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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吳阿七開口,他已經被拖了出去。當著一干賭徒的面,他剛感覺肩膀上輕鬆了,兩隻拳頭已經呼嘯著打在他的肚子上。拳頭之重,幾乎把他的晚飯全部達出來。
就在摔倒在地上的一瞬間,他看清了那兩個打手的面目,登時閉上了想開口求饒的嘴。
那兩個人中的一個,正是他中午帶人教訓過的一個警察。
真是冤家路窄!
吳阿七雖然疼得死去活來,但是仍舊咬著牙一聲不吭。這也算是他們這些當小流氓的唯一的一點“豪氣”吧。
賭場裡的荷官、跑腿的小二在人群里小聲向賭客們解釋著這一切,大傢伙也是一幅“我明白”的表情。
“行了,小黃,小康,看他也是條硬漢子,別打了。讓他快滾!”大概也是對吳阿七的表現有些驚訝的中年男子,適時喊了一聲。
“是,邱先生。”黃阿毛、康直答應一句,拖著已經疼暈過去的吳阿七走出賭場,往街上一扔,啐了口唾沫。
“七哥,七哥!”就在吳阿七被扔在街上以後,從賭場裡出來兩個人衝到他身邊,焦急地大聲喊著他。
“晤。”昏迷中,吳阿七呻吟了一聲。
“笨蛋!蠢豬!”回到駐地,聞訊趕來的秦寶田圍著屋子一邊轉一邊罵:“你們都是些死人啊?那‘大和’是誰開的都沒弄清楚就想去訛人錢財?”
“隊長,我……”吳阿七開口想說話,卻被秦寶田打斷了:
“他媽的,要不是看你剛被人打過,老子現在就想扇你倆嘴巴子!你也不想想,沒有後台,誰會在這裡開場子?實話告訴你們,這個場子的老闆是個日本人,聽說還是因為在前線受傷殘廢后才退下來的。你他媽的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去那裡找死?”
“可是隊長,那兩個打手下手也太狠了,”當時一個在場的偵緝隊隊員抱怨說:“我和江生可是都看清楚了,那兩個人都是警察,一個叫……”
“行了,行了。”秦寶田再次打斷了對方的話:“不說警察還好,說到警察,我問你們,你們中午是不是和警察幹了一架?”
“是啊,中午被我們打的警察就是晚上的打手之一,叫黃阿毛的。怎麼,隊長,是不是……”吳阿七搶先回答,語氣中帶著一絲渴望。
“唉,你叫我怎麼說你呢?”秦寶田一聽和警察打架的事真的,心裡哀嘆一聲,滿懷希望地問道:“是不是他們先惹的你們?”
很是奇怪隊長怎麼會這麼問,吳阿七看了其他幾個人一眼,回答說:“就是他們先惹的我們。我們中午餓了,就在一個叫‘醉福樓’的店子裡面吃飯。媽的,我們在那裡吃飯那是他的福氣,竟然還要我們給錢。這是什麼道理?
我當時就踢翻了他們的桌子,沒想到這個時候那個黃阿毛出來管閒事,非要我賠錢。隊長,你想,他警察算個什麼東西,我們可是在為皇軍賣命,憑什麼欺負到我們頭上,當下就招呼兄弟們把他教訓了一頓,想不到這王八蛋晚上竟然公報私仇,下這麼重的手。”
隨著吳阿七的述說,秦寶田的心也一直往下沉,吳阿七說完了,半晌也沒反應。或許事察覺到了屋子裡的安靜,才說道:“阿七,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你可是闖下大禍了。”
“什麼?我闖下大禍了,隊長,我怎麼就不明白?”吳阿七被秦寶田的話嚇了一跳。
“那警察局的肖局長是個出了名的護短,這件事又是你先動的手,唉,阿七啊,你已經死到臨頭了,還在這裡誇誇其談。”
“隊長,我們可是偵緝隊,可是在為皇軍賣命,他警察局也不過和我們平起平坐,再說了他們前些天還不是被日本人全部給抓進去了?聽說日本人害動了大刑。憑什麼我們要怕他?憑什麼說我死到臨頭了?”吳阿七在不明白的同時,心裡也開始鄙視自己的這個軟弱無能的上司。
“這事怪我,沒有事先和你們這些新來的說清楚。”秦寶田搖搖頭,首先做了“自我檢討”:“雖然人家事被憲兵隊全部抓進去了,可是你沒看見第二天就被放出來了?而且還把武器還給了他們。說明這是個誤會。
說起偵緝隊,原先的偵緝隊,後來的皇協軍裡面,只有我、田富貴、李旺財三個人了。你有空去問問他們怕不怕肖彥梁!
我告訴你們,這肖局長可是和憲兵隊的太君關係好得不得了,這個傢伙表面是一套,暗地裡又是一套,害起人來不露聲色,是個殺人不見血的狠角色。我們原來的偵緝隊的弟兄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害死。而且還找不到和肖彥梁有關係的一絲一毫痕跡。
我的前任隊長,皇協軍司令趙廣文,聽說過吧?他可是憲兵隊太君的上司親自派遣過來的,怎麼樣,關係夠硬的吧?可是和人家肖彥梁斗,從頭到尾,就沒占過一點上風,後來在肖彥梁面前還不是跟孫子一樣?
你有什麼本事和警察斗?他媽的,老子現在見了肖彥梁的面,都得裝孫子,還別說你們了。現在人家沒有來找你們,說不定正在合計著怎麼報復你。”
秦寶田的話,在屋子裡引起了一陣恐慌,真有這麼厲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