過了。
眾人聽完都笑起來,譚永宜笑道這個老二,從小就兔點子多,還好,用在了正事上呢。嚴小姐不必這樣客氣等老二回來我告訴你。
嚴霜華忙笑著謝了,然後又聊了兩句,大家分手上船。
眾人沒有想到,聶崇平祖的竟然是一茶較大的漁船。船上一時老夫妻領著兩個兒子眾人上去船便離了碼頭,老人開始瑕網大家坐在一旁一邊看著凌江兩岸的風景,一邊好奇地看老人慢慢將漁網拉上來,把網裡的魚抓住放到桶里。左元芷忍不住去幫忙,一條魚在船板上一跳,差點蹦到她臉上,蹲著身子的左元芷急忙閃躲,聶崇平笑著從後面扶住了她。漁網網上來的東西很雜,有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魚兒,還有蝦蟹,甚至貝殼,灑了兩次網便足足有半桶,聶崇平笑道“今兒個我省錢,就請你們吃這些。
旁邊趙其玉聞言興味地一笑“想不到你這個大小姐對這些感興起。既能觀景還有地道的漁家味難得你想得到。
聶崇平輕輕一笑,頗是感慨地說道“每天忙忙碌碌,有時總會懷念曾經那些閒適的日子。每次貼近這些樸實的人,總能沉下心來,變得潤澤溫暖,一些淡淡的感動會不自知地湧出來,趙先生很少來吧”
“嗯,泛舟凌江我是第一次呢。趙其玉看了看聶崇平,眼前的女子一直給他另一種感動年華流逝,沉靜依舊,不管生活如何的不公平,她卻沒有低頭,而是努力著,用自己淡淡的水墨勾勒著生命的安然,無論是喜是悲,盈盈含笑中暗香浮動。在已成為凌州屈指可數的女銀行家的今天依日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著實難得。
見兩人聊天,左元芷情悄避了開去,崇平還是二十幾歲的年紀,卻已經經歷了一段殘酷無情的婚姻,若是這位趙博士能看到她的好,當是幸事。本想走到另一邊,卻看到譚永宜和許敬曦正指著江上遠處一片青山,說著中國畫的意境之美。從許敬曦讚賞的眼神中,左元芷看到了譚永宜的未來直覺告訴左元芷,這個有著一個開了花的生命的女子,從此會是幸福的,因為有人很敏銳地聞到了開著花的生命帶來的淡淡優雅清香。真是開心有這麼多目光深遠的男子,左元芷忽然想道,該怎麼評價譚老二呢?左元芷一邊往船艙里去一邊想,不知道這傢伙怎麼想的,竟然眼光獨到地盯上了小杉。而且一口氣把小杉逼得上了他的賊船,那些霸道的手段也令人嘆為觀止。
那是當然,要不憑這丫頭的倔強、認真,就算我譚老二想娶,她都會誓不低頭呢。譚少軒看著歪在床頭手裡拿著本書,就那樣睡著了的駱羽杉,這丫頭,困了就睡啊,自己事多,她就看書,也不出聲,這下好,看著看著睡著了。
看著睡去的駱羽杉,譚少軒的唇角揚起,黑眸動也不動,直直盯著眼前的美景。烏黑的秀髮垂落在床頭一側,燈光下透著玉質的肌膚,水靈靈薄如蟬翼隱隱帶著水晶般的透明。小巧挺立的鼻子,微微向上翹起小扇子般的睫毛,紅唇微微嘟起。勻稱的呼吸中,小嘴一開一合似乎在嘟噥著什麼聲音很小,聽不清。譚少軒微微輕笑,這丫頭竟然還說夢話呢。
想著便俯身把耳朵湊了過去,聽到駱羽杉斷斷續續地說“別再受傷了,你怎麼不小心”說完,動了一下接著歪身睡去。譚少軒心裡一甜,看著妻子的目光更加柔和,換了衣服坐到床上放好被子,輕輕地把駱羽杉抱住放平,然後給她蓋好,自己坐在一邊,看著她睡得帶了紅暈的俏臉浮想聯翩。這段時問國內外、還有南北軍政府之間發生的事著實不少,自己經常是從早忙到晚很少有顧到杉兒的時候,她來到前線真是受委屈了。平時要照顧自己的起居、打掃衛生、洗衣服,最近還開始給軍醫們授裸,講國內外醫學的新趨勢新發現、中西醫結合的長處和注意事項等;因為整軍,最近部隊編制更改煩大,空閒時間還要幫復漢聲整理檔案卷宗,累壞她了。譚少軒幫駱羽杉塞了寨被子,有些心疼地輕輕吻了下她的臉頰,自已的傷好的這樣快,還是多虧了杉兒呢,過段時間她的生日就要到了,自己要送份什麼樣的禮給她呢”
想了半晌,無意識將目光從妻子的臉移至桌子土的卷宗,譚少軒微蹙了眉頭,歐戰雖然結束,但是國內似乎剛剛步入多事之秋。
第三卷 大愛真情 第五章
北方軍政府段宏勛向日本借款一事被揭露後,總統黎庶與段宏勛的反對派瞅準時機,利用輿論使段某人辭去總理職務,憤然離京去津。段對其後總統府發出的撤銷自已總理職務的免職令極為不滿,認為根據北方軍政府《臨時約法》,總統無權撤銷總理職務,自此府院之爭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