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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方和朱文遠兩人手上馬上多了一把雪亮的孟刀,兩人頓時傻眼。要說他們恨不恨這些土人?恨。那是真恨,簡直恨不得馬上衝到土人的部落里去大開殺戒。可兩人畢竟都是少年書生。雖說平日裡在鄉親父老間也偶爾會做些驕橫之舉,甚至一言不合也有大打出手的。可真要讓他們拿刀去砍人腦袋,那感覺可就大大不同了。
這時候,他們也已經知道了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上幾歲的少年,就是桃花島主黃藥師了,當日瓊州海峽的遭遇戰,他倆是親眼目睹了的。也看到了鄭二柱駕著船向火牆衝撞的場面,更見識了被幾百條船圍住的桃花島士兵臨危不亂殺出一條血路的樣子,因此,兩人對桃花島士兵的精悍可謂頗有心得,如今得知眼前這位便是正主,心頭如何不驚?
想著自己不久前還曾對著人家唾沫橫飛的亂罵過,朱文方剛才走來的這一路上差點就堅持不下來了,若非三叔不斷的暗示他人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恐怕他在路上就溜之大吉了。看著桃花島的士兵將三名俘虜押到了城門口,朱文方兄弟也估計黃島主這是要給對方示威,極有可能要殺了這幾個倒霉蛋了。可做夢也沒想到,人家竟然是要讓他哥倆自己動手。
朱文方兄弟戰戰種兢的舉著刀走到三名俘虜跟前,三名俘虜頓時亂扭了起來。那押著俘虜的士兵一伸腳,狠狠的在俘虜的膝蓋後彎中一踢。三人馬上跪倒在地,絕望的看著站在前方不遠的宋有德等人,嘴裡不停的嗚嗚有聲。 朱文方朱文遠兩人左看右看也不知該如何才好,鄭二柱站在兩人身後不遠處代聲道:“照著脖子,使勁砍一刀就完事了。”
兩人互相打量了一眼,卻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和恐懼,不約而同的站在俘虜身後呆呆的站住了。
高文舉突然道:“兩位公子,送幾名人犯上路吧,人家宋老先生還等著帶屍首回去呢。”
朱文方哥倆站在大日頭下,聽到這聲催促,直覺得心裡一陣發冷,渾身不由自主的發起了抖。朱天賜憐惜的看了兄弟倆的身影一眼,低聲對高文舉道:“行啦,適可而止吧。畢薦是孩子。想來也得了教了。”
高文舉輕輕對他笑了笑,轉頭向顏小山使了個眼色。顏小山大踏步上前,便想讓兩位少爺將刀放下,誰知他剛一開口,那哥倆嚇了一跳。手中的刀再也握不住了,“當喙”一聲響就掉在了地上。
顏小山微微搖了搖頭,吩咐幾個,緊跟在身後的朱家下人將兩位公子扶開,右腳在地上輕輕連挑兩下,將兩把刀撿了起來。
高文舉指著兩位瑟瑟發抖的朱家少爺對宋有德道:“看看!即使心中恨不得生吃活吞了這幾個殺人兇手,可兩位公子還是不忍心下手去殺他們。這說明什麼?那是因為兩位公子都是斯文人!根本就不會做如此粗魯的行徑!可你們的人竟然還敢誣衊他們挑起事端?顛倒黑白,混淆事非,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好在我們漢人不全都是斯文人 也有保護這些斯文人的武士!”
宋有德又氣又怒:“你幾!”
高文舉冷冷看他一眼。不再說話,舉起右手猛然向下一揮。
站在三名俘虜身後的顏小山兩手一錯,兩把刀雙手各持一把,左手將刀反握豎在背後,右手中的刀隨著高文舉的大手一揮,十分利落的在空中劃了個圓弧,刀鋒從三名俘虜的脖子後方順利的划過。
…在顏山將刀收回涕給兩位十兵的時候,二名俘虜的胭袋哭照滾了下去,片刻之後,脖子中突然噴出了股沖天的鮮血來,被迎面吹來的微風一帶,血沫順風而來,灑了站在不遠處的朱文方哥倆一頭一臉,直嚇的兩人當場兩腿一軟,幸虧有幾個下人在身後死死扶住,才不至於癱倒在地。
高文舉冷冷看著宋有德:“這三個人頭順便帶上給你提個醒,我等著你送其他的九十七個!恕不遠送,”
議事夫廳。
高文舉網剛和許大勇等人在這裡利用吃飯的機會談了一些關於審訊海盜俘虜的事情,許大勇等人匆匆離去之後,他正對著鋪在桌上的兩張大地圖發呆,一張是瓊州海峽的海圖。另一張,則是呂宋島的詳細地圖。而如今坐在他對面的,則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呂宋土人北王金滿山。
將手中的炭筆輕輕接下,高文舉抬頭看著金滿山道:“剛剛我說的。你都聽明白了麼?”
金滿山忙回道:“島主放心。那宋老頭這幾個月里趁著我們打了敗仗。拉走了我們部落里不少人,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我這就回去安排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我手下有幾個腿腳比較好的,比鹿跑的都快,有什麼動靜一定及時送來給島主。”
高文舉點頭道:“這就好,你去吧。這事如果做的好,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金滿山滿臉堆笑:“謝島主小的告退。”
望著金滿讓 一步三搖的走了出去。朱天賜慢慢走了進來,看著高文舉道:“文舉呀,有個事
高文舉見他一臉躊躇的樣子。微微一笑:“朱叔這是?你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明言?”
朱天賜長嘆一聲:“還不是我那兩個不成器的侄兒麼?”
高文舉有些奇怪:“又怎麼了?”
朱天賜有些沮喪的一屁股坐在高文舉旁邊的椅子上道:“這兩個混蛋,以前整天囂張跋扈,無法無天,從來不把旁人放在眼裡,今天早些時候,因不明你的身份,不合在你面前說了幾句沒輕沒重的話。午間在南門口又那麼一鬧,如今嚇的都丟了魂一樣,躲在屋裡直發抖。文舉呀,這兩個。小畜生不懂事,瞎胡鬧衝撞了你,還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