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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兵大人要請客,我們自然要奉陪啊。”幾個軍官一聽,紛紛圍了上來說道,連幾個搬運火炮的軍卒也露出期待的眼神。
“今日兄弟們都辛苦了,把火炮收拾好之後,一起去吧。”宴客也不差他們幾人,郭勛毫不在意地揮手說道:“郭濟,去把兩位軍器局的大人請來。”
李構是什麼身份,郭勛自然清楚明白。雖然是匠役出身,可人家是皇帝的潛邸舊人,又與張信交好,不是一般的低級官吏,而魯成是仿製佛郎機炮之人,以後少不了少其打交道,而且張信似乎對他另眼相看,郭勛自然懂得做順水人情。
見到張信點頭示意,李構和魯成順勢接受郭勛的邀請。待軍卒把火炮運回營庫里收藏好之後,居然也順手也將兩門佛郎機炮推回軍營。
“侯爺,這兩門佛郎機火炮可是軍器局之物,請你暫且保管,待會運回軍器局即可。”看出郭勛的用意,張信開口笑道,魯成仿製的新炮還好說,舊炮可是已經在軍器局裡備過案的,如果讓人查察追究起來。魯成會受到牽連的。
“小侯明白。”郭勛有些無奈說道。只好放棄自己地打算,待人都聚齊之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營而去,經過校場之後分外惹人側目,當聽說是總兵大人要宴客之時(奇*書*網.整*理*提*供),不少自忖能在郭勛面前說上話的軍官,紛紛跟了上去,郭勛當然不會在意,覺得這也是個與手下聯絡感情地機會,含笑點頭表示認可,能跟著一起前去之人自然興高采烈的,沒有得到這個機會的人只有望而興嘆。
太白樓上,亮出自己的身份之後,郭勛在掌柜的恭迎下,包下整個二樓,眾人自然按照地位的高低分成幾桌,沒過多少,在夥計勤快的伺服下,熱氣騰騰的酒菜馬上擺放在眾人的面前,宴席正式開始,在郭勛和張信地帶動下,席中氣氛慢慢濃烈起來。
李構、魯成與幾個**軍卒在席中熱烈的討論著火器的優劣,而其他席間的軍官正不亦樂乎的划拳喝酒,而雅間之中,郭勛及張信正和幾個參將優雅小酌,身份不一樣,宴客喝酒自己不能混同。
“若是小侯將今日之事報於兵部及督都府知道,張侍讀不會介意吧。”席間幾人都是自己的親信,郭勛直言不諱的說道。
“今日在你軍營行事,那是你的地盤,你自己做主吧。”張信笑道,似乎並不明白郭勛這麼做的含義。
“張侍讀,小侯承情了。”郭勛拱手笑道,自然明白張信話里地意思,而幾個參將似乎沒有聽到兩人的****一樣,正忙著舉杯暢飲。
“侯爺,這件事情你可要捉緊,不然過兩天兵部和督都府可沒空理會你了。”張信好心提醒說道,反正以郭勛消息靈通的程度,不用過多久就知道怎麼回事,不如自己提前向他打個招呼,賣一個順水人情也好。
“張侍讀可是聽到什麼風聲,還請賜教。”郭勛知道以張信的身份,自然不會胡亂信口開河,肯定是有事實依據的,況且在京城之中,有誰的消息要比廠衛靈通啊,郭勛當然連忙討教起來,而幾人參將也好奇注意豎耳聆聽。
“還不是因為甘肅李隆之事。”張信解釋說道:“雖然李隆已經伏法,可是有不少御史向皇上進言,李隆這樣的事情之所以發生。與衛所軍法荒廢、軍紀鬆弛有關,建議皇上對京城各大軍衛肅整,免得出現甘肅那樣的情況。”
“無稽之談,我們奮武營一向對皇上忠心耿耿,怎麼能拿我們與李逆相提並論,這些御史真是不會說話。”一位參將忍不住怒罵道。對御史十分憤恨,這讓張信十分懷疑他可能曾經被御史參奏過。
“肅整軍紀?”郭勛皺起眉頭,自己自然不擔心這個,以郭勛的身份家底,當然不會貪圖士兵地糧餉,可是手下那幫軍官就未必了,若是真地揪出有這樣的情況,郭勛身為奮武營地總兵官,哪怕事情真的與他無關。但是面子也不好看。
“不錯,皇上也已經意動,近日應該有有所行動的。”張信輕輕點頭。告誡說道:“近段時間內,侯爺你可要約束手下,注意別犯在都察院御史手中。”
“張侍讀,應該不只是肅整軍紀這麼簡單吧?”郭勛猜測說道,就算是肅整軍法,也不用兵部、都督府、都察院一起行動,其中肯定有隱情。
“京營中占役、虛冒及舞弊行為皇上已經知曉,在各位大臣的勸進下,決心對京軍來一次大清理。”張信輕聲說道。雖然自己在其中出力甚多,可是做人還是謙虛謹慎為好,總不能在人面前自我誇獎吧。
“是誰主持這件事情?”郭勛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京軍是什麼樣的狀況他自然知道清楚,根本經不住任何調查,現在郭勛最害怕的就是這件事情是由文官發起地,目的就是對武將再次進行打壓。
要知道經過百多年皇帝和文臣的壓制,大明各軍的武將勢力已經削弱到一個非常低微的程度,失去統兵權不說。連掌兵的權力已經逐漸被文臣奪去,能在朝廷之中成為三品以上的武將少之又少,政事不能插手,連對軍隊的話語權也已經失去。
明朝開國之初,明太祖朱元璋立五軍都督府管理都司衛所,戰時朝廷派遣都督掛將軍印率軍出征,兵部平時職掌全國武衛官軍的選授、簡練、鎮戍等政令,戰時奉皇帝命令調遣部隊,但隨著衛所制地破壞。五軍都督府的職權越來越輕。而兵部之權則越來越重,而擔任兵部的官員一般都是文臣。如果再經過一次清洗,恐怕以後武將再也沒有翻身地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