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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舉明白了,這也就是說,臘八這幾天,遂城的大倉里是物資最多的時候,難怪人家要對這裡下手了。連韓平這樣的人都知道的這麼詳細,可以肯定,這個消息**不離十了。那麼,眼下最關鍵的就是向東西兩方的大軍做軍情通報,並請求出兵協助才是。可僅僅憑著一個契丹國的逃犯這麼紅嘴白牙的一陣白活就隨意調動兵馬,是不是有些太過兒戲了?可要是不通知,人家一打過來,憑著楊延昭手頭僅有的這五千人,能撐得住嗎?再說契丹人如果真的打過來,人家以騎兵為主,又是攻城方,完全掌握著主動權,到時候就算兩邊聞訊趕來,還來得及嗎?
韓平將這個重磅炸彈般的消息扔給楊延昭之後,便不再言語了,楊延昭再問了幾個細節問題,確認了他的消息應該沒錯便匆匆離去了。他也很明白,韓平費了這麼大的心思把高文舉找來,絕對不會只是要當著他的面透露出這麼一道軍情這麼簡單,肯定還會有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事情要說。至於說到契丹來打劫遂城的消息,恐怕也是這傢伙為了表示對自己父子的救命之情做的一點回報之舉吧。這種情況下,自己當然還得是迴避一下的好。
楊延昭離去之後,屋子裡就只剩下了靠著牆壁坐在床上的韓平和坐在床對面那張椅子上的高文舉四目相望,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兩人對看了好一陣子,韓平突然一個骨魯滾下了床鋪,直挺挺的跪在高文舉面前,一個響頭砰的磕在地上,那一聲響聽得高文舉直抽冷氣:“你這是何意?”
韓平沉聲道:“韓平出身卑微,今被契丹皇族王室污以叛國之罪,恐終生再無洗白之日,然平一生光明磊落俯仰無愧,忠君愛國之心天日可表無端受此污衊,實難心甘此仇若不能報,有何面目苟活於世?然當此兩國對峙之際,欲報此仇談何容易平碌碌半生,閱人甚多,唯大人之風採氣節為平所折服。伏念若圖復仇雪恨,非大人不可圖之。今平冒昧自薦為門下走狗,惟願大人念平所受之磨難,憐念則個,只要雪了此仇此恨。平今生作牛作馬為大人所驅,來世結草銜環再報大人恩德”
肉麻啊~饒是高文舉這等臉皮厚到一定造詣的人,聽了這番話也覺得有些麵皮發燙。高文舉很明白,韓平對他的認識最深刻的就是在禁宮中的那次會面,而那次見面中,他從頭到尾幾乎都沒表現出什么正人君子的行為,用直白一點的話說,簡直就是無賴的手段,尤其是在候宣的時候那番表現,更是稱得上低俗。可現在到了韓平嘴裡,就成了風採氣節折服他人無數的英姿……這傢伙不去搞傳銷真是虧了。不過他也很快就明白了韓平的意思,這傢伙被耶律文那種小人暗算了,而根據他的認識,這個世界上,能對付得了耶律文這種小人的,似乎就只有自己這種無良人士了,事實上自己在這方面也有經驗。這也就難怪他非見到自己不可了,說明他對其他人都沒什麼信心,同時也說明他對耶律文此人的認識很深刻,起碼知道他的能力絕非一般人可比。
高文舉並未第一時間就扶他起來,對於這麼一個因為受了憋屈就要背叛自己國家的人,他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託底的,但捫心自問,換了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又當如何呢?思考了半天,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漢人視契丹人如此,契丹人眼中之漢人亦是如此。在契丹那些貴族印象中,恐怕漢人也與他們不是一條心,那麼想殺自然隨手殺了便是。這種情況下,難道還要讓人去對這麼個野蠻的異族統治者效忠嗎?而且這傢伙貌似了解不少契丹人的底細似的,收到身邊應該沒什麼壞處。再說人家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來投奔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復仇而他不過一介書生,所謀所劃,只要在自己掌握之中,他還翻不了天。既然這樣,就不妨收下他再作計較。
嘆息了一聲,高文舉輕聲道:“你起來吧,你既已報信給了楊將軍,也算是投效有功,只要我們撐過了這場劫難,我向你保證,只要有我一口乾的,就絕不讓你喝稀的”響鼓不用重槌,聰明人也不需要說的太明白,只要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自然知道要如何擺正自己的位置了,否則也不配在自己手上混飯,更別提藉機報仇了。
韓平聞言鄭重的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方才起身,這便是認主的姿態了。這番儀式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就正式的成為主僕關係了。
這位曾經的契丹高層精英在認主之後為新主子透露的第一條消息就差點讓高文舉掉了下巴:契丹軍方的最高統帥,南院大王耶律休哥,那個被宋國上下深為忌憚的將軍,曾經俘虜了楊延昭他老爹楊業的牛叉人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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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戰神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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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聽到耶律休哥死訊的楊延昭完全震驚了:“那如今在契丹大軍中坐鎮的,又是何人?”
韓平道:“是蕭太后本人,臨時統領的是她的族兄蕭達凜……將軍,你怎麼了?”
方才還很鎮定的詢問對方軍情的楊延昭突然就變的失魂落魄了,兩眼空洞無神的望著掛在迎面大牆上的地圖,臉上的表情極度複雜,充斥著失望、沮喪、欣喜、悲哀、失落、無助……等等,若非高文舉就站在他對面很清晰的看到了這一幕,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如此複雜的表情居然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