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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啊。”戴安平長吁了口氣說道。
“你不知道我當時一看到床底的字,整個人都象掉進冰窟窿里了。”肖彥梁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要不是我總覺得橫邊淺這個老狐狸的態度有問題,我們可就要遭殃了。”
“這下子,那些共產黨可不敢小看了我們。”
“那當然,你是沒見到姜老闆的那副表情,真的是用‘感激涕零’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哎喲,你又在幹什麼?”肖彥梁低聲叫喊道。
“時間到了,總要把罐子取下來吧?大呼小叫的,象什麼樣?”戴安平不理會肖彥梁,把那些罐子用力取下來放到一邊。
“舒服。”拔下罐子後,肖彥梁只感到背上酥麻麻的感覺一層層地向周身擴展,極為受用。閉上眼睛享受了一會,這才想起正事。坐起來穿好衣服,問道:“你這麼急找我,不是為了給我拔火罐吧?”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戴安平遞給肖彥梁一支煙,說道:“晚飯的時候,我這裡來了兩個日軍,看得出一個是中尉,一個是軍曹。他們聽說我會拔火罐,就慕名而來。這兩個傢伙當然不知道我會日語,旁若無人地交談起來。”
看得出這兩個禽獸一定在交換殺人強姦放火搶劫的心得,因為戴安平說到這裡沉默了。
“血債總是要用血來償的。安平兄。”肖彥梁伸手按住這個華僑的肩膀。
戴安平忽然笑了笑:“謝謝你,我知道這個道理。我呢,也不過動作大了點,下手恨了點,兩個鬼子被弄得大聲慘叫。可笑的是那個中尉的還在安慰軍曹,說拔火罐是這麼疼的,忍一忍就好了。”
“他沒有說錯,是很疼的。”肖彥梁一臉的不理解。
“是不是象試試什麼叫痛啊?要不你再把衣服脫了爬上去?”戴安平眼露凶光威脅道。
“行了,我服了行不行?”肖彥梁背上條件反射似的抽搐了一下。
“接下來他們談論的我就大吃了一驚,手法也回到了正常。這麼一來,兩個鬼子徹底認為拔火罐就是這麼痛的。”戴安平吸了口煙,繼續說道:“日軍準備在明天,也就是5月3日、4日兩天對重慶進行集中的大規模的轟炸。”
“什麼?”肖彥梁吃驚地從床上跳下來。
“按照那個軍官說的,這次轟炸講給國民政府一個難以忘懷的教訓。”戴安平把菸頭丟在地上踩滅了:“僅僅是兩個下級軍官之間的談論,我怎麼敢相信?”
“他們是怎麼說起這件事的?”
“這兩個軍官都參加過武漢會戰,在那裡,他們所屬的部隊多次遭到我軍的沉重打擊,在談論施展的暴行的同時,不可避免地談論起戰局。
彥梁,共產黨的毛先生你說得對,鬼子現在的兵力捉襟見肘,已經無法再組織大規模的兵力了,而且在他們的占領區,共產黨游擊隊的活動又開展得有聲有色,已經開始嚴重影響日軍的整個‘以戰養戰’的策略,他們在遭到共產黨沉重打擊打擊後,把目標開始轉向了占領區的共產黨。整個敵我前線呈現出暫時的平靜。”
“嘿,共產黨可不是什麼笨蛋。”肖彥梁臉上露出嘲笑的神色:“他們和國民政府打了十年的游擊,經驗豐富得很,不可能和大隊鬼子拚消耗的。我記得那時的一張報紙上介紹說共軍打游擊的十六字決就是毛先生提出來的,真的時恨精闢。”
“什麼十六字決?打游擊還有這個?”戴安平顯示了濃重的興趣。
“讓我想想,好象是‘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他媽的,當年百萬國軍都打不過這十六個字,日本人準備吃癟吧。”說起共產黨的游擊戰,肖彥梁顯得特別的有信心。這個信心是由歷史原因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毀屍滅跡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戴安平細細品味了這十六個字,臉上逐漸露出欽佩的表情:“這個的確是游擊戰的精華。共產黨真是人才輩出啊。”有點了根煙,戴安平繼續剛才的話題:“聊起了戰局,兩個日軍除了狂妄,還是狂妄,那個軍曹忽然問中尉,是不是又有新的軍事行動,說心裡憋了好久,要再給國軍一個厲害。中尉問他為什麼這麼想,軍曹說最近看見我們這裡運輸軍火的車隊又多了起來,所以才有這樣的想法,”
“對,我也覺得最近軍火的運輸似乎又繁忙了很多。”肖彥梁想了想,肯定說。
“我開始也是這麼想,誰知那個中尉說,這次運輸的,大部分是航空炸彈,就在明天和後天兩天,要集中力量轟炸重慶。”戴安平嘆了口氣,把擔心說了出來:“我就怕他們是吹牛,所以拿不定主意。”
“不行,不管是真是假,這個情報我們必須馬上發出去。不能猶豫。重慶可是我們最後的國都了。”肖彥梁沉思片刻,堅決說。
剩下的事情倒是簡單。編碼的事,自從戴安平接受文川後不久,和總部就協商好了,逢單日,就用原來《西遊記》的編碼方式;逢雙日,就用明代醫學家李時珍的《本草綱目》為編碼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