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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微臣明白了。”
巡府外的生員在周亮工等人的說動下都散去了,事情得以解決,我心裡也是一陣輕快。第二天便接見了開封附近州府的官員,這回只是例行的接見,也是履行當初的諾言,對河南巡撫衙門改制的有功之臣作了嘉獎。艾萬年這個都指揮使暫時不好提他的官,只好封其家人,把他的一個兒子封為千戶,正妻封為誥命夫人。獎賞一番後,勉勵他們繼續治理好河南。
幾天以後,河南的事情告一段落,在一片頌揚聲中,我們一行人便離了開封府。
第七十一章 變數
過到三月,南國已是春回大地,漢水浩浩江水從襄陽城日日夜夜流過,最後匯入長江。江畔草長鶯飛,河堤上一排柳樹長滿綠油油的葉子,生機勃勃。此時已近清明時節,恰好這日陽光明媚,城裡的男男女女都呼朋喚友的出來踏青。不少人放著風箏,空曠的野地上甚至玩起了蹴鞠、打馬球;河堤旁的柳樹下還有些文人在插柳賦詩;另外的一些老樹下有人接起繩子盪起了鞦韆;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旁邊的李長庚也不禁吟道:
溱與洧,方渙渙兮,士與女,方秉蘭兮。女曰:“觀乎?”士曰:“既徂。”“且往觀乎?洧之外,洵訏且樂。”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
吟完還不過癮又繼續:
問西樓禁菸何處好?綠野晴天道。馬穿楊柳嘶,人倚鞦韆笑,探鶯花總教春醉倒。
只聽得抑揚頓挫,但一句都沒聽懂!我悄聲問了下旁邊的谷剛:“知道說的是什麼嗎?”
谷剛憨厚的回答道:“回皇上,小的不曾讀書,只識得幾個字,不知道李大人念的是什麼!”
鬱悶!偏偏秀兒不在。
秀兒到了襄陽府後就嚷著要回谷縣看看,要報答那裡幫助過她們母女倆的老鄉,我順口就應了。因為我要在襄陽府呆上幾天,便從襄陽知府那要了幾個婢女,由方正華帶著隨身侍侯秀兒去谷縣,曹文詔也分出五百人負責一路的安全。秀兒走後,我在襄陽府住了兩三天,萎靡的精神早已經恢復過來。看到今天天氣不錯,就換了便服,帶著谷剛,李長庚,曹文詔加上五個侍衛,一行九人到城外遊玩,把羊沽廟,杜甫故居這些名勝去轉了一圈。回城時正巧趕上襄陽城的百姓也在踏青,便駐足來觀看一陣。倒惹得李長庚那傢伙詩興大發!
“那你以後多讀點書!”呃,這傢伙居然不知道!
“是,皇上!微臣這次回去就找國子監的夫子教臣讀書!”
過了會。谷剛接著原先的話繼續說道:“皇上,現在已經到快晌午了,日頭漸曬,咱們還是回去吧!”
我望了下四周,踏青的人群已有些陸續回去,我們出來許久,也就不再看了。幾個人邊走邊聊回到城來,街上趕集之人還未散去,此處酒樓林立,賣東西的小販來回吆喝,一片熱鬧的景象。對於襄陽府我還是滿意的,這個知府在任內就把襄陽府治理的恢復了元氣,看來開國公他們對於湖廣還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在街上,我也無心去買什麼,就徑直往府衙方向走去。剛轉到十字街口,只聽見旁邊有人高呼:
“這位公子,可是踏青而回,可否前來讓在下算上一卦?”
這聲音好像是在喊我,我轉頭一看,發現街口旁有個算命的攤子,攤子後面的是個三十餘歲的人,下巴長著稀疏的鬍鬚,一雙細小眼睛倒頗有精神,直直的望著我。
“公子,在下人稱‘宋半仙’,鐵口斷字那是絲毫不差。要有不對,這卦金免收!人生在世總有不如意之事,在下可為公子一算,便知公子運道!”
“大膽,你是什麼…”谷剛聽這算命的一說,便出口喝罵。
我雖然對這些東西不信,但既然他把話一口說絕,我倒有了興趣。我扯住谷剛,走到他算命的攤子前道:
“既然你這麼准,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個准法了!你這算命的怎麼測?”
“測字,看相,摸骨都可以!”
“那就測字吧!”
“請公子出字!”
谷剛他們見有些古怪,便隱隱把我圍在中間,沒有我的號令不便說話,只在一旁護持。我扭頭看了一下街道前面不遠處有根酒樓的旗子,便道:
“我就以那前邊酒樓旗子的‘五福全’三個字來測好了。”
那算命的宋半仙聽了,不由心中一動。
“公子測什麼?”
“就測你說的不如意之事!”
“公子出三字來測,那在下就直言了。這‘五’,陰陽在天地之間交午也。本義便是交錯相接,亦通行伍之伍,伍是軍制,兵者便有刀兵之意。兵刃相交,公子乃文秀之人與這個字沾上邊,不吉利,看來公子會有血光之災來自刀兵之刃 .”
“是嗎?”
“這‘五’亦是本義五人,今天公子九人踏青,占了這‘五’‘九’之數,公子命格極貴。但這伍字卻是那五福全酒樓的旗上得來,伍諧音通無,無福,這可又大大不利。”
谷剛他們聽到這話都按住刀柄盯著這算命人,隨時就要砍下去。我見這宋半仙似有點破我的身份,心裡有些奇怪,但此時我在襄陽府地界,又是開國公治下,沒理由有人敢作亂。又怕是這算命的順口胡謅,碰巧講到,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