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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欽差大人平安無事,不然我等就完了。”一個官員拍胸吁氣說道。
“聶知縣,你可知道是何人所為?”松江知府追問道,心中卻浮想聯翩。
“下官還沒有說完呢。”被人打斷讓聶豹心有滿,但也不能表現出來,輕輕報怨一聲後,繼續將自己知道地情況說了出來。
“意外?”官員們有些驚訝,隨即慶幸說道:“幸好只是意外。”
“既然欽差大人也不再追究,那我們也不用多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松江知府自然不希多再給自己惹麻煩,不過還是決定說道:“待會從府衙挑出一百衙役,吩咐下去,無論欽差大人要去哪裡,他們必須隨行左右。”
張信隱瞞行蹤之前,他在自己境內出現意外還有話說,可是如今卻不行,保護欽差安全的責任自然已經落到松江府身上,如果不是衙役人數不夠多的話,松江知府恨不得再多派二百人前去為欽差護行保駕呢。
“明日欽差準備巡視災情,你們打算如何應對?”將命令傳達出去後,松江知府心中稍字,但是想起張信剛才地提議,心中卻十分煩躁。
雖然松江府的官員在絞盡腦汁的商量明天該怎麼讓欽差滿意,但是卻沒有忘記給江南的各地的地官府發去張信身在松江的消息,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後,不少官員從心底里鬆了一口氣,而當張信遇襲的情況一同傳來時,某些人大失所望,大罵賊人無能,如果張信有什麼意外地話,那麼豈不是高枕無憂了。
第二天,事實證明松江府的官員白擔心了,張信雖然說是巡察,不過是只隨便走走而已,大致看清楚災民們集中居住的情況,還有口糧的發放,以及傷都是否得到及時救助,沒有詢問災民們任何問題,也不去打聽災民對官員的評價如何,走了一圈就回城,這讓松江府的官員們大為懊惱,昨天商議那麼久,刻意的安排一樣也沒派上用場,感到慶幸之餘,心中還是有幾分不甘的。
“大人,剛才……。”打發官員們離去,回到驛站之後,發現一些弄虛作假端倪的俞大猷,忍不住提醒張信說道。
“剛才我們看到地都是假象,是松江官員早就安排好的。”張信打斷說道,臉上卻沒有顯現被愚弄時生氣的表情。
“大人既然知道,為何稱讚他們辦事得力,盡心救濟災民,還要上奏為他們請功。”俞大猷感到非常的困惑。
“那你說我該如何行事啊?”張信饒有興趣的問道,從來沒有想過俞大猷也有年輕熱血地時候。
“大人應該查明情況,如果松江府官員真地犯下過錯,再依律予以懲處。”俞大猷理所當然的認為,對於觸犯大明律地官員,絕對不能姑息,不然受苦的只能是當地百姓。
“如果那些官員真地如你所說,都是犯下革職砍頭之罪,那我將他們全部懲處之後,松江府上下必然人心惶惶,到那個時候,誰來救助災民。”張信嘆氣說道,古代的交通實在是不方便,不然無論那些官員出了什麼問題,馬上就有人可以頂上,如今卻是不行,等一個補缺的官員從北京趕到這裡,恐怕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
俞大猷沉默不語,雖然心中不認同張信的行為,不過也承認張信說的有道理,只不過心裡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志輔,過兩天我就要到浙西受災的府縣查看當地的情況,你是否願意與我同行。”張信淡笑問道,多走動一下,也好震懾那些官員,那怕是在做表面文章,起碼對災民而言,有一口飯吃,可能就能保住一條性命啊。
俞大猷欣然答應,只不過心裡卻憋得慌,總是記得張信說要向自己請教的事情,不明白張信到底想詢問自己什麼,但是張信似乎已經忘記這回事,來到府城之後,根本沒有再提及,而俞大猷也不好明說,只好把話憋在心裡。
“志輔,你家住在泉州,聽說那裡時常遭到倭寇和海匪的侵擾,你能和我說下他們的情況嗎?”看出俞大猷心中的疑慮,張信終於開口問起自己想要了解的情況,雖然已經命令手下收集這些情報,可是張信還是想親耳聽到一個住在沿海地區,可能還是當事人的描述,這樣可能會更加直觀的了解這裡的情況。
“倭寇,他們不是人,是一群畜生。”俞大猷似乎回憶起什麼,雙手握緊拳頭,手腕上的青筋迸起,怒目圓睜,咬牙切齒的說道。
燒殺虜掠,無惡不作,以殺人取樂,每當風平浪靜之時,總是駕駛著八幡船,囂張的在東海沿海各地靠岸,在村鎮之內肆虐的劫掠,然後滿載而歸,留下被火燒燼的瘡痍之地,和喪生親人的哭泣。
“沿海各地的衛所海防已經空虛盈弱到這個地步了嗎?倭寇如此猖獗,他們卻毫無動作。”早就有心裡準備的張信,安靜的聽完俞大猷的述說,等他情緒稍微穩定之後,這才輕聲問道。
想當年,明朝建國之初,朱元璋可是極度重視沿海防衛的,而在永樂年間更甚,鄭和七次出海的壯舉表明,大明水師的力量在當時堪稱世界第一也不為過,現在才過百來年時間而已,卻淪落到任人欺凌的地步了,這讓張信心裡悲涼之極。
“糧餉不濟,軍戶逃亡,士氣低落,剩餘的兵丁衣食無著,漫無紀律,軍官只知道盤剝士兵剋扣軍餉,不知作戰,官兵視若仇敵,這樣如何能抵擋倭寇啊。”俞大猷憤然說道:“況且倭寇火器精良,衛所軍戶們吃過幾次虧後,倭寇一來,畏戰如虎,根本無心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