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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十一道:“也是這個理。不過咱們最好還是儘量從海上接人吧,也快,也安穩。這是咱們船少,按少爺那脾氣。恨不得一夜之間把蘇杭都給他掏空了。讓那幫狗官自個跟自個耍威風去
許操嘆道:“蘇杭的鹽鐵稅,壓的多少人寒破人亡啊,但願咱們敲這一棍子。能把這些狗官敲醒,能把朝廷敲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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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平元年。元旦。雲霄縣有桃花島來使。貢玻璃杯四隻,晶瑩剔透。殊類水晶。桃花島。古之流求島也。與中原極少往來,故彼此不知。彼處有高帆快船。可逆風駛。故千裏海途。朝發夕至。與中原通。自此始也。
定海軍節度使范貽以六百里加急呈杯及通商策抵京,帝見之大悅。賜使金百兩,帛百匹。賜詔書。冊黃藥師為桃花島主。望後三日。集群臣並議開海通商策於銀安殿。帝意准泉州置通海司以轄其事,為群臣所阻,以此端未可輕啟,官不與民爭利諸端,共諫而罷。又恐傷外藩遠來之意,詔令泉州便宜行事。
望後五日,張詠自京師單騎入蜀,再知益州。廿日始達,旬月之間,吏治一新。民風為之大改。初,王繼恩撫蜀。苛剪無端。民怨沸騰。李順等因勢再反,一呼萬應,賊勢極盛。詠既入蜀。未嘗發一率,而賊聞之四散。順等遂敗。帝聞之嘆曰:“詠號乖崖。一人可抵數萬師。聯之崖也
二月,蘇杭民眾多有逃逸至海外者。諸官初聞,不以為意,然未及一月。逃逸者竟達數萬之眾。群情激憤。至達天聽。蓋蘇杭鹽鐵稅重。民不堪負也。帝聞之震怒,詔罷蘇州上下數十官,舉國皆驚。三月,詔令信安軍守杭州灣防民出海。然民心已潰。竟不可止,海路默,禁。多有經建州逃至泉州者。蓋聞彼處吏治清明故。未及數月,蘇樓,之民,亡者幾達二十萬。
二月登巳。呂端等言彗出之應當在齊、魯分。帝曰:“聯以天下為憂。豈直一方耶?。甲午。詔求直言,避殿減膳。乙未,慮囚,老幼疾病。流以下聽贖,杖以下釋之。丁百。彗滅。
三月丙辰,江、淅發原振飢。戊辰,置荊湖南路轉運使。
閏月丁亥。以久不雨。帝諭宰相曰:“凡政有闕失,宜相規以道,母惜直言詔中外臣直言極諫。
壬辰,雨。辛丑,江南轉運使言宣、欽竹生米,民採食之。
丙午,詔江、淅饑民入城池勿禁。
遣使諭蘇杭流民還鄉,家給米一解。
三月丙辰,江、淅發庸振飢。戊午,置福建路惠民倉。
五月戊午朔,日有食之了詔令罷蘇州鹽鐵稅。
一 《咸平實錄》卷一
《實錄》這一段,寫的好糾結啊,差點把腦汗榨乾了。這回終於明白為啥古人寫書動不動就“泣血載,增。了。這活,真不是普通人能幹的了的啊我沒有說自己不普通的意思,不要砸磚。
嚴重感謝書友小販子。、的再度打賞。沒說的,沖你這份熱情。老白也要努力寫好這本書。
081 忌日
高家莊莊外桃林。高綜夫婦墓前。
幾十畝桃林掛滿了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桃林下,煙霧繚繞,低泣聲一片。正是高文舉帶著前來參加祭祀的各方賓客在稍有暖意的春風中憑弔父親。
站在墓碑前主持祭禮的正是高家老管家馮有年,陪同高文舉一同前來祭祀的,有徐老夫子的代表柳三變,長樂縣令孫顯生,雲霄縣令吳念周,秦克勤、秦克儉兄弟,執意一同前來的海壇島大當家、如今的二龍山莊莊主許大勇,以及武威鏢局總鏢頭趙威。而這些人當中,最令人注目的,今天經千餘里長途跋涉匆匆趕到高家莊的高綜的外甥、年僅十三歲的張義,此刻正陪在表兄高文舉的下手。隨著他的一舉一動向從未見過面的舅舅表達著內心的敬意。
隨著馮有年一聲聲喝禮,眾人參差不齊的做著差不多的動作,而除了高文舉之外的所有人,此刻都還沒能從不久前那一幕讓人目瞪口呆的情景中恢復過來。
原來,大約一小時之前,就在賓客們到齊一同出門前往桃園墓地時。幾匹口角白沫四濺的俊馬拉著一架已經快耍搖散架的大車趕到了。趕車的赫然便是大宋數一數二的鏢局,在全國設有三十幾處分號的武威鏢局的總鏢頭趙威,而車上的母子倆,正是輾轉千里趕回來的高文英和張義母子。
披麻戴孝的高文英母子顧不上歇息,便要陪同大夥一起前去拜祭。
不犄想,就在馮有年上前攙扶著高文英打算一同前去的時候,被高文舉硬生生攔下了。也沒說多餘的話,高文舉只是讓馮有年將張義帶上。卻不許姑姑同去。
高文英幾乎聲嘶力竭的質問為何不許她前去,高文舉卻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肯說,只是不許她出莊半步。就在高文英試圖硬闖時,高文舉突然大聲命令還抱著小慧站在一旁觀禮的香秀和春桃,將姑姑攔在當場。告訴她們,若是姑姑今日出莊半步,就打斷她兩人的腿。
高文英雖然悲傷,卻也不願意因此連累的別人,只得委委曲曲的站在一旁。她已經好多年沒回過高家莊了,而如今面前這個少年已經不再是她出嫁前那個,只會含著她手指沖她傻笑的嬰兒了。看著前去祭祀的一行人漸行漸遠,高文英奔波一路的那股精神突然就被抽空了,軟軟的癱坐在了當場。
這一幕直看的在場眾人膛目結舌,不知所措。幾個試圖上前勸說兩句的人被高文舉那恐怖的眼神嚇的不輕,唯恐一不留神犯了他的逆鱗,再弄個。血濺當場就不好了,因此都不敢言語。而幾乎嚇傻了的張義則被高文舉牽在手裡,一步一頓一回頭的參加了祭祀。這個時候,眾人心裡都在想同一個,問題。為什麼一向重情重頭的高文舉變的如此不近人情?一場原本就頗顯肅穆的祭祀禮,在眾人心不在焉的情況下。越發顯得有些淒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