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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簡單?那讓管家做不行嗎?”張信疑惑道,這種事情只要袁宗皋吩咐下去,府中的僕役自然會把事情安排妥當的,沒有必要讓自己親自出馬啊。
“當然不會如此簡單,這六個宮婢都是良家女子,我希望她們發回原籍之後有個安穩的歸宿,這件事情只有麻煩你啦。”袁宗皋微微笑道。
“些許小事,包在我身上。”張信自然明白袁宗皋的意思,是想讓自己出動關係適當的給六個宮婢關照,而張信也不奇怪袁宗皋會對這些宮婢這麼用心,因為張信早就知道,袁宗皋從來就是一個善心泛濫之人,而且對熟悉之人更是盡心盡力,只不過平日裡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我對你自然很放心。”袁宗皋露出笑意,連續說這麼多話似乎也有些疲倦,眼睛又輕輕地閉合起來。
“袁先生,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處理這件事。”張信微微說道。心裡卻明白,袁宗皋雖然不肯承認,但卻連起身與自己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可見病情的嚴重,當下也不想繼續打擾他的休息,準備悄悄的退下。
“子誠。”袁宗皋微弱的叫道。卻沒有睜開眼睛。
“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張信輕輕的靠近,小聲的詢問道。
“以後你定要盡心輔助皇上,不要讓王爺和我失望啊。”袁宗皋似乎在喃喃自語,說完這話之後再也沒有聲息,張信心中一驚,連忙屏氣凝神聆聽,發現袁宗皋呼吸平緩,已經進入夢鄉之中,這才放下心來。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門。
“管家,你和我說實話,袁先生到底得地是什麼病。御醫前來診治時是怎麼說的?”張信走出臥室之後,沒有急著去處理袁宗皋吩咐下來的事情,反而找到管家詢問起來。
“學士大人確實是染上風寒,但寒氣已經徹底入體滲入骨髓,加上學士體弱,不能用猛藥治療,所以只能慢慢調養。”管家眼睛閃爍道:“前來診治的御醫說只要細心調養,學士的身體會逐漸康復地。”
“管家,你在撒謊。”張信並沒有厲聲怒喝。只是淡淡的道出事實,同時說道:“你不說實話也行,待會我到太醫院詢問一聲即可,如果御醫之言與你之言不符的話,休要怪我不給袁先生面子。”
雖然明知道張信只是在恐嚇自己而已,事實上不會對自己不利的,但管家也明白張信說地有道理,只要人家到御院詢問一聲,事情就會清清楚楚。看來袁學士吩咐地事情也瞞不下去,不如照實說出來吧。
“除了風寒之外,御醫還說袁大人患有心疾,這段時間忙於公務,身心勞累,又沒有得到好好的休養,如今心力交瘁,恐怕……。”管家黯然悲傷道。
“胡說,我怎麼不知道袁先生患有心疾地?”張信不可置信叫道。心疾應該與後世的心臟病一個意思吧。但在湖廣時袁宗皋精神得很,怎麼也看不出有這個病地樣子啊。
“御醫說以前學士的病情非常微弱。但來到京城之後,公務繁忙殫精竭慮,病情就慢慢加重,又染上風寒之症,再加上學士年事已高身體虛弱,幾個原因綜合起來,病情就變得極其棘手,御醫也束手無策。”管家無奈說道。
“不要對袁先生說我已經知道這件事。”知道袁宗皋身體狀況後,張信的心情十分失落,但還能保持冷靜,也沒有再詢問袁宗皋還能支撐多久之類地廢話。
“小人曉得。”管家恭敬道,現在袁宗皋身前無兒無女,如今又躺在床上,在沒有人主持袁府的情況下,管家覺得聽從張信的吩咐是件不錯的選擇。
“皇上賜予袁先生的幾名宮婢在哪?”既然有空,那就隨手把這件事情處理,免得待會袁宗皋問起這事來不好交待。
“正在廂房為學士熬藥呢。”管家對袁宗皋的心意也有所了解,所以對張信的詢問並沒有感到詫異。
“待她們熬好藥之後,讓她們收拾好行李,然後每人都帳房領三十兩銀子,按袁先生的意思,遣其歸家擇良配而嫁之。”反正袁府也不差錢,所以張信也不介意自作主張給宮婢些路費,相信袁宗皋也有這個意思。
紫禁城乾清宮
幾名御醫正向朱厚匯報袁宗皋的情況,其實御醫看來風光無限,但這碗飯也不好吃地,平時無事還好,若是哪位達官貴人有小恙,而御醫卻無力回天,那麻煩就大了,當然還有另一種情況最為嚴重,若是得病的是皇帝,而御醫沒能妙手回春,那你就等著和皇帝一起陪葬吧,正德皇帝駕崩前後那段時間裡,這種事情沒少發生,所以說御醫也是風險係數極高的職業,但無數醫生大夫卻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對此根本視若無睹,這就是權力的誘惑。
“袁學士的病情果真如此嚴重,連你們都束手無策?”朱厚冷聲問道,雖然袁宗皋從政事上沒能幫上自己。但是對自己一直是忠心耿耿的,而且一生都在為興王府操勞,朱厚不想失去這樣一個忠誠、可靠、親近之人。
“請皇上恕罪,臣等確實無能為力。”幾個御醫磕頭說道,心中卻一片冰冰,不知道等下自己的命運會怎麼樣。
“朕不想聽你們的解釋。”朱厚這話里透出一股寒意:“再去為袁學士診治。若能讓袁學士身體康復,朕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