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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解脫了,躺在土裡的是李健,李健是一直躺在土裡的。而我,就是青衫
,一個還要守護你的人。”原來的李健,現在的青衫說罷,眨了眨眼睛,吸了一口氣轉身,山坡下不遠處是公孫策新占領的鎮子,燈火照耀下,他還能看到巡邏的秦軍。
“嫉妒是原罪,罪惡都該被消滅。公孫策,你雖殺了李健,但也成全了我青衫。”青衫的自言自語被猛烈的風吹散,風中他的長髮飄揚,繞開了秦軍營地,沿著公路向西北,撐著一把竹傘,在越來越大的秋雨中行進,消失。
電閃雷鳴後的傾盆秋雨,讓公孫策異於常人的身軀也感到了陣陣寒意。他與手下符兵駐紮在鎮裡的一個學校里,沒有宿舍,將教室清理一下,就成了現成的營房。他所在的正是原來的校長辦公室,是個小三層。
躺在沙發上,裹著棉被,擰開一瓶藏在角落的茅台,公孫策小小的咪了一口。今天早上他殺人了,第一次殺人。原先他殺的軍魂邪靈不知多少,可他心裡一點負擔都沒有,感覺那是很自然的。可是殺人,他至今心情還是難以平復。
“羨慕那個小子,運氣很好。我的她,不知道會怎麼樣。這樣紛亂的世道,希望她無事。否則,那就殺光那個城市的人!”搖曳的燭光下,公孫策的眸子森寒,透著兵刃一般的寒光。繼續一口酒飲下,他搖頭晃腦的感嘆道:“殺人的滋味,真是令人迷醉,難以把持心中的堅定。惡魔?或許吧……”
咸陽,也是一場大雨。咸陽方面對公孫策這樣的傳承者的軍功賞賜總是很及時,公孫策爵升第六級官大夫,每月俸祿三十石,一石就是三十公斤米糧。不僅盡數及時補發,還給雪凌送去六套大秦風格的衣服以及各種生活用品。
這些在雪凌眼中都是無所謂的,雖然六套衣服做工精細,造型華美,她雖然喜歡,可還沒到開心的地步。讓她開心的就是公孫策郵寄回來的小木箱,特別是那封信。
秋雨雖寒,雪凌在燭光下讀著公孫策的信,身心俱暖。一旁幾個女同學吃著各種乾果,低聲說著公孫策的好。這兩天她們可遭了不少的罪,第一天吃的只是干餅,因為沒有油鹽各種調料。第二天伙食才好起來,可還是很單調。現在公孫策送來的各種乾果,對她們來說就是及時雨,不亞於山珍海味。
小蘿莉妙妙一個勁將乾果往自己的小布兜里塞,塞滿了兩手又抓著乾果跑到雪凌那裡。雪凌捏了捏妙妙的嫩臉,接受了她的好意,妙妙又跑過去給她抓了一把。那邊幾個女子又舉著木箱,不讓小蘿莉拿乾果,逗著妙妙,其樂融融。
李青玄也在燭光下讀著一本書,眉頭不時皺起。這是李斯遣人送來的《秦律》,各種法度雖然簡單,但管理的十分嚴格,不留一點空隙。將來大秦的疆域內都要施行這本《秦律》,發給她們,就是讓她們早做預防,不要撞到槍口上。
“按這本《秦律》來說,我們雖然不用下地耕作,可待在家裡也要勞動。比如種些蔬菜水果,或者養蠶織布。雖然沒有強制規定,我們多少也要做一下。”李青玄再次發表她從書中獲得的感嘆,這是讓她們有點難以接受的。
形勢比人強,再怎麼不情願也要去做。偶爾出去轉的時候,她們看到了不少以前常在本地電視頻道出現的人物,像牛馬一樣在秦軍的皮鞭下勞作。比起這些人,她們幾個跟著雪凌可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雪凌放下公孫策的信,李青玄瞥了一眼,發現她根本看不懂上面寫了些什麼。每一個字好像都在信紙上跳舞,晃得李青玄頭暈眼花。雪凌見此笑了笑說道:“和他同學的時候,他的作業寫的很快。可沒幾個人會去借他的作業做參考,因為讀懂他寫的作業所需要的時間,足夠他們自己將答案算出來!”
“那你怎麼能看懂?該不會我們天才雪凌常常抄他作業吧?也不對啊,你抄他作業,怎麼你能考進咸陽大學,而他卻沒有上大學呢?”李青玄放下《秦律》,抓起妙妙送來的乾果吃了起來。
雪凌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將信收好說道:“他是個追求精神自由安逸的人,對物質看的很輕。做什麼都是自己的享受最重要,包括學習。他很聰明,上課時他有了興致,會配合老師將課堂氣氛弄得很活躍。”
“記得有一次市里領導來我們學校聽講座,連續抽了三個班,除了我們班,其他兩個班都把他拉了進去,換了身衣服就冒充其他班學生。這傢伙就把那些領導不當一回事,發言什麼的肆無忌憚,把氣氛弄的很好。”
“要知道在多功能廳講課,後面坐著一群黑壓壓的人,有學校領導,還有亂七八糟的各種領導,還有家長,電視台的人……光坐著就讓人緊張的不得了,這傢伙還敢開講課老師的笑話……”雪凌似乎陷入了回憶,說著公孫策的各種好。
最後才說到公孫策退學的原因,語氣羨慕參雜淡淡的惋惜:“高中的時候,我們初中班裡的一個女生搬到了外地,沒有在那所人人羨慕的高中里出現。他待了一個學期就待不下去了,就直接退學了。他本來就不喜歡當時的教育方式,特別是晚自習。”
“為了一個姑娘?還有不想上晚自習?那個帥哥挺有個性的呀?”李青玄又開始一副花痴的模樣,雪凌直接無視,繼續說道:“他還有有個好朋友,更在高考的時候一把撕掉准考證,都上了我們那的新聞。按我們那時候一個老師的話來說,他總是和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