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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皇甫建柯感激地望了風雨一眼,說道:“老大人曾經有令,抓住這個畜生之後就地正法,還請風侯成全!”
“不要!”還沒等風雨開口,皇甫卿卿突然從大帳的門外沖了進來,只見她臉色蒼白,水汪汪的雙眼楚楚可憐的望著風雨,跪下乞求道:“請風侯開恩,放過他吧!”
一時間整個大帳內氣氛尷尬到了極點,傻子都可以看出求情者和被求情者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皇甫建柯身為皇甫世家的代表,當然對於皇甫世家的千金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為一個皇甫世家的敵人求情而非常難堪;另一方面對風雨而言,雖然並不很願意和皇甫世家聯姻,對這個皇甫卿卿也別無感覺,但畢竟名義上皇甫卿卿是他的未婚妻,如今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為另一個年輕男子求情,而且兩者之間明顯態度曖昧,風雨再怎樣超然豁達,也還是由於感到了一種對他自尊和權威的挑釁而十分的惱怒。
要知道,皇甫卿卿的事情如果是在平民百姓之家,都因為涉及通姦大罪而事態嚴重;現在發生在皇甫嵩、風雨這樣統帥一方的大豪身上,由於關係到他們的威信和權威,影響到他們對部下的統帥和對天下的號召力,於是就變得更加充滿了危險和火藥味。有時候僅僅是為了這樣的一口意氣,甚至可以血流成河、屍積如山。
“先押下去再說,皇甫小姐,如今天色已晚,請先回去歇息吧!”很快清醒過來的風雨,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冷冷的說道。
精明的他馬上意識到這件事情對於他十分有利,不管世家大族如何腐爛無恥,但是表面上他們卻比誰都遵守禮教,愛惜面子,所以這件事情既可以成為他風雨進攻皇甫世家的理由,也可以成為向皇甫嵩施壓的一個有利籌碼。
想到了這一點他不待皇甫建柯反應過來,一說完之後,便裝作十分震怒的樣子,立刻揮手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去,根本不給張口欲言的皇甫建柯半點解釋的機會。
皇甫建柯雖然有意辯解,但是一來不知從何說起,二來心中也確實理虧,見到風雨看上去竟是從來沒有的怒火萬丈,心驚膽戰之下也就乖乖的三緘其口,退了下去。
“老大,不如就藉這個機會攻打皇甫世家吧!”洛信摩拳擦掌的說道,風雨在把皇甫建柯、皇甫卿卿趕出去之後,對於到底向皇甫世家宣戰還是繼續進行西征計畫,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所以立刻召集身邊的將領和幕僚,商討該如何應付,而洛信無疑是最堅決的主戰派。
“末將願做先鋒,三日內拿不下夏城的話,甘受軍法懲處。”秋里也堅定的請戰道,他將自己前幾天在夏城未動一兵一卒就被梅文俊嚇退的事情視為一生的奇恥大辱,無時無刻都想著如何雪恥。
風雨被這兩個人說得有些心動。
這幾天為了迷惑高唐和呼蘭,所以自己原先調往夏州方面的赤獅、秋風、黑狼三軍始終都滯留在附近,如今合理的出師名義,強大的軍隊雲集,再加上巴蜀剛剛經歷了內亂,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似乎都是一次不錯的機會,既可以一舉解決南方的威脅,還可以狠狠地出一口氣。
“不知風侯是想拿下夏州還是要奪取巴蜀?”正在這個時候,孔宓的話卻讓風雨稍稍平靜了下來。
風雨沉思了一下,皺眉問道:“軍師的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是為了拿下夏州的話,我軍十五萬大軍雲集城下,兵精將勇,皇甫世家正忙著鎮壓內亂,兵力相對空虛,所以應有九成的把握獲勝。
“如果是為了奪取巴蜀的話,我軍則至少要面臨三個困難:難於上青天的蜀道、當代聖龍第一名將梅文俊和皇甫世家在巴蜀多年來的苦心經營。
“而且以風侯的個人私怨而妄動刀兵,令天下黎民飽受戰亂之苦,恐怕也不是成就大事者的所為,難以得到天下的響應吧?”
這一番話,使得一心主戰的秋里和洛信在大為惱怒的瞪視著孔宓的同時,也不由佩服他的直言無忌,竟然一點都不給風雨面子。
風雨也被孔宓說得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不過也因此冷靜了下來,感覺到了自己的不成熟:姑且不論進攻巴蜀的難度,僅僅從為了一個人的恩怨而出兵的角度看,雖然可以得到軍中將士的認同,但是巴蜀的老百姓可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支持自己來破壞他們的家園,傳出去的話也勢必成為天下人的笑柄,不利於日後對整個天下的經略,從長遠來看實在是失去人心之舉,得不償失。
想到這裡,冷汗淋漓的風雨不由立刻長身一躬,向孔宓謝過提醒之恩,孔宓也當仁不讓的受了風雨一禮,正色說道:“風侯能夠如此時刻反省,實在是我風雨軍之福。
如今只要我軍保持冷靜,那麼家教不嚴、有辱門風的罪名勢必會讓皇甫嵩坐臥不安,天下人也會心折風侯的大度,在夏州會晤時,我軍更將占有主動,所以當前以靜制動實在是有百利而無一弊。”
“多謝先生提醒,好,我們明天就到夏州去向皇甫嵩討一個公道,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心結盡除的風雨大聲笑道,這個難題還是讓皇甫嵩自己去承受比較好。
風雨這一個晚上睡得很舒服,一覺醒來卻發現趙亮站在門口神色古怪,欲言又止,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小子幹什麼?一大清早的站在這裡,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