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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頭,劉繇軍的將士們在起初的歡呼過後,卻是意外的起了一番爭執。
興高彩烈的樊能重重的抱住了於麋,原地跳了兩下。放下他之後,又在於麋並不算寬厚的胸前重重的錘了一拳。
哈哈大笑道:“於兄弟,你真是他娘好樣的!餘下的就看哥哥的!來人!給老子召集五千兵馬,老子要趁亂去沖營!一舉乾死他娘的江北軍!”
被打的連連咳嗽的於麋,差點閉過氣去。苦著臉瞪了一眼這個行動野蠻的樊能。
心中忿忿的暗想:“這個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傢伙。難道不知道自己的下手有多重嗎?暴熊之名還真是名符其實,出手如熊一般的不懂得輕重啊!”
聽到樊能要趁機沖營,張英停下了與眾將士一起的快樂呼喊,卻是轉身看了一眼城外,略一遲疑。
開口勸阻到:“樊兄且慢,眼下馬上出城怕是未妥!最好還是再等上片刻,待那孫伯符的死訊真正傳了開來。那時江北軍的營中必然大亂此時我軍再進行衝擊,較為可靠!”
被阻止的樊能輕蔑的看了一眼張英,隱隱的發怒道:“張將軍,你想要貽誤軍機嗎?你未曾見那江北軍如今是人心惶惶。正是沖營良機嗎?還是你擔心本將能立下大功,搶了你向上爬的路?”
聽到樊能如此蠻不講理的說話,張英自覺一片好心被當做了驢肝肺。怒氣上涌之下,一張幾人之中算是白晳的臉漲的通紅。
也是口氣變得生硬的說道:“你若強要此時出城沖營。你自帶你家的家兵去就是!本將城中沒有陪你去送死的士卒。”
樊能頓時大怒,心中暗想:“你不給老子兵,余謙那小子手下尚有五千精兵呢。娘的,姓張的王八蛋,你想要刁難老子嗎?”
眼見樊能這個暴熊神色不善,小眼睛一瞪張英,似乎又要暴起發難。怕兩人就在這城頭鬧翻。
終於緩過一口氣來的於麋,連忙上來攔在兩人中間。打圓場道:“張兄。樊兄,兩位兄長都莫要著急生氣!咱們都是鄉鄰,也都有一個共同目標,就是為了能打敗那些江北軍。
可不能江北軍還未曾打敗。自家人先亂了陣腳。不過樊兄,小弟也以為張兄說的有理,前日一戰,咱們可都是與那些精銳的江北軍打過一場了。
任兄弟們如此拼命,還是死傷慘重。特別是最後加入戰場的精銳敵軍。盔甲堅固,我軍卻是根本無法大量殺傷他們。
如今那個孫伯符中箭的消息還未曾傳開,真得馬上殺進去。只怕反而使敵軍更加上下一心,反而易將我軍陷入不利之地。”
暴怒中的樊能。聽到越來越信服的於麋,也反對馬上出兵。這才心有不甘的說道:“那如何是好?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這機會錯過,那於兄弟你這一箭豈不是白射了!”
見到樊能冷靜下來。於麋微微的鬆一口氣:“不會!只要等那孫伯符的死訊傳遍全營。敵軍主將陣亡必然會軍心動盪,就是馬上退軍也是極有可能的。
到那時,我軍再行追擊敵人軍心渙散的逃兵,必能成就大功!說不定一舉打過大江去,也是可能的。以兄弟所見,方才那一箭,定能取那孫策的性命!樊兄儘管耐心等待就是。”
轉頭看向還是一臉氣憤的張英道:“張兄,咱們也都是丹陽來的熟人。樊兄是個心直口快的直爽之人,說話有些口不擇言,還請張兄見諒!
小弟在此代樊兄向你賠禮了。咱們如今聚集在此,也都是為了劉繇大人收復揚州的大業,咱們要同心同德,一致對外才是。”
見到於麋替自己道歉,樊能也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
正好借著於麋的台階,硬著頭皮向張英抱拳一禮道:“那個老張,樊某是個直性子,說話粗魯方才有得罪之處,還請莫怪!恕罪,恕罪了!”
見到一向蠻橫的樊能在於麋的勸說下,居然能低頭認錯。心中有些驚異的張英,擔心兩家聯合起來對付自己的張家,連忙也是轉變了臉色。
上前握住了樊能與於麋的手道:“也怪張某嘴笨,未能說清楚其中的利害。還是於家兄弟口齒靈便。張某慚愧啊!從今後起,大家一致對外,一致對外!”
三人在城頭將手握在一外,都是哈哈大笑起來。只有一個陳橫站在不遠處,未出一聲,只是神色複雜的看著三個握手言和的同鄉。
江東軍的中軍帳中,剛剛趕到的張機,正在小心而緊張的剪開孫策身上的戰甲。帳中此時卻是空無一人,都被張機的一聲怒喝趕到了帳外。
心慌意亂的眾將,看著孫策胸口上那支牢牢的插在上面的弩箭,根本沒有人敢去動它分毫。
眾將都是極有經驗,征戰多年的老兵,知道這種要害部位的箭矢,若是胡亂去動的話。說不定就馬上要了主公的性命。
紛亂中卻是各個都吵嚷著說著自己的意見,但沒有一個人敢真正的動手,去做出什麼救治的行動來。直到張機被周倉背著一路狂奔的從醫護營中狂奔回來。
本就被顛的有些頭暈眼花的張機,再被眾將一吵,頓時心中無比的煩燥。
大叫一聲:“還想留你們主公一條命的話,都給本醫滾了出去!”
眾將在沙場砍強敵的人頭如同切瓜一般,此時卻無人敢於這個瘦弱的神醫,頂上一句嘴。而且立即在幾個老將的招呼下,紛紛走出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