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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肖彥梁順手掏出香菸,點著後說道:“前些日子我們還在為又有一批軍隊投敵當漢奸而氣惱,現在卻收到這樣一份大禮,我啊,總覺得是在做夢。”
“也不知道那些軍隊是哪個的部分的。”戴安平收拾完畢,也把香菸點上:“前面皇協軍剛反正不久,這又來了一支偽軍,當真是想當漢奸的人那麼多嗎”
“說那些有什麼用?”說到偽軍,肖彥梁有些生氣:“首都大屠殺的屍體還沒有清理完畢,那個狗日的梁鴻志就在南京成立了維新政府,有這麼一群不知廉恥的漢奸在,加上汪逆精衛這麼一個特大漢奸,這些偽軍不過都是些見風使舵的傢伙。
我其實擔心的,卻是橫邊淺對這支隊伍的控制實在太嚴。區區300人的隊伍,竟然派了五名軍官去管理和訓練。一個搞不好,就是日軍最得力的助手了。偏偏他們才露了一面就消失了,我甚至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戴安平也沒有什麼好的主意,只好安慰道:“機會總是有的。對於這支偽軍,總部不是也說盡最大努力使他們反正嗎?我在想,這回橫邊淺不是中毒了嗎?一旦這憲兵隊換了別人,說不定這支偽軍就不會再管理那麼嚴,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可要是橫邊淺出院回來了呢?”
“那就等,畢耐心。”戴安平毫不猶豫地說道:“你也看出來了,這批偽軍的著裝是統一的,武器大部分也是統一的,所以應該是一支國軍的正規部隊。既然是正規部隊,橫邊淺為了把這支軍隊抓牢,必然是要撤換裡面的軍官,這樣也就在兩者之間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我明白。我啊,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是那一位義士在南京領事館動的手,”肖彥梁說到這裡,驀地里一個激靈。南京,那個他魂牽夢縈、刻骨銘心的地方,一年半了,那裡變成了什麼樣子?
“安平兄,你說如果我去南京看望橫邊淺,他會不會覺得我很做作?”忍不住內心的激盪,肖彥梁問道。
戴安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嗯,這是一個好機會。橫邊淺已經連續試探了你多次,而你給他的印象,就是一個很重義氣的漢子。他受了傷住了院,作為他手下的一個中國人,你能去看他,必然會讓他得到一個‘治理有方’的美譽,他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懷疑你的動機?
再說,你這一去,也不是可是隨便去的。那橫邊淺住的醫院,必定是鬼子的軍醫院,滿院的鬼子,沒有特別關照,你休想進去。所以你如果要去,就要向鬼子申請,鬼子必然要先調查詢問你的底細,這樣,你也就上了鬼子高層的‘忠臣榜’,一舉幾得得事,應該去做。”
這一番分析,當真是絲絲相扣,滴水不漏!
當下肖彥梁在熟悉的憲兵林兵政雄的介紹下,找到駐軍的莊口糾夫聯隊長,請求皇軍能夠同意他去南京看望橫邊淺。
拿著申請,莊口糾夫感動不已。一個支那人竟然會想到這些,實在是不容易,甚至也產生了自己也去看看橫邊淺的念頭。同時遊覽一下南京,好彌補當年在華北作戰,沒有機會進入南京放肆一番的補償。
一通電話打過以後,第二天,他親自帶著肖彥梁趕到了南京,為了方便,他甚至帶了一個翻譯。
還沒有進入南京城,肖彥梁已經深深地感受到了“近鄉情更怯”的刺痛。城牆上的彈孔依然在述說曾經的戰事,而中華門依舊豎立在那裡,上面的斑斑彈痕在陽光下清晰異常。
開車的日軍司機並沒有給肖彥梁太多傷感的時間,他一溜煙直接把車開到了醫院。肖彥梁跟著聯隊長來到了橫邊淺的病房。
應該是事前已經詢問過了他,所以橫邊淺對於肖彥梁的到來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激動。事實上在接到上級的詢問電話的時候,他已經感動過了,只是他本身是個喜怒不表於形的人,在看到肖彥梁以後僅僅說了一句:“謝謝”。
“太君,”肖彥梁一邊把東西放好,一邊說道:“聽到林兵政雄太君說您住院了,我們可真是嚇了一跳。不知道是那個王八蛋下的黑手。”
一個支那警察能帶著東西,在一個日軍大佐的陪同下看望另一個日軍軍官,這在病房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同病房的病友們唧唧喳喳地開始詢問,而橫邊淺也是面帶得意向他們介紹著肖彥梁的身份和來歷,再一次引起其他人的一陣羨慕的回應。
說實話,這樣的效果對橫邊淺來講,是極大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而更加關鍵的是,上級在詢問完以後,對他能培養出這麼忠心的支那人,也是非常滿意的。可以說,上級原本已經對肖彥梁有了不錯的印象,這一次更加加深了這個印象。
是啊,作為長江上的一個極為重要的戰略物資集散地,除了那一次飛機轟炸以外,竟然沒有受到太多的騷擾,實在是一個奇蹟。算算時間,加上這一次當地治理的成果,橫邊淺覺得過不了多久,自己的肩上,將在增加一顆小星星。
肖彥梁只是知道橫邊淺在向其他日本人說自己,其他的一概聽不懂。身在醫院,他的心卻早已忍不住跑到南京城裡,他要到處看看,尤其是幾乎喪命的下關去看看,看看日軍施暴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