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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察,顧名思義,是要對兩京,也就是應天和順天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員實施考核,四品以上的官員,一律上奏皇上,自陳得失,再由皇上決定升降去留,四品以下官員,由吏部、都察院聯合考核,稱職者留用,不稱職者一律裁汰。
雖然對因為張鯤的原因,我走上了顛覆張家的復仇之路,可是對張居正的才能我卻不得不佩服,張居正這個主意是說得上是一個大手筆,可以說是一舉兩得。因為凡是涉及到了黨爭,京官才是其中的主力,張居正此舉不但能整治吏治,還能藉機將高拱一黨掃蕩一空。我想,說不好後者才是張居正的本意。
之所以只對京官考核,那是因為各州縣的地方官都負有治理百姓,管理地方上的生產之則,要是同時實行考核,將會弄得州縣不寧,勢必會引起大亂。而兩京的衙門卻並不對百姓開放,不直接面對百姓,考察的時候沒有地方官員的那層顧慮。而且上行下效,要是京官中的官員官風正派,為官盡職盡責,下邊的官員的問題自然也就解決了,地方官行賄無門,進讒無路,天下的吏治自然有了好的開端。
只是可惜的是,這兩件事情都湊到了一起,卻反而適得其反,出現了很大的變故。先是胡椒蘇木折俸弄得朝中官員怨聲載道,皇親國戚紛紛入宮找太后訴苦,緊接著又是“京察”。而且又在朝中有不少的大臣正對張居正得的這個什麼“京察”腹誹的時候,卻出了一個四品的御史竟然因為圖窮四壁,無力過活,客死京師,一件件事情都湊到了一起。再加上高拱一黨的活動,原本就因為胡椒蘇木折俸對張居正早就在心中窩火的皇親國戚,還有朝中對孫琦之死頗有同情的官員,都上書參奏張居正。
終於,從自己知道的絲絲縷縷中,我將京師的情況在腦子中勾畫了一遍,對朝廷的情況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看樣子張居正這次是真的有難了。借這次機會將張居正打垮,這確實是一個很誘人的想法,可我卻不認為這次的事情對張居正能構成什麼打擊,所以我這個念頭在的腦中剛剛閃出,就被我排除了。
徐爵看著聽完了自己的話後,一副若有所思模樣的仇銘心,很知趣的停下沒有再說下去。他還有些東西沒有告訴仇銘心。
老爺在信中說,這個仇銘心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雖然說初來乍到的經驗少,可是他出的主意卻大多都天馬行空,而且不僅僅是出人意料,還十分大膽,卻往往能幹脆的解決問題。並且囑咐要自己將京中的事情說與他聽,還說仇銘心要聽完後,多半會有主意來解決眼下的局面,能幫張先生一把。
徐爵對自己主子的心思也多少知道一點,現在自家主子和張先生那是一條船上的人,有了難,誰也逃不了。可是過了一會兒,徐爵實在是無聊的緊,所以也就不管那麼多了,說道:
“你說說看,要是這太后派人找你,要真是為了這件事情的話,你會怎麼辦呢?”
我正在思考著事情,卻聽見了徐爵如此一問,猛一下子緩過神來,徐爵不是一個能安靜呆著的主兒,看他一臉的急樣,我就知道他在這裡呆的已經不耐煩了,我笑了笑,說道:
“這件事情,我看不好辦,不過不管怎麼說,眼下太后派來的人還沒有到呢,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能緩緩,也可能太后派人來不是為了這件事情呢,畢竟我不是朝廷的人,還是一個商人。朝廷中有著那麼多的文人學士,太后不可能捨近求遠吧。”
誰知道徐爵聽完我的話後,一臉的不屑,說道:“什麼文人學士,我呸!一個個都是他媽的猴精猴精的,都是些小人,一門心思的想要往上爬,明面上一套,背後一套。求得你的時候恨不得趴下來,舔你的腳面,可是用完了你,就會在背後玩貓膩。”
徐爵作為馮保的掌家,可以說是馮保手下的第一紅人,那些想要走馮保後門官員,免不了要過徐爵這關,所以想來徐爵對那些表面上一派正人君子,滿口的仁義道德,為民謀福利,卻在暗地裡鑽營謀求升職的官員的嘴臉看的多了,才有這樣的話語。
“不說這個了,你不是說太后派人來不是還為了那佛珠的事情嗎,你辦的怎麼樣了啊?可不要到時候出了什麼漏子。”
我不想要和徐爵在這個問題上耽擱太多的時間,所以才轉開話題,問他達摩菩提佛珠的事情。
果然,一聽我說這個,徐爵的注意就轉到了這個上面,他呷了一口水,說道:
“總算是不辜負咱家主子對我的器重,這件事情總算是完成了,那個南京工部主事也還算行,也是個懂得經營的人。”
聽徐爵口氣,再想起當日在茶樓的那幕,我知道這達摩菩提佛珠多半是那個趙榮昌出的銀子。要不是這佛珠多半是假的,馮保這次多半能討得李太后的歡喜,重新讓太后對自己如同以前的恩寵。
第八十五章 古玩店
我看了坐在凳子上的徐爵,心中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滋味,要不是有自己的話,也許馮保真的能遂了心愿,可是這自己卻為了和郝標早點去到蘇州,一路上抓緊時間趕路。結果鬼使神差自己和徐爵先後來到了應天,而且因為忽然間冒出的那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古迎春,自己在應天逗留了如此長短時間,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安排這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