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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劉封的大度,黃忠沒辦法做太多的回應,當下勒馬轉身,帶著他那一千餘心驚膽戰的長沙兵匆匆的退出了大營,向著南面的臨湘城撤去。
劉封縱馬而行,目送著敵眾消失在夜色之中,跟隨在旁的馬謖忍不住道:“大公子,雖說你有心收降黃漢升,不過剛才確實也是一個好機會,只消你一聲令下,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們也許就能在臨湘城中擺慶功宴了。”
劉封淡淡而笑:“成大事者,一定要有耐心,長沙郡早晚是我的,又何必急於一時。況且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其實對我來說,得到一個黃忠,足抵得上十個長沙。”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劉封這八個字雖然說得是黃忠,但在馬謖聽來,心裡卻涌一絲暖意。在馬謖眼中,黃忠和他其實是同一類人,都是“懷才”之輩,劉封那一句求賢若渴之詞,自然也間接的讓馬謖感受自己在劉封眼裡的重要性。
想到這些,馬謖輕吐口氣:“既是如此,那我們兩招明棋已落,接下來就該看那招暗棋的表演了。”
“黃漢升,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遙望夜色中的臨湘城,劉封暗自一笑。
…………
一路無語,黃忠率領著一千長沙兵,默默的回到了臨湘城。
當天晚上,韓玄和白日一樣,都立於城頭焦慮的觀望著北部敵營方向,準備一旦見敵營火起,黃忠得手後,就立刻率軍親出聲援。
可惜,韓玄又一次的失望了。巴巴的觀看了大半夜,韓玄沒能等到敵營的火起,而是等到了神色黯淡,無功而返的黃忠。
“黃漢升,我命你夜襲敵營,你為何去而復返?”韓玄一見黃忠就厲聲質問道。
黃忠輕嘆了一聲,默默道:“我本是奉韓太守之命前去劫營,只可惜那個劉封早有提防,布下了弓弩的埋伏,韓太守你的計策落空了。”
韓玄神色驚變,驚的卻不僅僅是自己的計策被劉封識破。
他向著黃忠身後跟隨入城的一千部眾張望而去,驚愕的臉色逐漸變得肅厲狐疑起來,衝著黃忠便厲聲質問道:“你既是落入了那小子所布的圈套,為何竟然能不損一兵一卒,如此完好無損的回來?”
“那位劉公子信守承諾,自稱一日不得其父的回信,就一旦不對我長沙用武,所以才容我一千餘眾安然而退。”黃忠毫無隱瞞的回答了韓玄的疑問。
黃忠的言詞聽起來並無矛盾之處,但在此時的韓玄聽來,卻實在是矛盾重重。
韓玄對黃忠本就是戒心,先前黃忠又力主守而不攻,在被動出城迎戰時,又與敵將單騎會面不知說些什麼,眼下率軍劫營,對方明明可置其於死地,卻竟然分毫不傷的放他回來。
諸般種種的疑點疊加在一起,韓玄心中那猜忌積聚而成的火山,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
“來人啊,將叛將黃忠給我拿下!”
隨著韓玄一聲厲喝,早就預設下的數十餘名親兵一擁而上,刀槍劍戟,弓矢森森,將黃忠團團圍住。而跟隨黃忠多年的四百部曲,眼見太守要對軍主不利,一眾人驚怒之下,當即就要翻臉營救黃忠。
以江南第一刀將的武力,眼前這等雜碎豈能傷得了他,但黃忠環看四周,見城頭及附近的屋頂上,早就布下了近百名弓弩手,想來是那韓玄為提防自己,早有預先布下。
倘若自己一怒之下大開殺戒,固然沒人能阻止他殺出城外逃出升天,但四百親兵部曲卻要葬身在此,這是黃忠無論如何都不忍心的。
眼見形勢如此,黃忠急是喝止住蠢蠢欲動的部眾,怒視著韓玄,厲聲道:“韓太守,你因何誣衊我是叛將?”
此時的韓玄,早已趁勢退往重重親兵布下的保護圈中,面對黃忠的質問,卻是冷哼一聲:“諸般跡象足以證明,你和那敵將劉封早就暗中串通,企圖裡應外合奪我長沙,我韓玄豈能被爾等鬼詐之輩玩弄於股掌之中。”
“我沒有和劉封串通!”面對主莫須有的罪責,黃忠不知該如何自辯,急怒之下只能高聲大吼。
韓玄無動於衷,揚鞭指著他道:“事到如今,你就不必再做無謂的狡辯了。我實話告訴你,你的家眷現在已在我的人馬控制之中,你識相的話就老老實實束手就擒,若不然的話,哼哼”
以家眷相要挾,實在是卑鄙之極!
此刻的黃忠,怒得是氣吹鬍鬚,恨不得一刀將韓玄斬了。只是,處於這等被動的局面之下,一腔的憤怒卻又無處發泄。
僵持了片刻,黃忠猛的將長刀高高舉起,就在一眾圍兵心膽驚懼,以為黃忠要怒開殺戒時,那飲血無數的刀鋒,卻砰的一聲,深深的插入了地面之中。
十餘步外的韓玄,長鬆了一口氣。
第八十九章以什麼樣的身份
感謝___會不會呢兄和gengsu兄的打賞,呵呵。
十日之約,只剩下三天。
劉封能夠感覺得到,此刻的魏延,似乎正在他的營中,用那略帶得意的眼神,向南瞟著臨湘城。
“大公子,咱們放走黃漢升已經將近六天,到現在仍然沒有反應,我只怕計劃有變呀。”馬謖的言語暗含著憂慮。
‘馬謖確實鬼才,只可惜年紀尚輕,還需要歷練耐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