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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陸路相比,這個時代最為有效的運輸方式還是水運,運河的南北漕運,就是大明王朝的主動脈,不過這條生命線存在的問題也不少。
因水位落差而存在的大量水閘,水患或乾旱缺少而帶來的麻煩,以及多處榷稅的鈔關等等,在這條運河之上,幾乎能看到大明所有的問題。
在很多時候,運河是只允許漕船通過的,但在大部分時間裡,這條規定似乎很少被執行,大量的貨物通過這條生命線,從南方運往北方。
與中前期相比,海運的規模也在漸漸擴大,但與漕運相比,計劃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李彥不會忽視大海,他在天津造船,一開始便是對準了大海。
年前進入都水司時,李彥便開始為造船準備,搜求熟練的造船匠,以及造船的圖紙,在船廠具備生產條件以後,便開始動用人手,製造第一艘一百料的海船。
與造車相比,華夏廠在造船方面的技術積累明顯不足,也只能從頭開始,慢慢摸索積累。
此外,李彥也通過購買、徵調等手段,弄了二十幾艘大小的海船,試著組建一個從事海貿的船隊,並與一些福建、浙江、廣東的商人合作,打算開闢一條海上貿易路線,這幾個地方的商人,多少與當地的海上有些關係,有的甚至也做過海上貿易。
不過這個船隊剛組建不久,遼東的戰局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一三二回 請戰遼東
明朝當前的政治軍事局勢,李彥自以為並非他所能改變,他所能做的,也就是不斷嘗試在《華夏商報》、《華夏文學》,以及《兵戰春秋》上面發表一些觀點獨特的文章,希望能夠引起有識之士的注意。
譬如發展工商業,發展海外貿易,並規範工商業的稅收,以補充國庫收入;譬如練精兵,主動進攻,爭取殺傷建奴;又譬如完善法制,推行考成法,用更加客觀的標準來衡量官員的是非功過,他甚至隱晦地提出一種新的投票決策機制,以取締朝堂上的爭吵不休。
但讓他哭笑不得的是,已經大權在握的東林黨很難接受這種方法,反而是失勢的三黨,竟然用他的觀點對咄咄逼人的東林做出反擊。
至於訓練精兵,朝廷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一直都在下旨意,但就是沒什麼效果,至於發展工商業和海貿,倒是引起了一點反響,卻始終沒有大的動靜。
而在遼東戰局方面,李彥雖然鼓吹他的殺傷策,但也知道這個戰策依靠遼東的軍隊根本無法達成,所以他認為遼東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練兵,如果建奴進犯的話,應該是集中兵力,守好城池,對於遼東兵的野戰能力,他並不抱太大希望。
但在天啟元年的正月,遼東經略袁應泰卻提出收復撫順的作戰計劃,李彥也曾發文、上疏反對,不過還沒等到袁應泰有所動作,後金便主動進攻,在奉集堡殺得明軍大敗,這個進攻計劃也就此夭折。
李彥本人對軍事的了解不多,雖然這些日子學了不少,作了深入的研究,不過到了具體的戰事上,判斷未必高明。但也看出後金進攻奉集堡,並且多方騷擾。怕是要發動大戰。
果然,從三月十二日開始,後金軍發起對瀋陽的進攻,十三日城陷。緊接著又在渾河邊大敗援軍,於十九日兵迫遼陽,二十一日破城,於是遼河以東的明軍整個潰散,不僅瀋陽、遼陽被占領,遼陽以南的海州衛、蓋州衛、復州衛、金州衛等相繼淪陷。
李彥也想不到前線崩潰得如此之快。整個戰役幾乎不到十天的時間,即便是從遼東將訊息送到京城,也要好幾天,此時遼東已經糜爛。
失去遼東,對明帝國來說,是一次沉重打擊,好在這片土地足夠廣闊,後金要完全消化,還得一段時間,並沒有馬上發起對遼西的進攻。但也只是時間問題。
再次見到朱由校,這位和李彥同齡地小皇帝顯得很憔悴,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卻要承擔起整個帝國,又偏偏遇上這樣地局面,想一想都覺得頭大。
朱由校面前的塌上,擺放著的已經不再是國戰棋,而是兵戰棋,他哭喪著小臉看了李彥一眼:“三娃,你來幫朕滅了建奴。”
朱由校對面跪著小太監李實。李彥告訴了他很多玩法,來討好朱由校,看來效果不過,平常玩的時候,他也會讓著,讓朱由校玩得高興。
遼瀋大敗,朱由校突然就對兵戰棋來了興趣,起先在地圖上將李實殺得大敗,但棋面上贏得越多,他也越鬱悶。為什麼遼東那麼多軍隊。花了那麼多地銀子,還是打不贏呢?
孫承宗在一旁作為裁判。向李彥使了個眼色。
“皇上,臣請前往遼東,誓滅建奴,”李彥沒有看棋,而是大聲說道。
遼瀋慘敗,也讓李彥意識到關外的形勢已經很不樂觀,這次失去的是上千里的河山,如果讓建奴繼續做大,將來再去面對時,也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雖說國內的建設剛剛起步,諸事紛繁,不過只要依著現在地道路繼續便是,在幾個工廠完成建設周期,取得更多成果以前,他所能做的也不多。
“三娃,你有辦法打敗建奴?”朱由校的眼睛亮了起來,希翼地看著李彥。
遼瀋之戰後,朝中莫衷一是,對前方困境束手無策,此時正是大家最為震驚,最慌亂的時刻,朝廷只有連下旨意,從各地調兵,並擬以王化貞為遼東巡撫,並重新起用熊廷弼為遼東經略。