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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官署主事房中。張信正在翻閱著資料,因為朱厚不想再理會群臣地反對,直接示意張信準備好隨時修建帝廟,待選定好地址,讓司天監測過風水,制定好動工日期後。立刻著手動工修建。
而張信當然也沒有閒著,自己當然不可能親自動手修建,而拿著工部下屬匠役的名單觀看起來,準備挑選一些有經驗,技藝高超的匠師幫自己,同時還拿出以前的案例作為參考,想知道修築這樣的帝廟應該要花多少銀子,也好讓戶部或者內帑批示撥銀。
“張主事,尚書大人有請。”正當張信籌算得起勁時候。一位在尚書房聽差的小吏走過來輕聲說道。
林俊能有什麼事情找自己?張信有些疑惑起來,不過當然要答應下來,輕輕把筆擱置放好。把書案上地文稿放入抽屜之內,就在其他主事迷惑不解的注視下往尚書房走去。
“下官參見大人。”尚書房內,張信恭敬行禮道。
“張主事不必拘禮,坐下吧。”林俊輕輕點頭說道,隨後示意差役上茶,難得林俊這麼客氣,張信拱手表示謝意,然後有些拘束的坐下,聆聽林俊有什麼吩咐。
“聽聞皇上有意讓張主事主持修建興獻帝廟。不知道是否真有此事?”林俊也沒有多言,直接詢問說道。
“皇上確實有這個旨意,下官現在已經在著手準備,一時疏忽沒有向大人匯報此事,還請大人見諒啊。”張信站起來行禮說道,怎麼說林俊也是自己地上級,而且還主管天下建築河運,像這樣地事情當然要向他匯報請示。
“本官不是在意這個。”林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只是內閣有令,在興獻帝儀注還沒有確定之前。不允許工部出動匠役修建帝廟,恐怕張主事繼續準備下去也是徒勞無功。”
林俊感到很為難,夾在皇帝與內閣之間,誰也不能得罪,還好沒有內閣的批令,工部也不能從戶部那領修建帝廟地銀子,責任不在自己。
“那皇上的旨意怎麼辦?下官可沒有膽子逆旨行事啊。”張信皺眉說道,自己只是工部主事,如果沒有林俊的批示。工部的匠役肯定不會聽自己的。
林俊沉默不語。自己都感到焦頭爛額,哪裡還能顧及他人。況且誰都知道張信是皇帝的親信,只要據實上報,皇帝的怒火也不會宣洩到他的身上,只不過如此一來,恐怕朝廷的風波會越來越烈了。
“下官明白。”張信輕輕嘆氣,看來只好進宮向朱厚稟明情況了,不然當一切準備妥當地時候,卻在自己這邊出現狀況,這個責任張信可不想承擔,從尚書房出來之後,張信直接向皇宮內走去,同時也在盤算著待會該怎麼安撫朱厚的怒氣。
而此時朱厚卻在清寧宮給蔣後請安,請到楊廷和等人反對自己修建帝廟的事情時,臉上絲毫沒有掩飾心中地憤怒之情,當然旁邊的宮女太監已經退下,在蔣後面前朱厚也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情。
蔣後當然連忙安撫起來,勸說朱厚不要生氣,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畢竟後宮不許干預政事的規定她也明白,而且在這種情況下,蔣後也沒有解決辦法,不過看到朱厚對興獻帝如此仁孝,她心裡自然十分高興。
“母后在清寧宮可住得舒適,如果不順心的話,朕再為您另擇住處。”經過蔣後的安撫,朱厚怒氣也慢慢消去,不再說起政事,而是關切的詢問蔣後生活方面的事情來,而且前些天發生的事情更是讓朱厚心有餘悸。
“兒你不要擔心,只是虛驚一場,清寧宮安然無恙,我在這裡住得很好,就不用勞師動眾了。”蔣後笑道,不願意朱厚為了自己地事情,而在宮裡鬧出大動靜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也沒有產生什麼影響,沒有必要再弄出動靜來了。
“既然母后這樣說,那就算了,不過外面的內侍宮女卻要全部更換,若不是他們粗心大意,也不至於差點在宮裡鬧出禍端來。”朱厚有些慶幸起來,還好救援及時,迅速將危險解除。不然清寧宮可能保不住,恐怕連蔣後也置身於險境之中。
“張信這次又立功了,皇上打算怎麼獎賞他啊。”蔣後輕輕笑道:“這個張信總是比別人想得遠一些,什麼事情都考慮得那麼周詳,真不知道他腦子是怎麼長的。”
“說的也是,如果不是張侍讀提醒朕要注意防止走水。而且執意增加火巡風的人數,連撲火工具都給宮裡準備好,清寧宮還真有可能化成瓦礫。”朱厚吁氣說道:“差點讓母后遭受險難,朕心中不安之極。”
“還好只是燒了幾件舊衣裳,清寧宮一切安然無事,以後注意即可,你不必緊張。”蔣後笑道,心裡也感到幸運之極。
“朕早就應該聽從張侍讀之言,在宮中禁止燃放煙火。”朱厚懊悔說道。如果不是宮裡內侍將煙火帶回房中收藏,然後莫明其妙的起火,也不會發生這場虛驚之變。
“若是朝廷之中的官員們。都像張信那樣為兒設身處地的著想,兒你也不會為政事煩惱了。”蔣後輕聲說道,可是在朝廷百官看來,像張信這樣只關心皇帝起居生活,卻對朝政漠不關心之人,才是名副其實的弄臣。
“可惜張侍讀地資歷較淺,朕有心提拔卻受人阻撓。”朱厚無奈說道,其實皇帝也不是可以隨意給人升官地,如果沒有經過吏部的簽署批文。不管皇帝許諾的官位都多麼大,卻是名不正言不順,朝廷官員肯定不服氣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